公子每晚都穿越(86)
靖宁王看着儿子的目光有些复杂,摇摇头感慨,“这人的际遇来了还真不好说,有人拼死拼活想不到一条出路,有人做梦便能得到点化。”
“瞧您这话说的,得了好处的是您儿子,您不高兴呐?”
“感慨两声罢了,哪能不高兴?”靖宁王拍怕他手臂,“成了,你都这么大了,别老像个猴儿。你要开始做新生意,手头上缺钱否?是否要父王给你点儿?”
“不必,我手上还有十来万两,上回说要给大兄分成,他没要,都在我这里。”
靖宁王颔首,“缺钱你便说,有何需要帮忙的,你也告诉父王。”
这话若让顾樘晗听到,他又得气得半死。
他与江泽侯家的小姐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就在明年五月。
他与游千曲成婚前一般,现在还是靠府里的月银过日子,一个月三十两,哪日用多了还得被靖宁王训一顿。
一想到樘华手里十几万甚至数十万两,顾樘晗便羡慕嫉妒得不成,他也想不明白,一年前还任他欺负使唤的兄长,怎么一年多时间便变得那么厉害,令人望尘莫及?
王府三子,前面两人都十分出息,唯顾樘晗在两人衬托下越发显得纨绔,因婚事被揍了一顿的消息传出去,让不少人看了笑话。
顾樘晗年纪还小,第一次体会到了沮丧的滋味。
顾樘晗想着,要追上他大兄,他应当是没法子了。
他武学上天赋平平,并非那等可上马杀人,马回酒尤温的将领。
他气苦的是,原本比他还懦弱不堪的顾樘华短短几月便因那什么神仙梦中点化脱胎换骨,迅速崛起,将他甩开八百里。
追他二兄,他现在也没法子。
顾樘晗还特地派心腹去樘华院子里打探消息,奈何江平原在,雷行也在,樘华的院子被两人经营得铁桶一般,顾樘晗那点人远远突破不了这个防线。
有人在打击之下会努力崛起,进益千里,别有人会一蹶不振,彻底死心,安安心心过日子。
顾樘晗属于后者,他已经认命了,就打算等来年好好成亲,随便领个差事做,反正有父兄在,家里用不着他操心。
樘华不知道他心情的转变,不过见他终于想开了,不时常逮到机会就瞪自己一眼,心里也挺欣慰。
十二月十七,阖府在天未亮时便起来了。
王府只有樘华与顾樘晗两个男性小辈在,两人之中得有一人背新娘子出门。
顾樘晗原本想揽下这差事,奈何他这阵子气苦,实在瘦得太厉害,身子骨也不如那么好,力气有些不足。
靖宁王见他这样,便道:“背新娘子那日可要从你们长姐的院子背到王府大门前,你们先回去背背自己的丫鬟练练,看能背多远,到时轮流背出去罢。”
顾樘晗鼓起脸颊,这种事情,哪家若是有嫡子,哪里轮得到庶子出头?
他哼唧唧背着自己的丫鬟练了练,而后悲剧地发现,背不到几步路,他就开始喘。
真背新娘子那日,总不好背几步换一下人,要不整个王府得被外面人笑死。
靖宁王见状只好将背新娘子这差事交给樘华一人。
正日子那日,樘华一大早便起来了,今日长姐成亲,他们都得收拾一番,拿出个好的精神头来,免得被人小瞧。
若不然,长姐嫁去别人家,婆家以为娘家没人,还得遭欺负。
樘华穿了一身簇新的织金衣裳,头发整整齐齐梳起来,绑了根织金发带,上面缀了红宝石。
他在院里用过早饭,而后出去帮着招待客人。
樘华现在也算皇都里的名人,许多人看在他的面子上特地来参加这个婚宴,几位皇子一个不落的来了,皇上、太后、皇后皆赐了礼来,这门亲着实荣光。
靖宁王为首,樘华与顾樘晗跟着招待客人,王妃招待女眷,顾恩德与景勋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府里的下人们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力求妥妥帖帖,无一丝差错。
“姑爷来迎亲啦——”接亲的礼官长长喊了句。
靖宁王使了个眼色,樘华与顾樘晗立即在友人们的簇拥下去内院背新娘子。
新娘子出嫁前脚不可沾地,樘华要将她从她的院子里一直背出来。
樘华长姐顾沁一早就盖着红盖头坐在椅子上,樘华在友人的簇拥下进去背了她出来,周围满是热闹的说笑声。
顾樘晗看着樘华单薄清瘦的身子骨,颇有些心惊胆战,他伸手护了一下,悄悄说:“你小心些,若实在不行便与我说,我与你换一下。”
樘华心中好笑,眼含笑意地点头,“成。”
顾樘晗有些羞恼,“你莫小看我,我虽体力不大行,走个十几二十步还是不成问题。”
樘华点头,“我知晓了。”
顾樘晗就等着他走到一半背不动了,叫自己换手,没想到走了近一刻钟,他还是走得稳稳当当,脸不红气不喘。
顾樘晗:……别的比不过也就算了,没想到体力也比不过。
气煞!
