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回来啦(115)
他自认自己的容貌也不算是差,上辈子和商婉相处的时候,也可以说是把这位婉妃捧在掌心上宠着,结果呢,对方心里只有她那个兄长。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承认,但商婉和那位齐国国君虽然不是一母所出,但好歹也有一半的血液是相同的。会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生出这样的念头,也可以从侧面来证明商昊的优秀。
燕于歌便说:“陛下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那如妃是个狠角色,绝对不会对齐国的君主动心。”
“哦,这又是什么说法?可是有杀人父母这种不共戴天之仇?”
“差不多,那女子原本就是齐国人,只是她挚爱的夫君和孩子,都因齐国的皇室枉死。她的故事就说来话长了,陛下若是有兴趣,待到日后我再讲给你听。”
摄政王顿了顿,又添了几句:“都说妇人之仁,可还有句话,叫最毒妇人心,女子若是狠下心来,可比那些个男儿家狠多了。”
“我也没说女子就不行,情爱这种东西是穿肠毒,比美酒更加能够让人昏头。这做暗探的事情着实不易,而且收效还不见得大,孤只是有所顾虑。”
拿暗探来说吧,萧远,一个非常成功的暗探,从一介布衣,做到当朝阁老,又做成三朝元老,还把女儿都嫁给了皇帝。
而且上一世,上上一世,他到死,都没能知道萧远暗探的身份,这辈子也是阴差阳错,才把查出了他的另外一重身份,再往下查,才知道萧远私下里送出多少消息,害的大燕打了多少次败仗,损失了多少疆土。
燕于歌看着小皇帝:“陛下便是杯毒酒,臣也甘之如饴。”
燕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知道你甘之如饴了,你还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了呢。”
说到伤,他又添了句:“这些时日你就好好在摄政王府歇息着吧,每日早朝过后孤给你换药。”
他受的确实是些皮外伤,没有什么是深可见骨的伤处,就是看着特别唬人罢了,而且容易留疤。
宫里的那些嫔妃若是落了这么一身伤,肯定要死要活,指不定早就昏了过去,但燕于歌是个男人,他身上的旧伤都纵横交错,也不靠这一身上好的皮肉来博取小皇帝的爱慕,留点疤痕也没什么。
但小皇帝坚持要给他上药,也是促进两个人感情的大好机会,第一次的时候,是他自己别扭,才会有那么羞耻的事情发生,这会燕于歌也想通了,大大方方地道:“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了。”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没的话,孤送你到宫城。”
他的寝宫摄政王府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他实在是懒得再跑那么远了。而且……燕秦抬起手来,手向内握成拳,在唇角处虚掩着,打了个哈欠。
而且先前在车内颠簸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说着说着,他又觉得十分的疲乏。也不是说摄政王说话很无聊,主要是他昨儿一宿没睡,先前神经紧绷着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摄政王的药也上好了,该说的话都说了,他就有点撑不大住,想困觉了。
瞧小皇帝眼角沁出的泪花(困的),燕于歌也看出对方这会是乏了:“不用了,我自个回去便好,陛下好生休息。”
其实他还有些事情要同小皇帝说,但不是特别急的事情,还是让燕秦先休息才好,毕竟小皇帝还在长个子,生活规律再重要不过。
本来他是想在这宫里待着,但是这几日的事情他一直压着,而且其他的官员都各自回府,他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在皇宫里待着,难免会引起什么流言蜚语。
虽然摄政王这么说了,燕秦的身体也告诉他,自己很困了,想要沾床就睡,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坚持送了摄政王出宫。
燕秦送了摄政王回去,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按照原路返回,折回寝宫之后,他匆匆洗漱,脑袋刚沾着自己的龙榻,便睡了个昏天暗地。
他睡得酣甜,其他人却不安稳。在小皇帝送自己的路途中,燕于歌便瞧见了远处的穿着漂亮宫装的貌美宫妃。
他见小皇帝没有注意,心里有几分宽慰,但想到这些女人,又觉得堵心,本来都想留下来的,但看着小皇帝困乏的一张脸,心里盘算着,待会燕秦肯定回去就睡,常笑那么护住,不可能让这些宫妃来打扰皇帝的清眠,至少在皇帝睡醒之前,他不用担心宫妃们会见到圣颜。
这次皇帝出行,带出去不少随行伺候的宫人。他回来之后,皇帝遇刺,皇帝被困,皇帝和摄政王一起被困,皇帝和摄政王被困后救出来,这一波三折的事情,便在宫里迅速传了开来。
人受了惊,是心里最脆弱,也是最容易让人乘虚而入的时候。反正现在的小皇帝没有什么心上人,谁不想成为皇帝的唯一,得到那万千宠爱呢。
为了展示自己温柔贴心的一面,除了皇后外,宫妃们纷纷花了大心思梳妆打扮,又准备了点心和一肚子有趣的话,准备充足地前往皇帝的寝宫,打算用自己温柔似水的胸怀来宽慰小皇帝受了惊的心。
燕秦原本有二十四个妃子,没了一个兰妃,变成了二十三个,后来没了白牡丹,又成了二十二,添了个皇后,重新回到二十三。
这二十三个里,其中只剩下三个,是燕秦自己挑选的,剩下二十个,都是摄政王的人。
皇后就不用多说了,摄政王精挑细选的,个子特别高挑,身量和自己差不多高,容貌四五分相像,当然,是在一开始就带了人皮面具。
男人对一个女人动心,一开始,肯定是很简单粗暴的看脸,只有脸好看,才能够继续深入看对方的内心,是温柔体贴,还是万种风情。
如果脸不行,那就要靠频繁的刷存在感,展现自己有趣的灵魂。
