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咱们不如先给舅舅那边去个信吧,先留他们两个在江南陪舅舅过完年,等年后看看是舅舅到上京来,还是等到时候咱们这边能空出时间,我这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出来了,咱们再去江南接他们回来。”左右两个孩子留在江南那里舅爷爷也不会亏待了他们,也不用他们冒着风雪的危险这么远去接两个孩子过来,这么大冷的天对赶路的孩子来说也是一种煎熬,纪原就提议道。
“我醒来之后就给舅舅去信报平安了,年前舅舅应该能收得到信了。”
赵长明醒来的第一天就给江南那边去信了,不过他在信中只是报喜不报忧,当时青年还昏睡着没醒来,他并未把这个事写进信里,也不让江南那边跟来的人说这个事,免得让江南那边的亲人担心了。
不过这会儿青年人醒来了,只该让青年写封信送去报平安,赵长明点了点头应道:“也行吧,你要是想给舅舅去信,你写,写完我托人送到江南去给舅舅。”
“不用找外头的人,派个人上唐家商行去问问,看他们最近有没有人下江南的,有的话就托他们送去,没有的话再问外头有没有人去南方的。这快过年了,咱们顺便送几份年礼过去江南那边,让舅舅帮忙送给那些亲戚们。我们在江南的时候,江南那边的亲戚们对我们都还挺好的,宇麒和宇麟在那边也多亏了他们照顾。”纪原这话里带上了江南那边的亲戚们,虽然江南那些亲戚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跟两个孩子的关系蛮大的,他也想帮两个孩子维持好这一份关系,以后说不定两个孩子有用得上的地方。
虽然现在他们在上京这边,但是两个孩子还在江南读书,上的还是唐氏家族的族学,少不了要唐氏家族那边的人照顾,年节送份年礼去走动走动也是应该的。
“好,都听你的,这些事交给陆管家去安排就好了,不必你费心,你只要在家里当好你的当家主君就可以了。咱们在这外头站了这么久,该进去里头了。”见外面又开始落雪了,赵长明摸了摸青年有点微凉的手,牵着人往屋里回去了。
好不容易才出来放一次风的纪原还不太想回去,不过还是任由男人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进屋去了。
***
当日骠骑将军府的门上的匾额就换成了“威武将军府”,赵将军升官还有他夫郎得了正三品诰命夫人的事情就传遍了半个上京城,不少都看出了赵长明是这上京城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年纪轻轻就当了从二品的大将军,还手握实权,掌管了这京畿地区的军权,可以说是这上京城外的一个守门神,有这个门神在,他们上京城里所有的人都能安心的住在城中。
特别是对老皇帝来说,把这么一个没有家世背景、不依附于任何一方的年轻将领升上来当这上京城的守门神,护着的不仅仅是这一方的百姓,还有他这个皇帝在龙椅上坐得才更加的安心。
随着几个儿子年纪越来越长,底下的动作越来越多,自古皇子为了皇位弑父的事没少发生,老皇帝自幼饱读诗书,历史可没少读,自然也是要防备着几个儿子的。
若说从前还有人瞧不上一个正三品的武将,那么现在赵长明升到了从二品,以他这个年纪,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坐到正一品是迟早的事了。
因此当得知了赵将军又升官的消息,不少想与将军府攀上关系的人都往将军府送东西,不过将军府的大门紧闭,并没有接受任何府上送来的礼物。
平远侯府那边也得知了这个事,傅振林自然也是派人送将军府送去了东西,自然他们府上送去的东西也并未进得了将军府的大门,捧着东西去的管家又捧着东西回到了侯府。
自从平远侯府出了事后,赔给了儿子那边那么多银两,几乎是把他们平远侯府积攒的那点钱财都掏光了,更别说他宠妻灭妻的事在上京传播出去,继室又因为谋害了前夫郎和嫡子被砍了头,他们平远侯府的名声在这上京城里算是臭透了,就连他这个平远侯出门,外头那些人见了他都是敬而远之。
好不容易从永王那里得来的差事现在也没了,闲赋在家没事干,傅振林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
“怎么,他们那边不收吗?”傅侯爷见到带着人捧着东西回来的管家,脸上带着疲惫的问道。
“是,是的,侯爷,他们那边门都没开,其他府上送去的东西也没收。”管家这话本来是想安慰他们侯爷的,但是看他们侯爷的脸色,显然是没有把人安慰道。
