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二郎如此有钱(7)
李玄宁看见王元宝白净的脸上一丝窘迫,突然来了兴致,于是淡淡的说道:“哦,原来你们现在都流行绑了恩人回来感谢!”
王元宝闻言又是一僵,且僵的更厉害了:“这个,也不是,是那个……哦对,是那个管家说总也找不到你们,那天突然遇见,我又不在家,他怕你们走了以后再也找不到,便自作主张就绑了回来,嗯,对,就是这样,所以说啊,他们太胡闹了!”
李玄宁直直的看着他。心道:这王元宝分明在说谎,到底有什么不可明说的目的能叫他如此紧张
王元宝此时此刻非常想离开,离开这个人,太尴尬了,再问几句,自己怕是要顶不住了,于是王元宝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嗯,不知宁兄在上京住在哪里?”
李玄宁想了想,不论说住哪,王家人一打听便知道是假的,如果扯到了将军府,想来也不敢去打探,就算打探了,他们确实时常出入将军府。于是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是常将军的远戚,来上京是来投靠,不过……哎,我们准备过几天便回乡去了。”
李玄宁露出一副人在屋檐下,受尽欺负的表情,完全无视常武怒目圆睁的大眼睛。
王元宝了然,人家可是将军,定是嫌弃这远戚穷酸了,本来想说派人送二位公子回府,看见李玄宁的样子便改了口:“那,要不然在我王宅住些时日,若是想留下,就找个营生,若是想走,就游玩几日再走也不迟。”
常武踢了踢李玄宁的脚,示意他不要住,赶紧走。谁知又遭到了李玄宁的无视。
只见李玄宁一脸感激的说:“那真是谢谢王兄了,我兄弟二人便在这住下了!”
王元宝愣了愣,没想到他留的这么痛快,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不客气,二位先休息,我先回房了。”
李玄宁也站了起来:“王兄慢走!”
过了一会,常武趴在门上看着王元宝走远了,马上扭头对李玄宁说:“皇上,你怎么又要留下,不是说弄清楚情况就离开吗?”
李玄宁看了他一眼:“朕改主意了,住在里也不错。”
常武:……(您是皇上,您开心就好)。
☆、第 6 章
王元宝一手背在脑后,和衣躺在床上,另一只手里握着半张银色面具举在眼前,眼睛盯着这面具,神情涣散的想着那日聚贤会上,宁轩带着面具时的情景,那双眼睛像极了他。
王元宝放下面具,闭上眼睛,想要赶紧入睡,因为每次努力的想要回忆他的模样,最后都会变的模糊不清,反而每次在梦中都能清晰的看清他一袭白衣长衫,脸上戴着银色半面,清澈的眼睛冲着他笑着说:“我呀?我是你神仙哥哥!”
那闪着亮光的双眸似能照亮人的内心,那唇齿间浅浅一笑便能温暖这冬天的一整个寒夜……
翌日一大早,香儿敲响了李玄宁的房门。
“宁公子,您起了吗?”香儿柔柔的声音自远而近飘到了李玄宁的耳朵里,李玄宁缓缓的睁开眼,扭头看见对面榻上空空如也,随即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不少。
慢慢爬起身来,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见门口站着个小丫头,端了一盆水,一边说着让人把水端了进去,一边抬头看了看这日头……
“丫头,什么时辰了?”
“公子,已是巳时”
“巳……睡了这么久吗?你有没有见我家弟弟?”
“哦 ,公子是说武哥哥吗?在前院呢,在那里看山爷和刘管家擦琉璃瓦。”
“武哥哥?这才多大会儿,已经这么熟络了。——你刚才说什么?擦什么?”
“房顶的琉璃瓦,因他二人犯了错,宝爷便罚他们擦房顶。”
李玄宁心想这是什么爱好?擦房顶?真是个奇人,罚人都这么奇怪。
李玄宁洗漱完,走到前院,看见自己那个弟弟正大摇大摆坐在院子中间的竹躺椅上,一摇一摇的吃着瓜子,旁边放着个小几,摆了一些瓜果小食,看起来好不自在,一点没有住在别人家的感觉,仿佛这就是自己的院子。
李玄宁撇了撇嘴,正准备训斥他不像话,余光一瞟,似乎有个人影,一扭头就看见王元宝站在廊下,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身上披了件深色氅衣,长身玉立,精神耿耿,笑脸盈盈的正望着自己。
李玄宁竟看的有些出神,直到王元宝朝着他摆了摆手,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王兄,今日我倒是起的有点晚。宁武这小子自己跑了也不叫我。”
王元宝笑了笑,懒洋洋的走了出来,一边说着无妨,一边走到常武身边,躺在另一张躺椅上,抬头望着自己家房顶:“今日太阳真好,给你搬一张,你也来晒晒?——哎阿山,好好擦,今天这太阳多给你面子,都能晒出了汗。”
常武在一边附和道:“就是,这大太阳,你们俩可得好好擦的干净些,嗯?不然可解不了我被闷了一棍子的怨气!”
王元宝摇啊摇的摇了一会又说道:“我一会要出门,昨日货才拉回来。我今日要去场子里和柜上都转一圈,你们要一起去吗?在家里窝着也没什么意思。”
常武扭头看了看李玄宁,见李玄宁没有拒绝,便扭头朝王元宝说:“好啊,我只去过多宝阁,还未去过琉璃场呢!”
王元宝诧异道:“去过多宝阁了?”
