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柒瞳孔微张,并非因为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而是后面那句“一起埋葬在九泉之下”。
云时卿见势不对,朗声提醒道:“别被他的话分心了!”
话音刚落,沐扶霜一掌击中柳柒的胸口,将他击出几丈之远。
云时卿立刻把人接住,见沐扶霜还在运功聚力,毫不犹豫地带着柳柒跃出了院墙。
只瞬息间,沐扶霜就追了过来。
师兄弟二人再次施展刀剑合璧,然而这位教主此刻用尽了全力,他们的招数再难伤他分毫。
恍惚间,云时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他侧头看向柳柒,止分神了这一刻,便硬生生吃了沐扶霜两掌,心脉被内力震伤,顿时吐出几口鲜血。
沐扶霜肩头的伤并不严重,却也不容小觑,他没再发力,于是收了手疏懒一笑:“你二人与我的功力悬殊太大,莫说接我十招,恐怕连五招也撑不下去。”
柳柒拉下面巾,嘴角还残存着几丝血迹。他握紧佩刀淡声说道:“不试一试怎知撑不下去?”
沐扶霜道:“本座实话告诉你们,莫说接下十招,纵然是一百招,本座也不会轻易说出是谁从我这里拿了蛊。”
话说至此,他勾唇一笑,“不过本座倒是可以发发善心,将方才未说完的话讲给柳相听。”
柳柒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沐扶霜道:“昆山玉碎蛊极阴极淫,需倚仗男子的精气而活,若得到的阳气足够多,便会有受孕的可能。
“若本座没看错的话,柳相应当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只可惜,这孩子是蛊虫催发的,出生后必定——”
“住口!”云时卿揩掉嘴角的血迹,沉声打断他的话,“我和柳柒已经接了你三招,还剩七招,我一人足以。”
沐扶霜冷笑:“再来一招你就没命了。”
“那可不一定。”云时卿握住长剑,不遗余力地向沐扶霜袭来。
然而他内伤严重,不多会儿便败下阵,硬生生又接了那魔头一掌。
柳柒立刻替他封住穴位,转而看向沐扶霜:“教主不必再动手了。”
沐扶霜笑道:“还是柳相知趣。”
柳柒道:“方才教主说,孩子出生之后必定会怎样?”
云时卿张了张嘴,猛地吐出几口血,将到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沐扶霜笑意渐浓,说道:“孩子出生后必定早夭、回天乏术。而你的心髓日日供蛊虫吸食,积弊积弱,寿数大减,至多十年便会撒手人寰、魂归九泉。
【作者有话说】
过年真的好忙,我晚上九点才回到家开始码字,两点半还没写完,困成狗了都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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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太庙及冠礼
明日便是二皇子的及冠之礼, 整个皇都戒备森严,宵禁后巡城的禁军更是增派了一倍之多。
云时卿接了沐扶霜三掌,五脏六腑皆已受损, 柳柒带他回府时好几次都差点惊动了禁军。
“这个老魔头咳……咳咳……是我低估了他。”云时卿甫一开口便血流不止, “若真接他十招, 大人就得为我收尸了。”
柳柒淡声道:“我现在和收尸有什么区别?”
云时卿伤势严峻, 浑身上下只一张嘴还能动:“此言差矣,大人现在顶多是救我,若真扛着一具尸体回府, 那么大人以后便是鳏夫了。”
柳柒懒得与他拌嘴, 回到寝室后当即命柳逢前往东苑请了孟大夫过来, 孟大夫闻讯赶来,替云时卿号过脉之后神色骤变, 而后解开他的衣襟,胸膛处紫黑一片, 煞是狰狞。
孟大夫伸手轻轻触按云时卿的胸膛,顿时教他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
柳柒紧了紧眉心, 问道:“这是中毒了?”
