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豪门后我却只想搞事业[穿书](69)
似乎每个化妆师都很欣赏他的眼睛。
与以往一样,化妆师着重勾勒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笑时尤其清冷,即使不上妆也质感十足,可这样一双眼睛偏偏又特别适合彩妆。
他不像一般的男生,很多色彩无法驾驭,甚至有的只适合深色系眼部彩妆。
而宁安的眼睛却可以连最亮的色彩都驾驭的十分轻松。
绯色的眼影打上去,冷漠中多便多出了艳丽, 艳丽中又透着清冷。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十分勾人。
化完妆出来时,五位评审也已经到了,除了秀导魏胖儿,其他几位全部换了新面孔。
面试大厅里布置了一段简单的T形台,靠墙处放着衣架和饰品架。
服装和饰品皆按照不同款式种类,摆放的整整齐齐,而九名DRESSER也已经就位。
整体看来,这里像是一个简陋而简单的小型秀场缩影。
第一组进去后,评审示意九位模特各自上前选择与自己妆容适配的服装以及配饰。
选择只是第一步。
然后还要阐述为什么要这样选,你对这套服装的理解是什么?你对自己的妆容又有什么样的理解?你选择这样搭配想凸显的主题是什么?
这次与上次不同,解读的过程中就已经有人开始被陆陆续续淘汰了。
他们连穿上自己选择的服饰走一圈都来不及,就要直接去卸妆离开了。
一套流程走下来,第一组九个人最后只剩下了四人,其中只有宁安一个男模。
十组人陆陆续续进去,又陆陆续续出来,有人笑着拥抱,有人遗憾着离开,到最后只剩下了三十九人。
第二轮依然是同样的题目,同样的流程,但却增加了对配色的解读。
两轮折腾完,最后八十七人只剩下了十六人。
相对于一面来说,二面的速度已经算的上相当快。
汪荣的秀,总和别人不太一样,连面试都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内容。
而且也不像别人那样是传统的由易到难,他最容易的一场却是最后一面。
毕竟最后剩下的十几个人,大部分水平应该是不相上下的,最后一场也不过是粗略看一看大家的临场表现。
最后一场面试定在五天后。
据说到时候用来搭配的衣服全部都是汪荣的作品,最重要的是汪荣也会亲自到场。
最后十六个人里,只剩下了六个男模,十个女模,最终留下来的概率是一半一半。
凌晨三点多钟,宁安和田晓辞相携出了凯旋。
这场面试走到现在,两人虽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精神状态都很好,十分放松。
凌晨的街道不好打车,他们等了许久才等来一辆。
两人共打了一辆车,宁安先送了田晓辞,待自己回去已经到了五点多钟,东边天际已经浮起了一抹清晨的鱼白色。
他轻手轻脚开了门,卸下背包,拿了东西进浴室洗澡。
他的那两件作品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说是两件,其实是同一款。
这一款他已经连续做了许多件,靠着最原始的笨法子,用熟练度来拉升产品质量。
他近来看了许多秀,坐在看台上看别人演绎服装的过程中,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分辨,去思考。
也更能细致地去感受作品,进而领悟到设计师设计这件衣服的初衷。
他开始慢慢掌握到一些技巧和理念,让他能够摒除杂念,按照最原始的那一点灵感走下去。
他躺在热水中,阖上双眸,眼前是他自己的半成品,围着他转,转的头晕。
已经十分接近他想要的那种感觉,可似乎还缺一点点什么东西。
那点东西犹如隐藏在他脑海深处的一个小小线头,只要找到,轻轻一拉便可窥见全貌。
可每次,几乎就要看到它的时候,它又会遽然消失,让他总也无法抓到。
他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将自己沉入浴缸底部。
这是他最近发现的小诀窍,一旦憋到极致,大脑就会活了起来,里的色彩和灵感都会比平常更加丰富。
而且,无论多么疲惫和紧绷的时候,这样来上一遭,身体在极限到几乎绷断的边缘徘徊挣扎后,那些疲倦也很容易消散,进而进入很舒适很放松的状态,接下来无论是工作还是休息,状态都会非常好。
他闭着眼睛在心底默默数数,根据自身身体状态不同,他每次能数的数字大约会在125-138.
