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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佛不渡癫公(85)

作者:仰玩玄度 时间:2024-10-27 07:58:45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檀韫觉得傅濯枝有时候真不知礼,知道却偏要拆穿,不肯成全他的遮掩。他不好意思说“只是想给你剥蟹吃啊”,只能佯装不高兴地说:“你若不稀罕,我剥给别人吃。”

  这招实在有效,傅濯枝立马不多废话了,安静认真地吃蟹。

  檀韫偷偷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给傅濯枝剥了三只,怕他吃得太快,而后说:“你也不要吃太多。”

  傅濯枝乖乖说好。

  檀韫自斟自饮,偶尔给傅濯枝倒一杯。

  这玛瑙葡萄甚是香甜,虽然是不怎么醉人,但傅濯枝还是说:“少喝些,别又像上回,这里人多,你要是耍酒疯,清醒后多尴尬。”

  “不怕,这里离莲台不远,也有轿子,再说了,”檀韫不服气地狡辩,“我何时耍酒疯了?”

  “你没有,那上回在楼梯上把脚步乱得像跳舞的人是谁?歪歪倒倒直接往晒书草垛上扑的人又是谁?在我怀里……”取笑戛然而止,傅濯枝抿了抿唇,没再说了。

  檀韫却说:“在你怀里怎么了?”

  傅濯枝不敢说实话,怕把檀韫羞跑了,躲道:“你自己清楚。”

  “你才好笑。”檀韫哼一声,“你说我醉了,又说我心里清楚,岂不自相矛盾?”

  傅濯枝闻言说:“你若不清楚,莲台那夜之后再见时为何总是躲避我的目光,格外不自在?”

  “我……”檀韫偏过头,心虚地说,“因为翠尾同我说了,我吃醉了,麻烦了你。”

  傅濯枝本没有怀疑檀韫那夜是真醉糊涂了还是浅醉亦或是根本没醉,现下见檀韫躲闪,倒是确认了大半,绝对不是前者。

  他笑了,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不许阴阳怪气的。”檀韫侧头瞪他。

  傅濯枝无辜极了,“我哪有?我是真心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檀韫见他神情认真,毫无敷衍,便也跟着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蛮横无理了。他犹豫了一瞬,拿起酒壶,揽袖侧身给傅濯枝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示意,却没说话。

  他这样子乖极了,傅濯枝喉结滚动,举起酒杯凑近,却没有相碰,说:“没有话跟我说吗?”

  檀韫避而不答,“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跟你说?”

  “因为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檀监事,”傅濯枝微微靠近,看着檀韫的眼睛,“你这副模样去审犯人,怕是什么都审不出来。”

  可我不会在犯人面前露出这副样子,檀韫在心里说。

  他垂下眼,又鬼使神差地抬起,瞧了瞧傅濯枝此时的表情,那样温柔专注,眼神里却又带着点坏,在帘子外四面八方的各色细语,远处水台上的琴弦悠悠,昏黄温暖的灯烛之间好看得不像话。

  傅世子是很勾人的。

  他生了张冷白的皮囊,却又高挑劲瘦,没有羸弱娇弱之气,宽肩窄腰、枝干修长勾勒出清雅矜贵的气质,更有适度张扬的风采,哪怕偶尔散漫随性也改不了气质的底色。他这样精致卓艳的眉眼,没有丝毫阴柔,一双眼睛格外精彩,若他十分的柔顺乖觉或是十分的浪荡跋扈,檀韫都不会被他吸引,偏偏他就有那么双眼睛,在温柔情深的底色上点染了明暗、善恶、好坏、柔硬这些各色各样——诸如他这个人。

  “没关系。”良久,檀韫的手腕都举到有些不稳了,才莞尔道,“我有酷刑千百,不怕什么都审问不出来。”

  傅濯枝听着,不禁自嘲。

  于他来说,欲求的阀门早已崩溃却无法得到满足才是真正的酷刑。他其实早就清楚,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只会愈发膨胀旺盛。

  从前,在某个角落偷偷地看檀韫一眼,每日听人禀报檀韫的近况,若檀韫高兴则他也高兴,若檀韫不悦则他也满腹火气,若檀韫遇到麻烦则他在私底下运用一些巧妙隐匿的手段帮助一把,若檀韫与谁亲昵则他彻夜难眠,翻来覆去,体内有万千蚁虫叮咬啃噬,酸涩痛麻……总之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与嫉妒贪婪与痛苦卑怯为伴,他没有想过那些日子里的美梦或幻想会逐渐成真。

  如今成真了,在中秋宫宴这样的场合,檀韫愿意与他单独坐在帘子里,这样亲昵。

  可他仍然不满足。

  如果他们的关系再近一步,此时这样近距离地凝视着檀韫微红的脸颊和柔润的眼睛,他就可以虔诚狂热地亲/吻这尊漂亮的玉人,让他在自己怀里融化,而不是只能干看着!

