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将军盛世宠(42)
清晨,远处的天边破晓出一丝亮光,透过窗户,叫醒了沉睡中的人。
床上的人皱着眉翻了个身,似乎有些不舒服,往被子里缩了缩。
床边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小的白瓷瓶,里面残留的脂膏已经干了,瓶塞也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小半个时辰后,封璃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却见身旁空荡荡的,摸了摸旁边的被褥,是凉的。
正欲起身,腰肢以下的不适感让他皱了皱眉,看了看屋里,不见伏渊的身影,便把竹匀叫了进来。
竹匀低下头红着脸不敢看他,封璃这才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竹匀是他的贴身小厮,可他身上某些痕迹实在惹人遐想,便往上盖了盖被子,问道:“将军呢?”
伏渊尚在禁足,总不能出府吧,除非出了什么事。
说起这事,竹匀脸色一白,小声地说:‘‘昨儿个夜里,老夫人说季氏偷人,让人把季氏活活打死了。”
封璃猛地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季氏死了?
昨天还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
“怎么回事?”封璃忙追问道。
“听那个院儿里的下人说,昨夜子时,伏信才醉醺醺的回来,季氏与他争吵了几句,吵醒了老爷子和老夫人,老爷子对这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劝了几句就回屋了,倒是老夫人拉着伏信说了好一会儿话,突然就听伏信嚷嚷季氏偷人,老夫人就说按家法处置,让人打了季氏八十大板。”
一个弱女子,哪能承受得住八十大板?只怕是不死也残。
况且就凭伏信一句酒后胡言,如何就能定季氏的罪了?
封璃闭了闭眼,季氏偷人只怕是子虚乌有,那俩母子早就看季氏不顺眼,恨不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除之而后快。
可他想不通,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下此狠手?
竹匀接着说:“昨夜打完八十大板,季氏已经奄奄一息了,老夫人却说让她就在外面好好反省,结果到了早上,发现人已经唉,将军去处理这件事了。”
封璃捏了捏眉心,这事可难办了,就算伏渊想大义灭亲,可若是老夫人一口咬定不是故意把季氏给打死的,又找不到季氏没有偷人的证据,只怕是到了衙门,也无法定这个罪。
根据天辽的律法,有夫之妇偷人,按家事算,浸猪笼都有人叫好,何况老夫人“失手”把人给打死了呢。
封璃有心去看看,穿了衣服想下床,穿好鞋正要站起来,腿就发软差点站不住,幸好竹匀及时扶住了他。
“公子你怎么了?”竹匀疑惑地看着他。
封璃红着脸不说话,这让他如何开口。
还是等伏渊回来听他怎么说吧。
而另一边,伏渊坐在厅堂,旁边坐着监察御史梁大人,梁大人笑呵呵地说:“此乃大将军的家事,原不在下官的职责之内,只是奉旨而来,大将军放心,待到查清此事与大将军并无关系,下官就可以交差了。”
伏渊脸上全无笑意,偷偷地握了握拳。
一大早才发现出的事,没一会儿监察御史就来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卷:日久生情
第一回 又被亲了
监察御史这个官职从七品,虽然官职不高,甚至连朝堂都上不了,却有着监察百官的权利。
只有皇上怀疑哪个官员作风不正的时候,才会亲自指派。
虽然季氏的死让伏渊很遗憾,但再怎么样,此事也轮不到监察御史来管。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皇上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
看来府里的人,该好好查一查了。
伏信和戚老夫人都躲在屋里头不出来,就连刘伯去叫他们都没有动静。
最后是从昨晚在场的下人口中,了解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季氏的遗体梁大人也亲自看过,他的任务只是来确认这件事跟伏渊没关系,至于季氏真正的死因,凶手又是谁,这些他就不管了。
临走时梁大人连连告罪,就是想表达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希望伏渊不要怪罪。
对于这种客套话,伏渊听得太多了。
朝廷的官员,表面上看起来对他客客气气,其实巴不得他犯点什么错误。
最近伏渊一直在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辞官,然后带着媳妇儿远走高飞。
否则指不定哪一天,脑袋就搬家了,他一个人的安危不要紧,可他不能让封璃受到牵连。
待到送走了梁大人,伏渊心事重重地在厅堂来回踱步,过了半晌,捏了捏眉心吩咐道:“把季氏厚葬吧。”安排好了一切事务,伏渊身心疲惫地回了屋。
封璃自从起身后便觉得身上不舒服,干脆吃了几口早饭,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把枕头竖了起来,舒服地倚了上去,又让竹匀拿来了一本书。
伏渊进来时,看到的正是封璃倚在床上安静看书的样子,不禁勾起了嘴角。
岁月静好,不过如是。
冲一旁的竹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封璃看书看得专心,压根儿没注意到。
伏渊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床边,像封璃曾经做过的那样,轻轻抽走了他手中的书。
封璃正看得入迷,突然被人打搅自是不爽,抬头看去,就看到伏渊用手指推着鼻子,做了个猪鼻子的样子,封璃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他笑了,伏渊也觉得高兴,嘿嘿笑着往床上拱,“夫人成日看书,人都要看傻了。”
“胡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封璃白了伏渊一眼。
他去夺伏渊手中的书,被伏渊躲开后,瞋怒似地捏了捏伏渊的胳膊,伏渊故作夸张地嗷了一声,倒进了封璃的怀里。
封璃推了推他的脑袋,他反倒得寸进尺在封璃怀里蹭了蹭,还把封璃的书随手丢在了地上,深吸一口气说:“夫人身上好像有什么味道。”
味道?封璃愣了愣,抬起胳膊闻了闻,疑惑地说:“我怎么没闻到?伏渊咧嘴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有我的味道。”
也不知是不是封璃太了解伏渊了,伏渊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了伏渊话里有话,而且是荤话!
封璃惩罚性地屈指在伏渊脑袋上敲了一下,“说正经的,季氏的死你打算怎么办?”
伏渊叹了声气,“还能怎么办,人死不能复生,我已让人把她好好安葬。”
虽然早就猜到不会有什么结果,封璃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追问道:“那你不打算管一管伏信吗?就他那样,早晚在外面会给你惹事。”
伏渊瞥了瞥嘴,“我能怎么管他,最多把他关在家里一段时间,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若是想教训他,你瞧着吧,戚氏铁定给我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就别想安生了。”
确实,封璃相信戚老夫人能干得出来这事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伏家这本经格外难念。
“咕嚕嚕〜”
封璃眨了眨眼,伏渊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封璃登时无奈一笑,“早上留了些饭菜,让厨房去热一热。”
看来伏渊是急着解决事情,没顾得上吃饭。
竹匀盯着下人们把饭菜端了出去,为了不打扰伏渊和封璃两个人独处,竹匀干脆跟着去了厨房。
刚进厨房,就听到了林苍的说话声,“李哥,你就帮帮我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非常急切,这时又听到了那个胖厨子的声音:“不是我不帮你,你娘这病就是个无底洞,我这也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哪有钱借给你!”
竹匀顿了顿,悄悄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只见林苍蹲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挠着头,竹匀从未见过他这样。
胖厨子叉着腰气愤地说:“你那个有钱的大哥真是铁公鸡一个,他老娘都快死了他一个子儿也不出,真是个畜生!”
林苍绝望地闭了闭眼,声音疲惫道:“李哥,除了你没人会帮我了,只要十两,我给你全家当牛做马。”
胖厨子愁眉苦脸道:“袓宗,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十两银子我得攒好几年,别跟我说什么当牛做马,你就说你什么时候能还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