顾沁成婚的重头戏便是樘华要背着她出门,这个环节走完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不过是吃吃喝喝,顺便招待客人。
来人中各个势力的都有,尤其几个皇子,招待起来万不可掉以轻心。
靖宁王特地费神,交代两个儿子小心些。
好在皇子们喝了杯水酒便走了,四皇子待得久一些,走之前还给樘华飞了个媚眼,恶心得樘华够呛。
这桩喜事让顾王府从早忙到晚,樘华傍晚才送走最后一茬客人,得以解脱。
一回到自个院里,樘华便叫水沐浴沐发。
瑞栀低声劝道:“公子,不然明日午时暖和些再洗罢?您喝了酒,若是着凉了该如何?”
樘华捏着眉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温柔一笑,低低道:“莫多说,去打水来。”
许久未见,他晚上还得赴约,万不可带着一身腌臜酒气。
第90章 做媒
阮时解这一去便去了七日,加上去一日, 回一日, 一共去了九日。
期间樘华去过阮时解那边两次, 空空荡荡的房子, 让他觉得分外寂寞, 好像这么一个人不在,整个时空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了意义。
第一次时, 樘华打起精神打电话给阮时解,只是匆匆说了两句,那边有官员来叫阮时解开会,两人必须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 樘华茫然地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书房, 呆了不到十分钟就耷拉着脑袋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第二次樘华跟阮时解发微信, 也没发几个来回,阮时解那边有事不得不匆匆下线, 不过这次他倒是确定了回来的时间。
樘华知晓他后再没来过,之后便一直在等,等阮时解回来这日。
樘华坐在椅子上, 目光有一下没一下地盯着那道墙, 不知道过了多久, 墙上忽然亮起一道光缝。
他的眼睛霎时被这一道光点亮了,啪一下跳下椅子, 看门窗已经锁好, 便冲到墙边去。
门一拉开, “先生!”
阮时解还是坐在书桌后面,一如往昔。
见樘华冲进来,他眼里带着点笑意,从书桌后站起来迎接他,“来了?”
“嗯嗯!”樘华用力点头,飞奔到他身前,纵身一投,黏进他怀里,跳了两下,“先生我来了,我好想你呀!”
阮时解有些不自在地单手搂住他的腰,将他安置到沙发上,“我也挺想你,给你带了礼物。”
桌子上是一个个盒子,足有几十个盒子,把桌面堆到一米多高。
樘华瞪圆了眼睛,奇道:“先生,你不是在那里只待了七日么?怎么这样多?”
阮时解面色不变,揉了揉他头上的软毛,说道:“那里的特色产品比较多,给你带了些回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巧克力、披肩、葡糖酒、金属模型……桌子上每一个盒子装着一样东西,琳琅满目,仿佛商店里的商品,樘华看了一下,甚至在里面找到了一架无人机。
“真酷。”樘华爱不释手地摸着无人机,更酷的是这是他家先生特地给他带的。
“下次你白天来的时候就能玩了。”
樘华点头,注意力集中在阮时解身上,担忧问道:“先生,你这回去开会怎么比预定的日期多了两日?发生什么事了么?”
“是有事,不过不是坏事。”阮时解笑了一下,“国家将一个国家级的项目交给我们公司做,这两天都在谈判,所以耽搁的时间有些久。”
阮时解没说的是,他们这个项目上了全球百分之八十国家的官方新闻频道,后续谈判还需很长一段时间。
即使这样,樘华眼中充满着崇拜,轻声赞叹道:“真厉害。”
“你也很厉害,你那边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阮时解回忆了一下,问:“我记得你姐姐今天出嫁?”
“是,来了可多人了,我与父王他们招待了一日。”樘华面带唏嘘地评论道:“成婚当真不容易。”
未了,樘华忍不住憧憬,“先生,你说我们成婚的时候,也会有那么多人来么?”
樘华对他们会在一起并且会结婚这事深信不疑,气氛实在太好,阮时解不忍心泼冷水便道:“会,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来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樘华伸出手指勾着沙发上的抱枕,眼睛弯起,提醒道:“还有十二日便过年了。”
过完年他便十八岁了。
“是挺快。”阮时解也有些感慨,跟他并肩坐在沙发上,有些抱歉地说道:“刚谈了个大项目,今年可能没什么假期,要过完年才能带你出去玩。”
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年假都不在这个时段,他们也不得不跟着加班。
樘华“啊”了一声,问:“那,今年过年你回家么?”
“回家肯定会回,得在家里休息两天。”
樘华有些失望,不过仍理解地点头。
阮时解看着他:“等元宵那会儿应当就能闲下来了,到时候带你出去转转。”
樘华应下。
对有情.人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人差不多十天半月没见,再见面时,心里都舍不得对方。
阮时解也不铁面无情地叫人去看书了,他问:“我们出去外面走走?”
樘华自然期盼跟他共处一听他这话,立即点头同意了。
樘华那边很冷,阮时解这里也不暖。
阮时解给樘华裹上围巾,戴上帽子,又押着他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才带他出门逛去。
临近年关,到处都很热闹,外面已零星听得到人放烟花爆竹的声音。
今年也在禁烟花爆竹,被抓到了要罚钱,时人不敢光明正大放,只是偷偷隔一会儿点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