  傅濯枝凶狠地想。

  檀韫不知在想什么,眼睛微微地瞪大了些,红润的嘴巴也张开了缝儿,露出一点白色的牙齿尖。他每次露出这副表情,总是可爱又无害,完全脱离了檀监事,是属于檀韫的其中一层本真色彩。

  离得太近了,傅濯枝已经嗅到了檀韫脸颊边的香气,玛瑙葡萄甜浸浸的,他越嗅越渴,越渴越热,越热就越糊涂。

  “啪嗒。”

  酒杯坠在垫子上,酒水打湿了两人叠在一起的袍摆。傅濯枝惊然回神,鼻尖前是檀韫熏热的脸,只相距一寸。

  他竟然不知何时凑过去了,他们差一点就会亲吻。

  可檀韫却没有躲开。

  “你……”傅濯枝回过神来,浆糊脑子变成清醒的浆糊脑子,哑声道,“怎么不叫我?”

  檀韫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实话说:“我没有想起来。”

 

 

第55章 宫外路

  “走吗?”傅濯枝问。

  檀韫说:“去哪里?”

  “衣袍脏了, 去换。”傅濯枝说。

  “你去哪里换?莲台没有你能穿的衣袍。”檀韫说完惊觉不对,正欲补救,就听傅濯枝笑了一声。

  “那你跟我出宫去。”傅濯枝引/诱道, “我带你去买小零嘴儿。”

  这个借口现在连小孩子都不好骗到了, 檀韫却上了当,轻轻点了下头。

  傅濯枝起身, 弯腰伸手将檀韫扶了起来,问他晕不晕?檀韫摇头,他便松开手,转身掀开帘子, 先走了出去。

  坐席后头的一排廊道上除了当值的锦衣卫, 没有别人, 傅濯枝带着檀韫从来时的楼梯下去了。游月台歌舞曼妙,人头攒动,他们却借着暮色, 像两只狡猾好动的猫,偷偷溜走了。

  他们从玄天门出去, 戴凝光不在, 当值的是个半大小子。

  “哎哟, 七爷爷,世子爷,您二位这真是……”那小子的眼神在两人之间一扫,笑得暧/昧,被檀韫那么轻飘飘地一瞧,立马不敢打趣了, 笑嘻嘻地送两人出门上了马车。

  傅一声握着酒壶站在马车边,趁檀韫先行上车, 凑到傅濯枝耳边说:“您竟然将檀监事拐出来了,厉害厉害!”

  傅濯枝也心脏砰砰跳,这一路都未曾平静,他上了马车,见檀韫安静地坐在左侧,有些拘谨,便说:“坐正面儿去,那有靠枕。”

  “你是主人……哎呀。”檀韫还没推辞完,已经被傅濯枝半撵半扶地送到了正对马车门的位置。

  “两位都坐好啦?”傅一声歪头探入马车,见傅濯枝点头,便伸手关上车门,坐上马车,驱车顺着长道离开。

  傅濯枝怕檀韫尴尬,主动找话说:“刚才那个小子叫你七爷爷?”

  檀韫答:“那是光儿的干儿子,可不得叫我爷爷么。”

  傅濯枝笑问:“戴泱连干孙子都有了,你怎么不收个干儿子?”

  “每日有人叫我干爹,我不习惯,再说了,我身边有是观就很好,也是个弟弟的年纪。”檀韫说着,伸手抖了抖袍子。

  “穿着不舒服么?”傅濯枝知道他爱干净,便说,“车里不冷,先把外袍脱了,把我的披风披上。”

  檀韫说:“那下车的时候怎么办?”

  “下车之前就会有人给你送干净外袍来。”见檀韫点头,傅濯枝往檀韫那方挪了挪,伸手把角落里的木箱子打开,取出一件浅云色的绣金披风,而后挪回原位,侧过身子背对檀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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