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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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举人穷不穷:
余举进士,不能攻苦食俭,初岁费将三百金,同年中有费不能百金者,今遂过六七百金,无不取贷于人。盖贽见大小座主会同年,及乡里官长酬酢,公私宴醵,赏劳座主仆从,与内阁吏部之舆人,比旧往往数倍。而裘马之饰,又不知省节,若此将来,何以教廉。
——《觚不觚录》
【花费挺高的。当然,不是所有举人花费都这么高,也不是花费高就一定穷。】
【但肯定有花费高,又穷的。】
【也不是所有举人都穷,但肯定有举人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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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学士参考:
嘉祐二年,欧阳永叔主文省试,《丰年有高廪》诗,云出《大雅》,举子喧哗,为御史吴中复所弹,各罚金四斤。
——《江邻几杂志》
【翻译:欧阳修在省试(就是会试)出诗题“丰年有高廪”,说是出自《大雅》,实际上是出自曾巩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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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则大宋笑话:
仲行策题中有太上皇帝匹马渡江之语,上不乐,以谕辅臣,时临安已镂板行之,亟命毁板。
——《建炎以來朝野杂记》
【翻译:宋孝宗那会儿,有个官员叫王仲行,他出的策题里有‘太上皇帝匹马渡江’之类的言语,导致皇帝不高兴,并且命令销毁这个题目。】
(这太上皇帝嘛……是赵构())
【所以这个科举题目,损,是真的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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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宋朝这些考官也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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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这都敢提了,文里国子监祭酒提议的那个题,也不算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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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号房:
周进跟到贡院门口,想挨进去看,被看门的大鞭子打了出来。晚间向姊夫说,要去看看。金有余只得用了几个小钱,一伙客人,都也同了去看;又请求行主人领著。行主人走进头门,用了钱的并无拦阻。到了龙门下行主人指导:“周客人,这是相公们进来的门了。”进去两边号房门,行主人指道:“这是‘天’字号了,你自进去看看!”
——《儒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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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举进士不中第。思神速,多为人作文。大中末,试有司,廉视尤谨,廷筠不乐,上书千余言,然私占授者已八人,执政鄙其为,授方山尉。
——《新唐书》
【翻译:温廷筠给考生当枪手非常有名,但没有人能抓到他,为了防范温庭筠替考,主考官盯他盯得特别紧。温庭筠就直接写了一篇千字文章,早早退场,考官放心了,但后来才知道,在那次考试里,温庭筠直接帮八个人完成了替考。】
(好想知道温廷筠是怎么做到的(),据一部分人猜测,是因为这次科举漏题,温廷筠进考场之前就提前帮这些人做好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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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天统的官,狗都不当。
二月没下雪, 但考官的冤情还是堪比窦娥。
太子瞅瞅他爹,然后拿了十个鸡蛋放到他爹眼跟前。
这个举动格外让老皇帝震惊:“十个鸡蛋?你是不想让你爹我吃别的东西了?”
太子面上笑容浅浅:“我还差几座衣冠冢,爹你再剥几个鸡蛋呗。”
老皇帝明白过来了。瞥他, 没好气道:“不剥了!”
太子拽着椅子往他爹那边坐得更近一些, 嬉皮笑脸:“爹, 怎么不剥了啊!我琢磨了一下, 十个鸡蛋可能还不够,再来十个呗。”
老皇帝瞪他一眼, 如果不是因为坐着, 可能还想踹他一脚:“适可而止。”
太子立刻闭嘴,不再故意撩拨他爹了。反正他也达到了目标——他爹愿意放过那十个可怜的主副考官了。
但是考官本人还不知道。
某处民居, 礼部侍郎何必作为那五场会试其中一场的主考官, 摸了摸冻得发红的鼻尖,特别无奈:“陛下此刻恐怕正在大发雷霆,也不知道我等能否逃过此劫。”
他那一场会试的副考官是一位翰林院待诏, 此刻情不自禁地开始为自己辩解:“那人的做法实在防不胜防。他坐的肯定也是自己的号房,哪怕对比所登记户籍的相貌也不会有差别,交卷时又是由兵弁去收取卷子, 直接送去糊名, 考官不得偷看——我们就算想警惕, 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礼部侍郎瞅他一眼,好像在看“怎么还会有这么天真的人”。
“你说得有理。”礼部侍郎笑了一下, 说:“但陛下这是朝堂, 不是善堂。你做不了,陛下自然要去找做得了的人。”
翰林院待诏愣了愣, 似是还有不服。
礼部侍郎又笑了笑:“若是有一天大夏和其他国家起了战火, 敌人用新战术大败我军, 我军统帅领着残兵败将回归,然后和陛下说:陛下,臣真的没想到敌人会用那般防不胜防的战术,臣便是想要警戒也无从下手——你说陛下会是什么反应?笑着说:无恙,爱卿也尽力了?”
“这……我……”
那位翰林院待诏从袖子里掏出汗巾,局促地擦了擦汗。
礼部侍郎:“我们是考官,保证科举的公平是我等职责之一。没有发现考生替考,便是失职,万万没有将缘由归纳为考生作弊技艺高超,我们便没有过失的道理。”
不管他们这些臣子认不认,反正陛下肯定不认这个道理。
翰林院待诏目光紧张起来:“那……那可怎么办?”
陛下不一定会砍了他们,但说不定会让他们告老还乡啊!
他还是很珍惜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的。
见礼部侍郎一副沉思的模样,翰林院待诏顿时留汗更多了,不敢再出声。屏住呼吸等礼部侍郎想到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去找太子了。”礼部侍郎慢慢地说:“请太子出面,护我们一护。太子的话,陛下哪怕不赞同,至少也能听进去。”
翰林院待诏心一横:“我这就去东——”
礼部侍郎:“你怎么去?让小白泽看到了,就在他发现有人作弊的那一刻,考场外的翰林院待诏突发奇想,去东宫找太子救命?”
“那……”
“等吧。等榜单张贴出来,考官能与外界接触了,许烟杪把抓到的作弊人员上告陛下,那时候,我们才能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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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许烟杪可以在那考生即将交卷时,作出行动。
在这之前,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下去巡视一下考场,完全没有规则,有时候去‘天’字号,有时候去‘地’字号,看似只是随心所欲。
天字号第廿号那位考生从头到尾都在专心答题,没有看他一眼。
反而是找代考的那一位,掏了至少七八次布袋子,吃了七八次姜片。
【就这个心理素质,还找人代考呢。】
许烟杪吐槽一句,至公楼上的考官们仗着他如今不在楼上,光明正大地点头认同。
写完后,代考的那位考生也没有急着署名,看了下天色,再耐心等着,等到有五六名考生申请交卷,他才举手。
许烟杪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对负责他这个号房的兵弁说:“将人押走。”
高贺也是‘天’字号的,早早交了卷子,正在号房里睡觉,养精蓄锐下一场考试。听到动静,默默爬起来,双眼灼热地盯着这边。
还煞有介事地掏出白馒头,假装自己在吃饭。
不止是他,表弟都快把脑袋伸出号房了,西北风像小刀子那样剐脸,他也没有把脑袋缩回去。
许烟杪把眼一扫。嚯,好多双眼睛在偷偷往这边看。
兵弁为了不影响其他考生,抓人的时候将桌上草稿卷成一团塞那考生嘴里,死死捏着他胳膊将人拖走。拖到至公楼上松开后,那考生拽出口中草稿,语气诧异:“诸位考官,敢问我是犯了什么事?”
许烟杪直接把那张他已经填了姓名的卷子拿起来,平静地问:“你叫蒋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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