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径寒道:“又不是去打架,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葛老大:“啊?不打吗?”
程洄忧心忡忡道:“王爷看着来势汹汹的。”像是要把这山给铲平了。
“该怕的是他。”萧径寒不慌不乱,对程洄道,“叫上几个暗卫跟我去就行。”
程洄点点头,赶忙去叫人了。
葛老大再三确认道:“萧老弟,真不用我去啊?”
萧径寒摇了摇头。
“行,”葛老大道,“老子信你,等你回来吃烤地瓜。”说着就拍了拍萧径寒的肩膀,扛着半麻袋地瓜走了。
萧径寒转头见裴青玉一脸凝重,抬手揉了揉他眉间,道:“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裴青玉仰起脸,说:“我与你一道去。”
萧径寒一顿,看着他坚定的模样,眼底不禁漾开了笑意,“好。”
山脚下人头攒动,行走间扬起阵阵尘土。
虞南王萧阙勒马停在岔道口,似在思索,该往哪边走。
忽然,一阵马蹄声混着车轮声传来,由远及近。
萧阙抬眼,见前边悠悠出现一辆马车。
程洄坐在前边赶着马,缓缓停下道:“哟,这么多人呐?”
他身后的帘子掀起,萧径寒从车里望来,一双眼淡漠地看着萧阙。
裴青玉坐在他身旁,双手扶着他。
“多日不见,”萧径寒疏离道,“王爷可还好?”
萧阙也看着他,没有说话。
“王爷是不是在想,这混账果然没死?”萧径寒懒懒道,“我没死,王爷可高兴啊?”
萧阙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道:“跟本王回去。”
萧径寒一声低笑,问道:“王爷这般兴师动众,不会只为抓我一人吧?”
“自然不是,”萧阙往山上看去,仿若碾死蝼蚁一般,“这儿的山匪,一个都不能留。”
萧径寒:“可我也是这儿的匪。”
萧阙片刻无言,而后握上腰间长剑,开口道:“那便与他们一道埋在这儿吧。”
萧径寒微低下头,轻声笑了,越笑越大声,笑得胸腔震动,伤口都在疼。
裴青玉抓紧了他的手臂,担忧道:“阿霁......”
萧径寒渐渐止了笑声,半敛的眸中看不清情绪。
半晌,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萧阙,“王爷不会以为,我这几日,就躲在这山里等死吧?”
他寒声道:“今日我若是死了,你在雨霁山所有的秘密,不日就会传遍京城。”
萧阙脸色一变,“不可能,我早已封锁了整个虞南,你如何能送出消息?”
萧径寒讥笑道:“怎么,王爷连天上几只鸟也能数清?”
萧阙:“就算是鸽子也不可能......”
萧径寒唇角一勾,“我何时说是鸽子了?”
天地广阔,苍茫辽远。
千里之外的京城熙熙攘攘,一派繁华。
鹦鹉大宝扑棱着翅膀在一处屋檐停下,气喘吁吁叫道:“好累,好累,累死你爷爷了......”
第43章 是不是舍不得
扶风山下,虞南王萧阙策马站在岔道边,沉默地盯着对面马车里的萧径寒。
他身后,密密麻麻挤着虞南王府的一众兵将。
山风掠过枝叶,簌簌作响。
良久,萧阙终于开口道:“你诓我?”
萧径寒笑了一声,似不在意道:“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把我杀了试一试。”
他抬眼对上萧阙的目光,一字一顿道:“你敢赌吗?”
萧阙没说话,眉间深深拧起,似在思忖他话里的真假。
“王爷放心,若不是逼急了,我也不会自寻死路,”萧径寒缓缓道,“我可不想被株连。”
谋逆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若东窗事发,他作为虞南王府的三公子,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只要今日王爷退兵,从此不再犯我扶风山,”萧径寒淡淡道,“大家自可相安无事。”
萧阙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半晌,他终是勒马转身,下令道:“走。”
一群人顿时浩浩荡荡,又踏着尘土纷纷离去。
萧径寒看着他们走远,放下帘子,卸了力般倚进裴青玉怀里,松了口气。
裴青玉险些抱不住他,咕哝道:“你好重。”
马车慢慢动了起来,萧径寒把头靠在他肩上,轻笑道:“嫌弃我重啊,那我今晚少吃点?”
“那倒不用,”裴青玉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你这几日都瘦了。”
萧径寒扬起唇角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裴青玉一愣,转开脸道:“舍不得什么,我没有。”
萧径寒:“哦,那我今晚不吃饭了。”
裴青玉眉头一蹙,“不行!”
萧径寒:“你不是说,没舍不得么?”
裴青玉胡乱道:“是大夫说的,要按时喝药、吃饭。”
“我向来不听大夫的,”萧径寒看着他道,“我只听你的。”
裴青玉有些不自在,小声道:“那饭还是要吃的。”
“嗯,”萧径寒点头道,“那咱们回去吃烤地瓜吧。”
车帘外,程洄赶着车,听见这话,默默地想,不知道葛大哥地瓜烤好没?要是没烤好,主子会不会生吃地瓜?
虞南王府,萧承禹一打开房门,就被门外的护卫拦住了。
“滚开!”萧承禹怒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邬管家走过来,拱手道:“还请世子回房。”
“凭什么关我?!”萧承禹咬牙切齿道,“我要去杀了那几个混蛋!”
他在雨霁山被程洄他们抢了马车,还打得鼻青脸肿,还没报仇就被邬管家他们送回了王府,拦着不让出去。
“把那几个混蛋给我找出来!”萧承禹脸上还乌青一大块,隐隐作痛,“本世子要他们死无全尸!”
“雨霁山附近已无山匪,”邬管家道,“他们许是不在那儿了。”
“那就去扶风山找!”萧承禹怒不可遏,“不是说那儿的山匪是扶风山的吗?连几个山匪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邬管家垂着眼没说话。
萧承禹没耐性了,一把推开门口的护卫往外走。
“世子!”
萧承禹没走几步,就见他父亲从院门处走了进来。
“父王,”他大步走过去道,“给我一队兵马,我要去剿了扶风山的匪!”
萧阙看了他一眼,说:“此事不要再提了。”
“为何?!”萧承禹不服气,“不就是几个山匪,父王为何要拦我?”
萧阙没有多说,只是道:“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萧承禹不满道:“我为何不能出门?我偏要去!几个山匪算什么?我......”
萧阙突然回身甩了他一巴掌。
萧承禹顿时愣在原地,“父王......”
萧阙转头吩咐邬管家道:“好生看着世子。”
邬管家恭顺道:“是,王爷。”
萧承禹呆呆地看着他父亲走出去,不敢相信般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脸。
为什么?他茫然地想。
王府别院,靳慕坐在床边,无奈地看着萧寄言用绳子把他的手捆起来,“公子,你绑我做什么?”
今日萧寄言见他有了些力气,便丢给他一套衣衫,自己背过身去,让他把衣衫穿上。
靳慕好不容易穿完衣衫,艰难地从被子里坐起来,就见他家公子取了好粗一根绳子,抓过他的手就绑。
“软筋散药效快过了,”萧寄言道,“不绑你就跑了。”
靳慕:“......”
可萧寄言身子不好,也没多大力气,绑了大半天才把他的手捆好,又忙着要去捆脚。靳慕见状,只好道:“公子,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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