“不收就不收吧,把东西收回库房里去。”傅振林摆摆手,不欲多言,其实他的心里早就后悔当初为了一个小妾害死了正妻,还害得嫡子年幼被抢走,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唐家那边派人找了回来,又因为这么多事与他这父亲离了心,父子俩个对薄公堂,把原本就不多的那点情分也折腾没了。
要是今日他送去的东西他那儿子收了,傅振林才是觉得奇怪了。
因此见到管家带着人去送东西,又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傅振林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心里到底不太愿意去面对嫡子与他离了心的事。
有那想要巴结威武将军的人,但是也有那得知了赵长明又升官的消息,气得咬牙切齿的人,比如永王以及他的侧妃傅若雪,就是少数人中的两个。
其实太子那日进宫求旨,永王就知道这个事了,只是他没想到圣旨下得这么快,连让他在中间操作的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当得知宫里已经派人到赵长明那里去送圣旨之后,他就气得砸了书房里一个自己很喜欢的砚台。
傅若雪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得知她那个好嫡兄的男人升官,她那个好嫡兄也被封了诰命夫人,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心里升起的怒火压下去,只是那团火还在她的心口烧得旺,就差没把她给烧得灰飞烟灭了。
算算时间,她送给她那位好嫡兄的礼物快到了,不知道她那位好嫡兄手到了礼物是不是会高兴了?
想到此,傅若雪的嘴角勾起了一点笑,只是这笑在她的脸上非但没有表露出愉悦,反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狰狞和恨意。
这上京城里真正与赵将军交好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一起送西北回来的那批人之外,最多就是和镇国将军府的关系算得上是好一些,不过这种日子镇国将军府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其他的那些武将们跟着他们杨大将军做事,也没有人上威武将军府去凑那个没趣,他们想要祝贺赵长明还不简单,找个大伙有空的时间一帮人出来外头喝个酒,什么心意都尽了。
所以这一日往威武将军府送东西的人,大多是与赵将军关系不怎么铁的人,他们自然也不会收那些人的东西。
陆管家进来禀报这个事的时候,赵长明只让他们把将军府的大门关好就行了,其他的事一概都不用理会。
陆大管家自然是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事干,能乐得轻松他自然就乐得轻松了,不过这会儿他也不得轻松,因为还要忙着他们大将军吩咐的事,给江南那边的舅老爷还有亲戚们准备年礼送过去,这一忙就忙得脚不沾地,门外的那些事更就没空去管了。
纪原在家里并不知道外头的事,府里的人也不会拿外头的事来烦他,因此他就安心的在将军府里当一头小懒猪,每日就是吃饱睡睡饱吃,唯一困难的一点就是每日给自己争取放风的时间有点短,每每从外头回到屋里他都要郁闷好长时间。
***
这一年的北风特别的冷,外头的雪下得几乎就没停过,他们回京的那几日还算是好得了,起码中间有几日雪是停下来的,但是从他们回来上京后,这雪一日大过一日,就连他们上京城这里的雪都这么厚了。
听说北方有些地方都遭了灾,朝堂上为了赈灾的事正在吵个没完。
朝堂上有事,赵大将军在家里养病和陪夫郎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翌日恰逢大朝会,一早他这个从二品大员就要起床准备出门去上朝了。
男人起床的时候纪原也醒来了,最近夜里他睡得并不怎么踏实,一晚上要醒来好几回,早上男人一动他也跟着醒来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也不太想开口说话。
“怎么起来啦?时间还早些呢,再睡会儿?”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的赵长明见到人醒来了,不得不回头去拿过一件披风披在青年的后背上,摸着青年睡得热乎乎的脸问道:“想要方便吗?我给你拿尿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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