但极度疲惫的时候不行。
比如今天,数到120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辛苦,可他还是坚持到了122,才破水而出。
大股的新鲜空气涌入胸腔,他一边急促地呼吸一边抬手将往下流水的额发抚向脑后,闭着眼睛待水流减缓才慢慢张开。
浴缸前站着一个人。
封允大概是在他闭气的时候进来的,宁安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被吓了一跳,唤他“封允……”
他说话时还带着憋气后的剧烈喘息声,只叫了他的名字就停了下来。
封允脸上的表情,让人很难解读。
有些疑惑,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害怕,有些愤怒,还有些什么宁安看不懂的东西。
他俯下身,居高临下看着他问:“你在干什么?”
那把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脆弱。
“我……”宁安有些慌乱地俯身抱住膝盖,将自己的身体挡起来,只露出一片光洁的背脊,然后抬头看他。
水滴从睫毛上滴下来,滴进他的眼睛里,他眨了眨。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我在洗澡啊?”他有些不满。
“我问你话呢?”封允最后的那点平静被撕裂了。
也许不是撕裂,而是已经无法仅仅靠伪装支撑下去。
他的语气很凶,甚至带着些阴鸷。
像是宁安如果不回答,他就能上前扼住他的咽喉,将他狠狠撕裂一般。
宁安有点被他吓到了,倔强地抿住唇不说话了。
他探手拿了旁边架子上的浴巾将自己包了起来,这样他跟封允说话会比较有底气一些。
“你刚才吓到我了,”封允的语气又平静柔和了下来,甚至还带了一点点委屈:“我叫了你,也敲了门,但没有反应,我怕你洗着澡睡着了,我进来,就看到……”
他的手捏的很紧,小臂上青筋微微凸起。
封允的睡眠很浅,尤其他心里挂着宁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整夜都在梦与醒之间徘徊着。
他回来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他抱着被子赖在床上跟睡眠做了一会儿小斗争,才半睡半醒地爬起来找他。
他本就没醒很透,乍一看见宁安闭着眼沉在水底,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一瞬间,他的整颗心就像是被一只恶劣的大手狠狠摁进了冰窟里一般。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绝望,血液上冲,手脚都麻痹到没了力气。
直到他看到他白嫩的脚趾在有规律地一翘一翘。
那是宁安的小习惯,他在心里每默念一个数字,两只脚的脚趾便会配合着轻轻地翘一下。
封允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血液回流的声音。
是惊喜,是庆幸,是劫后余生,但更多的是难掩的愤怒,那愤怒如火舌一般,毫不留情地吞噬着他的理智……
就在他要伸手去捞宁安的时候,他自己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又问宁安。
其实在过去,无数次压抑痛苦时,他自己也做过这个动作。
但那只是下意识的,他脑子里想着很多事,所以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过自己有做这种动作。
可是宁安做了,他很害怕。
他的声音已经回复了平日的语气和速度,宁安便也不倔了,好好地解释:“我觉得这样比较有灵感,也能让身体和精神放松。”
头发上的水打湿了浴巾,他说:“你能帮我擦擦头发吗?”
封允沉默着拿了毛巾帮他擦掉水珠,又拿了吹风机:“换了衣服出来,我帮你吹头发。”
等宁安出去了,他坐在沙发里,整个人好像都平静了下来,说:“以后不要这样了!”
又是命令的语气。
然后他又很技巧地补充道:“我害怕了。”
宁安略挑起的眉梢,果然又慢慢放平了。
他似乎觉得他不太讲道理,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好。”
封允紧紧握着风筒的手指慢慢放松了。
没有人知道他心底的情绪有多激烈。
他的确如宁安的第一感觉一般,他想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害怕他,逼着他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进而掌控他的人生,死死把他抓在手心里,甚至更加过分把他困在怀里,随心所欲……
在宁安换衣服的短短几分钟里,他做了三次深呼吸,然后一次次压制自己内心汹涌的情绪与欲*望,将那头暴戾的野兽慢慢隐藏住。
最终方能保持住表面的这层平静。
他甚至十分狡猾地利用了宁安的吃软不吃硬和心软的弱点,说着命令的话,却又表现出适当的软弱。
宁安连反抗的轻轻挑眉都没来得及做全,就对他做出了妥协。
宁安坐在书桌前,封允站在他身后帮他吹着头发。
旁边的穿衣镜里能看到他的眼睛开始慢慢张不开,进而头开始在封允掌中一下下往下轻轻地点。
他睡着了。
封允心里想着赵菲的话。
赵菲是一名心理医生,他以前学长的前女友。
她说:“每个人都有邪恶的想法,但关键在于你自己是否能够控制的住,你能控制住你自己吗?”
他把宁安抱起来放回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他睡的和平时一样,很安静,很沉,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心理。
如果他现在对他做任何不好的事情,他都没有机会逃脱。
他用手捋起他的额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来,静静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