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筑更茫然了---他该去哪儿?他不是说自己是大驴仙么?回天上去啊?
裴青玉见天色不早了,便让方小筑早些回去。
他沿着石子路慢慢往回走,突然记起,友人李兄还在家里,不知睡醒了没。
李兄先前是与他一块在这学堂里教书的,后来想去考科举,便离开了。
可前几日忽然回来了,还瘸了腿,听说是遭人陷害,被偷了文章,还被打断了腿。
昨晚,李兄就提着酒,去竹屋找裴青玉,喝得醉醺醺的,一边哭一边骂那害了他的人,骂到天色将明,才沉沉睡去。
裴青玉也为他鸣不平,不忍他瘫在地上睡,便把他扶去了隔壁床上。
反正都是空着的。
那人大概不会再来了,他想,这辈子,是不是不会再见了......
靳慕回到别院时,程洄见他是一个人回来的,顿时失望道:“裴先生不愿意来吗?”
靳慕:“不愿意。”
程洄叹了口气:“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靳慕:“他说死了好,他要去放鞭炮。”
程洄:“......”裴先生这么狠心吗?!
靳慕想了想,又问道:“裴先生腿脚不好?”
程洄:“没有啊。”
萧径寒正好路过,就听见靳慕说:“可我见裴先生......腿断了。”
萧径寒猛地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靳慕的衣襟:“你说什么?!”
第29章 又不是没亲过
靳慕被骤然冲出来的萧径寒吓得一愣,只好又说了一遍:“裴先生好像......腿断了。”
萧径寒心口没由来一疼:“好端端的,怎么会腿断了?!”
靳慕摇摇头:“属下不知。”
程洄见萧径寒这着急的样子,立马道:“主子,咱们快去看看裴先生吧!”
萧径寒心如火燎,却也气,咬牙道:“看什么,再被他赶一次吗?”
程洄战战兢兢劝道:“裴先生不会的,先前肯定是气话。”
靳慕默默想,可他说要去放鞭炮。
程洄觑着萧径寒的脸色,又佯装叹气道:“裴先生孤零零一个人,伤了腿可怎么办?饿了还得自己一瘸一拐去做饭,要是走不动,就只能大半夜饿得起来灌凉水充饥......”
萧径寒绷着脸,眉头拧得死紧。
程洄趁热打铁:“要是水都没有了......”
萧径寒听不下去了:“别说了!”
程洄连忙噤声。
这时,暗卫甲从墙头蹿了进来,对萧径寒道:“主子,雨霁山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近日有人在山中搜寻,似在找赵老板的那批货。”
“主子,”程洄也道,“当日劫货时,那赵老板就神色慌张,若真只是一批普通的货,他怎会如此在意?”
萧径寒也觉得古怪,可他们打开那些货看过,也只是丝绸、布匹之类的,未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主子,”程洄殷勤道,“咱们再回去查查那批货吧?”顺道也可以看看裴先生啊!
萧径寒顿了顿,终是点了点头。
就是去看看那批货,他想,不是去看别的什么人。
他们赶到雨霁山时,冯五和陈六一脸凝重,对萧径寒道:“主子,怕是得换地方了,山里来了不少人,这儿藏不了多久了。”
萧径寒也知此地不宜久留,他走进洞内,见地上道道车辙,压得有些深。那些货物还一箱一箱绑在车上,为能及时运走,他们也没有卸下来。
可丝绸、布匹轻便,又怎么压出这样深的辙痕?
萧径寒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他搬开上边的布匹,地下是厚实的木板。
他敲了敲,又四下摸索了一番,忽地发现,那木板竟可以拆开。
程洄也走过来,吃惊道:“这底下竟有暗格?!”
他将木板全部拆下,见到底下所藏之物时,更是震惊:“主子,是铁矿!”