当初燕秦选妃,候选人的名单里就没有什么丑的,而且燕于歌当初觉得,肯定要容色殊丽,才能吸引小皇帝注意,所以随便一指,指得还都是些漂亮的。
这一点他自己也很后悔,但是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发生了的事情也不可能再更改,此事便按下,暂且不提。
除了皇后外,剩下那十九个宫妃,都不是能够让他省心的。
其中有十个左右的宫妃,被摄政王觉得容貌过于出挑,有可能引起小皇帝东西,是需要换下去的。
换人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有些宫妃野心勃勃,一直很努力地在皇帝,在其他妃嫔面前刷存在感,一下子换了个人,肯定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好在当初他是随便选的人,这十个,都是家里地位不高的,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博得皇帝准许,让父兄或者母亲进宫里与她相见。
宫妃也不像宫外的女子,随随便便想出宫省亲就省亲。说句难听的,不受宠,份位又低的宫嫔,便是死了,都没有人发现。
摄政王先处置的这一批,便是不怎么在家中受宠,出身低微,份位低,也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这摄政王使手段的十个宫妃,两个“病逝”,八个生了传染病,长了一脸的麻子,从美人变成了丑人。避免惊扰了圣上,这些麻子脸“美人”自然也不敢再见小皇帝,彻底断了她们和小皇帝的姻缘。
剩下那九个,姿色有,身份有,脑子也有。想让这些人也沾上所谓的传染病,也不是不可能做到,但是一个宫里,几个走得近的宫妃互相算计,结果都染了病,那还能说得过去。
可要是份位高份位低的,都染上一样的病,还全变成了一脸麻子的丑人,这本来就是件十分奇怪的事情,难免就会叫人生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臣们虽然期盼自己的女儿能够博得圣心,可也不会傻到劝小皇帝去宠幸一脸麻子的宫嫔。
但若是后宫全是这些麻子美人,底下那些大臣,铁定一封又一封的奏疏递上来,劝小皇帝纳新。
说到纳新,燕于歌又想起一件事来。大燕皇室因为子嗣单薄,所以先祖定下规矩,每逢三年,便要选秀一次,选秀的人数,主要是依据宫中的人数而定。若是皇帝已经有了继承人,宫里的妃嫔数量也不少,皇帝不愿意的话,那也可以不再添新人。
刚开始的时候,主要还是从官员的适龄子女中选,等过些年,范围便扩大到民间。
燕秦的父亲,是个风流多情的,几乎每次下江南,或者微服私访,总会惹出些风流事情来。而且每次选秀,都要留下好些人来,等到燕秦死的时候,说不上后宫佳丽三千人,近千人也是有的。
当然了,大部分都是宫女,没有份位,也没有被宠幸过的那种。
而如今,小皇帝登基已经两年了,燕秦为先皇守孝了三个月,差不多三个月后,就纳了那些美人入宫。
前不久又大婚,算是正儿八经地有了结发妻子。但娶皇后娶的晚,选秀却不会因此推迟,按照正常的进度,选秀应该在近日就要被提上日程。
一码事一码毕,小皇帝是允诺了自己,散尽后宫,那散尽的是现在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可没有说过,今后绝不办选秀这种事情。
但有件事情很简单,他连小皇帝现有的女人都忍受不了,正想方设法地把剩下几个不安分想争宠都弄掉,更别提让新人再进宫了。
更何况,选秀这种大事,除了礼部和户部的官员要出大力气之外,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肯定是要尽心尽力,主持中馈。
小皇帝的皇后是谁,当然不是那个戴着人皮面具的木头桩子,而是他燕于歌。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扪心自问:“能够忍受燕秦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吗?”
答案是:“不能!”
“能够大度地为小皇帝主持选秀的事情,挑选美人吗?”
答案当然还是不能,别说是美人了,只要是可能打上皇帝的女人的标签的人,就算是个眼歪鼻斜,满脸麻子的丑八怪,他都难以忍受。
而且一回忆起两年前的自己,他就恨不得捶胸顿足,把过去的自己锤死。当年他是不知情,都表现得很敷衍,现在的他,怎么可能还能忍受这种事情呢。
问题是,选秀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说。
算了,燕于歌心里叹了口气,等小皇帝醒来,他一点赶在第一时间同对方说清楚。
第133章
回了摄政王府, 燕于歌屁股底下的凳子还没有坐热,老管家便带着他的孙儿一同迎了上来:“王爷, 您伤着哪了, 可要我给您上药?”
因为燕家是将帅世家, 这府上的主子受伤都是家常便饭了,府上因此备了许多的伤药,并不比皇宫里太医院差。
摄政王看了眼管家:“本王受伤的事情, 你是从哪得知的?”
管家恭恭敬敬解释说:“王爷还没回来,便有李家的主子前来拜访, 说是探望您的伤势。”
“他们人呢?”
管家接着说:“您不是说, 李家的客人,一并拒了便是, 了解情况之后,我便以您不在为由,拒了他们进府。”
燕于歌一向不爱旁人来打扰他, 这李家来客, 也是因为摄政王受了伤,不管燕于歌想不想见他们,他们总是得来表示一下,免得惹了这么个位高权重的亲戚的不快。
“不用了, 对了, 你年纪也挺大了, 平日里总是这般操劳也不好。”
他看了眼跟在管家身后, 同管家很是有几分相似的青年, 话锋一转,又说:“为人奴仆,总归是不好,这契就不结了,本王替你寻了处庄子,你随孙儿一同住过去吧。”
老管家是燕家的家生子,不过燕于歌看在他尽心尽力地服侍了自己三代,早就把卖身契归还,让对方脱离了奴籍,成了良籍。
老管家担忧的面容瞬间化为惶恐:“王爷,是奴才做得哪里不好吗?”
他改了更显亲热的自称,一口一个奴才,显然是十分的诚惶诚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