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怎能如此草率?!眼下离目标只剩下一步,如果您武断行事,此前我们苦心经营地一切,就要付之东流了!!”
祁宴心意已定:
“不必再劝,我已经想好了,夏形若是不除,我夜不能寐,不知要以何面目,才能面对夏薰。”
祁回难得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心急火燎地劝他:
“公子!夏家迟早会倒台,夏形迟早会死!您何必急于一时?!祁回自打出生就认识你,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何突然变成祁回不认识的模样?!”
祁宴起身,走到五斗柜前翻找,不知在找什么。
他头也不回,对祁回冷声道:
“那是你看错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寻找片刻,他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小药瓶。
祁回惊愕地问:
“公子!您——?!难道,您是为了夏公子,才——?!”
祁宴看也不看他,将药瓶收入袖中:
“是又如何?现在不杀了夏形,难道等他烧坏了夏薰的右手,我再动手吗?祁回,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主人,就不要再劝了。”
祁回很少能在祁宴脸上见到这么严肃的表情,他一看就明白,祁宴已经下定决心。
他懊恼地低下头,憋着一口气原地转了三圈,逼自己做了决定:
“祁回明白了……祁回与公子同去!”
夏形是被毒死的。
夏弘熙带着全家人躲进山间寺庙,不过三天,就从京里传来消息,说夏府遭了贼,夏薰也被劫走了。
这下他的计划完全乱了套。
他也顾不得什么诵经礼佛,带着夏形骑马一路狂奔,几个时辰就赶回了家。
管家站在府门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迎接他们:
“老爷……呜呜呜……请老爷责罚小的吧!小的没看住门,家中丢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不说,还叫贼人把小公子劫走了!”
夏弘熙提着他的衣领,斥问道:
“夏薰被劫走了?还有没有别人知道此事?!”
此等关头,他还惦记着让夏薰当替罪羊的计划。
如果夏薰被歹人带走之事无人知晓,那他依旧可以对外宣称,夏薰是畏罪潜逃出京,不知下落。
这样,还能让他替夏家背锅。
谁知管家哭哭啼啼地说: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京兆府派出所有衙役,尽心竭力地搜寻公子的下落!老爷您……呜呜…… 您不必担心,小的——”
夏弘熙气得,把他往地上一扔,恨不得再踹上两脚: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坏事!”
说完,丢下他,怒气冲冲进了府门。
夏形跟在他身后,一脸痛心疾首,朝管家连啐了几口:
“废物点心!要你干什么吃的?!”
管家装出一脸委屈:
“为何……为何要责怪小的?难道小的不该报官么?”
夏形看都不看他,跨过他的身躯,紧追夏弘熙的脚步而去。
书房里,夏弘熙急得团团转:
“这可怎么办?夏薰不仅没死,还被人带走了?!”
夏形阴恻恻道:
“反正是被贼人劫走,估计那伙人想用他的命为要挟,跟我们要钱,我们打死不给就是了!让他们撕票!”
夏弘熙猛拍桌子:
“撕票有什么用啊?!他要是被歹人杀了,谁来替我顶罪?!”
夏形扣扣下巴,替他爹动着歪脑筋。
他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主意,正当苦恼之际,书房外忽听得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夏形顿时火冒三丈,几步冲出来,正准备破口大骂,一看清来人,瞬间哑了火。
院中,涌进一大群官兵,大理寺少卿手持敕令,为首而立:
“奉陛下旨意,前来捉拿夏家二公子夏形!人犯在何处?速速归案!”
第39章 牵机洒
夏弘熙慌慌张张跑出来。
夏形已经被戴上了镣铐,见到他,朝他大声呼救:
“爹!快救我啊!爹!大理寺的监狱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你不能让他们把我抓走啊!!!”
夏弘熙冲到大理寺少卿面前,急急忙忙说:
“少卿大人,小儿向来乖顺听话,为官兢兢业业,怎会犯罪?!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还请少卿大人明察!”
少卿肃然而立,冷漠道:
“本官只是秉公办事,还请夏大人不要干扰。况且,捉拿夏形乃是陛下旨意,夏大人难道要抗旨吗?”
夏弘熙慌忙解释:
“在下不敢!只是……小儿究竟犯了何罪?还请少卿大人明示!”
少卿冷哼一声,抖开敕令念给他听:
“夏形任漕运通判时,以权谋私,暗中获利,中饱私囊,证据确凿,由大理寺捉拿归案,严加审问。”
夏弘熙听完,脸色惨白,半天说不出话。
少卿合上敕令,问他:
“夏大人可还有异议?”
夏弘熙颤抖着嘴唇:“这、这……”
少卿利落转身:
“将夏形带回大理寺!”
大理寺的监牢,幽森阴冷,连床板都没有,只稀稀落落铺了几丛稻草。
稻草是多年前的了,枝叶早已干枯,枕在身下硌得生疼。
草间,偶尔还有老鼠吱吱叫着跑过去。
这里的老鼠不知吃了什么,个个油光水亮,比牢里的犯人还要神采奕奕。
夏形没进来前,根本想象不到,京城还有这样破败的地方。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老鼠,刚开始,还当成了黄鼠狼。
大老鼠也不怕人,见到牢房里有新进来的犯人,凑到跟前,不停闻他的气味。
夏形吓得要死,喊叫着跳起来,缩在牢房的最角落。
谁知角落里居然有个甲虫窝,他一脚踏上去,甲虫四散奔逃,场面极其可怖。
夏形的头皮都炸开了,他爆发出人生中的第一次声尖叫,抱着头冲到栏杆边,冲着外面大喊:
“救命啊!快放我出去!救命!这里有老鼠!还有虫子!!!”
不管他再怎么声嘶力竭地呼救,外间都无人搭理。
他不死心,又喊:
“不是要审我吗?现在就审啊!不用上刑,我什么都说!只要能放我出去,我就把我爹做的坏事全都告诉你们!”
依旧无人回应。
这是大理寺审犯人的方法。
刚入狱的人犯,总还留有一丝侥幸,以为抵死不招,或者外面的家人活动活动,就能安然无恙出狱。
等在牢里关上三天,不管他们心存什么想法,都荡然无存,这时再提审,往往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管夏形喊什么,头三天,都不会有人搭理他。
夏形不停嘶吼,喊得喉咙都破了,最后,也只能灰心丧气坐回稻草堆之中。
经历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他不由得悲从中来,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好像真的被人冤枉了。
祁宴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夏形听到有脚步声,腾地爬起来,手脚并用窜到栏杆前,扒着围栏对祁宴说:
“你是大理寺的人?快审我!我什么都招!我爹做过的事,我全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只要你能给我换一间牢房!我不求别的,没老鼠就行!!”
祁宴漠然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鄙夷。
“夏形。”他幽幽开口:“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卑劣,令人望之生厌。”
夏形一脸茫然:
“你是谁?你以前认识我?”
又换上一副凶横面孔:
“卑劣?你是什么东西?敢说我卑劣?利用漕运暗中谋私,那可是我爹做的!跟我何干?我一辈子遵纪守法,没干过一件坏事!我要是卑劣,天底下就没有好人了!”
祁回横眉倒竖:“你?!你真是大言不惭!”
夏形理直气壮,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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