李玄宁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嗯,我们就是在多宝阁被绑来的。”
王元宝一时尴尬,只得哈哈哈干笑几声,冲着房顶说:刘管家,让你准备的东西好了吗?”
刘管家大声的回道:“好了,香儿那呢,一会她跟着你们去吧?”
王元宝:“干嘛让香儿跟着,一小丫头不方便。阿山下来吧,明天阿山擦,刘管家休息,你俩错开。”
阿山闻言赶忙吼了一声好嘞,然后屁颠屁颠从楼梯上爬了下来。
不一会香儿端了个大盘子过来,盘子上一边放着几吊铜钱,一边放着一些银元宝。
王元宝站起身来把盘子里的银钱装进一个钱袋里,交给了李玄宁,说道:“宁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远道而来,在将军府受尽苦楚,又在我家受了委屈,这个一定拿着,再说无论是留下还是回乡,都需要些银两不是。”
李玄宁正准备推辞,谁知常武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自作主张接过钱袋就说:“谢谢宝爷,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都是误会,误会。”
常武扭头朝李玄宁使了使眼色。李玄宁心想这个阿武真是财迷。罢了,拿就拿了,反正王元宝这家伙有钱。
“谢谢王兄盛情,那我们就收下了。”嘴上说着,心里又在感慨:朕的子民,如此有钱。
不多时,家丁套好了马车,于是一行四人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驾着马车,来到琉璃场,还未下车,已听到里面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真是好不热闹!王元宝和阿山先行跳下了车,常武和李玄宁也紧随其后,
一进场子,李玄宁就有些眼花缭乱,毕竟皇帝陛下可没见过这种场面。
市场在一个巨大的独立院子里,里面分为四个小巷子,每个巷子都售卖的是不同的琉璃制品。
王元宝和李玄宁并肩走着,洋洋洒洒地为他介绍这个市场是六前开始筹建的,那时自己还是个挑着货郎担沿街叫卖的小贩。
当时小贩们还都是独自或者三两个结伴跑到很远贩货回来再各沿街叫卖自卖,很是辛苦,沿途也很危险,自己也险些丧命。
后来便想了个办法,筹钱建了个市场,先是组的马队去大批的进货,回来拉到市场,市场不零散卖,只批发给小贩,再由小贩们去沿街叫卖,渐渐的市场便红火起来,自己也赚了不少钱,说起来倒是靠着这个市场发家的。
李玄宁看着王元宝走在旁边,风轻云淡的说着以前那些贫苦困难的日子和艰辛的过往,仿佛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这么多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从小贩到大商,这中间何其辛苦,这个时候到希望他真的是因为有神仙相助。
李玄宁正恍惚着,便见眼前似有一双手在摆动,顿时回了回神,看向手的主人,只见王元宝讥笑着说道:“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见吗?”
“听见了听见了,你继续说!”李玄宁尴尬地说。
王元宝看了看李玄宁,觉得他一脸古怪,又扭头接着说道:“你看,这一巷卖的是首饰配珠小件儿,二巷卖的是碗碟茶盏,三巷卖的是香炉小瓶儿,四巷卖的是大瓶大灯,花样齐全,基本上市面上卖的,都是从这里拿货的!”
王元宝又扭头跟阿山说着:“山啊,新来的货卸下了吗?”
阿山正在同别人说话,听到王元宝叫他,赶忙返了回来,说道:“昨夜连夜下的,大货那边也下了,咱们一会去多宝阁看看。”
王元宝又扭头跟李玄宁说:“我们说的大货,不是指体型,是指价格,贵重一点的,就拉去多宝阁,有钱一点的王公贵族什么的,总不能去买货郎担啊,就去多宝阁。”
李玄宁看着王元宝,突然觉得王元宝认真介绍这些时的样子,着实像位大商,很有道行的感觉,看来想赚这么多钱,也是逐步摸索的,不过这人倒是聪明得很,如果能读书的话,该有多好啊。
后来王元宝拉着李玄宁又在市场里转了转,已是临近中午,四人在场子门口简单的吃了东西,便又上了马车,去了多宝阁。
虽说上次来过一次,但也是粗粗看了一遍,今日再来,就有些不太一样了,毕竟跟着老板来的。
一进门李玄宁就看见了那个李掌柜,于是笑着说:“前几日可是这个李掌柜绑了我?”
李掌柜一看,吓了一跳,忙跑了过来,猫着腰朝王元宝说道:“宝爷,这位公子可不是我绑的啊,是刘管家绑的。”
王元宝有些尴尬,挥了挥手说道:“李掌柜先忙事情去吧,宁公子与你开玩笑,阿山,你和李管家去把昨日卸下的货盘点一下。”
“哎,好嘞!”阿山应声道。
打发了阿山和李掌柜,王元宝又朝李玄宁说:“宁公子可还生气?他们虽无礼,你也不必再气了,一会儿出去,我请你们吃饭。”
李玄宁挑着眉毛说:“嗯?不生气了,我就是逗逗他,哈哈哈!”
王元宝抿着嘴摇了摇头,说道:“你真是……算了,来看这个香炉,我甚是喜欢,家中摆了好几个呢?”
李玄宁走过去定睛一看,说道:“嗯,七宝博山炉,你家里确实好几个,我倒是见了。乌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这博山炉倒是风雅得很。”
“五提什么?博山炉怎么了?”王元宝愣愣地问着李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