萧径寒眉头一紧,让他们把箱子全数拆开。
果真每个箱子底下都有暗格,藏着铁矿及火药之类。
程洄万般不解:“那赵老板不是个商人吗?!运这些做什么?”
“此事怕是不简单。”萧径寒沉吟道,铁矿多为锻造兵刃之用,向来禁止私采,一个商人,又哪来的胆子这般冒险?
“把箱子恢复原样,”萧径寒道,“你们尽快离开这儿,回扶风山。”
冯五愣道:“那这些东西......”
萧径寒:“不必管了,就留在这儿。”
他转头对程洄道:“叫几个轻功好的守在外边,若有人寻到此处,不必声张,暗中跟着便可。”
程洄点点头,急忙去叫人。
冯五他们把货装回去后,也悄悄离开了雨霁山。
萧径寒下了山,在山脚下转了两圈,还是往竹屋走去。
顺路,他想,只是顺路罢了。
竹屋里,李兄又灌着酒,跟裴青玉感叹世道艰险。
“我还以为自己遇着贵人了,”李朔抱着酒坛子,醉意朦胧道,“他对我诸般照拂,还说待我高中,要与我庆贺一番......谁知他竟这样阴险歹毒!卑鄙无耻!”
裴青玉见他已灌了好几坛了,劝道:“李兄,少喝些吧。”
可李朔心中难受,还要拉着裴青玉一块喝:“裴兄,你也喝......”
他酒坛子一下没抱稳,霎时打湿了裴青玉的衣衫。
“对不住对不住......”他晕乎乎的,抬手就去帮裴青玉解衣衫,“湿了,快脱下来。”
裴青玉忙道:“不必,我自己去换就好。”
可李朔脑子里只记得衣衫湿了,要脱下来,胡乱扯着裴青玉身上的衣衫:“脱、脱了......”
“嘭”地一声,竹门被一脚踹开,萧径寒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你们在做什么?”
裴青玉一怔,喃喃道:“阿霁?”
李朔手里还扯着裴青玉的衣衫,醉醺醺回道:“脱衣衫啊......”
萧径寒一脚踩碎了酒坛。
李朔吓了一跳,酒都醒了几分:“这、这位兄台......”
萧径寒目光森冷地盯着他抓在裴青玉衣衫上的手。婻鳳
李朔倏地就把手收了回来---娘呀,好吓人。
“裴、裴兄,”李朔哆嗦道,“这位是......”
裴青玉还没说话,萧径寒就冷冷道:“不想死就滚。”
李朔:“......”
裴青玉见萧径寒这模样,只好让李朔先回去。
李朔有些不放心,小声问道:“裴兄,用不用报官啊?”
裴青玉摇头道:“没事,李兄不必担忧。”
李朔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萧径寒见他一瘸一拐的,裴青玉倒看着无事,便知是靳慕弄错人了。
可他又一想,那这位李兄便不止一次在这儿了!
他顿时怒气又涌上心头---又是周兄,又是李兄的,还会脱衣衫了!
裴青玉不知他怎会突然回来:“你......”
萧径寒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模样,脸色愈沉:“不是说不喝酒了?”
裴青玉本想解释:“李兄他心中难过......”
萧径寒:“难过到要脱你衣衫?!”
裴青玉:“......不是,是湿了。”
萧径寒额角突突地跳,一把抓过他的手腕:“湿了就谁都可以脱?”
裴青玉眉头一蹙,不悦道:“你在说什么?”
萧径寒逼近他,心头的怒气烧得他有些不清醒:“那我也可以?”
裴青玉没听明白:“什么?”
萧径寒眸色一深,倾身就咬住了他的唇。
裴青玉倏然睁大了眼。
温热的气息凶狠闯入,碾着唇舌混乱厮磨......
裴青玉一阵发麻,猛然推开了人:“你做什么?!”
萧径寒似也有些怔愣,缓了缓,避开目光,像说给裴青玉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不就是亲一下,又不是没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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