孟大夫摇头:“非也,云大人的肺腑被内力震伤,左侧肋骨断了两根,淤血难出。好在心脉未受损, 否则药石无医。”
沐扶霜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云时卿纵然能打, 可他到底不是混迹江湖的人, 接了沐扶霜三掌还能活命已是对方手下留情了。
柳柒听见孟大夫那句“好在心脉未受损”便没有多问了, 孟大夫默默展开针囊, 用银针替云时卿疏通了胸口的经脉, 回头时才发现柳柒嘴角有一丝干涸的血迹,担忧道:“公子也受伤了?”
“小伤,无碍。”柳柒道。
孟大夫放不下心,替他诊过脉之后适才舒口气。
云时卿犹疑道:“沐扶霜方才那掌虽未用力,可他也吐了血,当真无碍?”
孟大夫头这是一回被人质疑医术,冷哼道:“老朽说没事那就是没事,即便有事,老朽也能将他医好!公子何其信任老朽,当年不惜跋山涉水请老朽来——”
“这里没什么事了,孟大夫回房歇息去罢。”柳柒淡声打断他的话。
孟大夫默了默,将到嘴的话咽回腹中,随后向他请辞离去。
柳逢也没多待,从容地退出门外。
明天便是二皇子的冠礼——确切地说,是立储的日子。柳柒身为礼部尚书,需在皇子祭祀时以赞者的身份诵祝词。
为免在大礼上出现纰漏,他换掉夜行衣后准备及早入睡,云时卿见他越过自己躺在床的内侧,不禁打趣:“本以为大人要去书房就寝,没想到竟愿意与下官同床共枕。”
柳柒扯过被褥:“这是我的寝室,我为何要去书房?更何况你如今负伤在身,我也不必防着你。”
云时叹息道:“原来大人一直防着下官啊。”
柳柒此刻并无多少睡意,索性与他说起话来:“你是从何处得知了沐扶霜与韩御史的往事?”
“瞎猜的,”云时卿道,“沐扶霜与沈离素不相识,为何要去寻他麻烦?唯一的解释便是韩瑾秋。韩瑾秋曾说他与沐扶霜之间有点旧怨,正因为此才自废武功离开了执天教。”
话说至此,云时卿哼笑道,“他沐扶霜是何等人物,若是真有恩怨直接把人杀了便是,再不济也可以把人留下来慢慢折磨。可他却甘心放韩瑾秋离教,如此胸襟,多半是余情未了。
“沈离是韩瑾秋的学生,平素与他走得近,如今被沐扶霜瞧见,兴许是误会了什么,故而才会想到要杀了沈离以绝后患。”
若非如此,沐扶霜也不会被分神,让柳柒有机会伤到他。
沉吟片刻后,柳柒将话锋一转:“孩子早夭、以及我寿数大减之事你一早就知道对不对?”
云时卿眸光翕动:“我也是今日才知晓。”
柳柒侧首看向他,倏尔一笑:“是吗?”
云时卿没有转头,目不交睫地盯着帐顶:“我骗你做什么。”
柳柒道:“也对,你那么恨我,若知道此事,定要来我面前招摇。”
云时卿颦蹙着眉,不悦地转过脸盯着他看,柳柒恍若未觉,侧身向里合眼入眠。
翌日天破晓时,金恩寺的僧人就已来到太庙,皇子冠礼非同寻常,需要有道场支撑方显仪式之隆重。
内侍官和宫娥们将祭祀之物品陆陆续续送来此处,旭日东升时,皇城司使欧阳瑜率十数名禁军高手护送礼部尚书及侍郎、郎中等人入太庙,柳柒手里捧着一套衣冠,正是今日册封皇太子的衮冕。
不多时,满朝文武陆续进入太庙,在阼阶以北的席间落座。
赵律白挽了发,着彩衣候在东房,面南而立。
至巳时,昭元帝与礼部尚书柳柒于祭台前拜祭天地,待祭拜结束,柳柒始念祝辞:“古者冠礼筮日筮宾,所以敬冠事。二皇子赵律白今逢冠日,礼宾于宗庙,上敬天地、下示万民,始承祖宗之礼法,三冠其身,谓成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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