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18)
朱棣不遗余力的为武擎苍说好话:“而且这人爹娘都去了,后娘也改嫁了,没有负担呢。”
一说这话,朱元璋更高兴了。
没有负担好啊!能拼命,没后顾之忧啊!
随后朱棣又将武大义务养了同袍的两个遗孤的事情说了,朱元璋自己就是半个孤儿,知道没爹没娘的日子不好过,对武大的印象又好了许多。
朱允炆却是在一边干着急。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葛诚是暗地里投奔了他的人,让黄子澄给收到了门下,齐泰对燕王朱棣多有顾忌,就让黄子澄安排了人去燕王府。
谢贵家的事情,朱允炆也是恶心得够呛,但是谢贵又不能不拉拢。知道谢贵家事情的人,徐策和徐忠动不得,剩下一个乡野大夫,据说跟武擎苍有关系,那就让武擎苍去死好了。等武擎苍一死,打进来的“敌人”会直接去岗子村,屠村。
以后谢家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了。起码民间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如今事情没成不说,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是不找人顶罪,回去后朱棣不会放过葛诚的。
但是现在敌人被武擎苍打退了,还被人发现了小辫子,并且被人抓在了手里!
我的天呐!朱允炆急得不行!
这等于是里通外敌,是皇爷爷最最讨厌的事情,要是被人查出来,呵呵!
“不过能被人拿到令牌令箭,倒也稀奇,难不成,还有内应在?”
朱棣多年的打仗经验不是白来的,当下就有了这种猜测:“父皇,儿臣还是尽早启程回北平坐镇的好,若是真有那吃里扒外的,绝不能姑息!”
“你这才回来就有人敢不消停了,可见你管得不严,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把自己那块管好,别让人背后捅了刀子都不知道!”朱元璋对儿子的安危还是很看重的,被个不知道什么的人打入了内部,还弄到了金牌令箭,这可真是要命的大事。
朱棣要的就是这句话啊!
“都是儿臣太不成器了,就知道领兵打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怎么管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这才让人钻了空子,请父皇放心,儿臣这就回去,好好梳梳他们的皮子!”朱棣表现的像个粗鲁而无心机的武夫。
“你呀!也别太冲动,好好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再做决定。”朱元璋喜欢这样的朱棣,没有心机,内务管理全靠媳妇,不错,将来可以为孙子守住边疆。
“是啊!”朱允炆在一边终于说上话了:“四叔,凡事都讲究一个理字,您回去可别就知道打杀,先问清楚了再说。”要是朱棣一回去就杀了葛诚,他还不得烦死啊!
他是要弄死武擎苍,而不是要朱棣宰了葛诚啊!
虽然知道四叔跟自己感情好,但是也比别的几位王叔亲啊!
“放心吧,四叔听你的话,不会回去就发脾气的。”朱棣笑着拍了拍朱允炆的肩膀:“你也是,要保重自己,多锻炼身体,别老是看书,也耍耍大刀什么的,身体好才能更好的替你四叔照顾好你皇爷爷。”
“你可别瞎怂恿朕的皇太孙,舞刀弄枪的那是他能干的事情吗?你以为是你家那两个臭小子呢!”朱元璋对四儿子关心大孙子很受用。
“儿臣家的老大跟他堂兄像就够了,那两个小子就算了,跟儿臣一样就行,将来给他堂兄守卫边疆。”说着还笑呵呵的跟朱允炆讨赏:“将来你可得让他们俩好好在军中锻炼,到时候给你开疆拓土去!”
朱元璋乐呵呵了,朱允炆嘴角抽了抽,想到黄子澄说的要想削藩,第一个动作就是夺权,夺的不是王权,而是兵权!
而朱棣偏偏要两个儿子入伍,世子却是个学文的,听说颇有才名,朱允炆的心情啊!
燕王朱棣让黄子澄齐泰他们哑巴吃黄连,又卖了个乖给朱元璋看,至于侄子朱允炆?自然是吃了闷亏还不得不笑脸相送。
朱棣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身后满城的怨气没地发泄。临走的时候,朱棣回头望向南京的巍巍城墙,眼神先是纠结,后是坚定,最后化为犀利一闪而逝。
“王爷?”内侍亲随上前,轻声催促道:“该启程了。”
“走!”燕王朱棣不再回头,打马朝北平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022流民
文景辉回到了岗子村,纪家舅舅赶紧偷偷告诉他,有人来打听文景辉了,但是他们看着不像是好人!
“不用管,来了就直接让他们来找我好了。”文景辉才不怕,大不了,他跟他们打一架!
空间里的东西,足够他像螃蟹一样在这个时代横行霸道了。
天气渐冷,秋收也接近了尾声,各种白菜堆了起来,各种罢产的茄子豆角窝瓜全让文景辉偷偷的塞进了空间里,武大那边的大倭瓜,也被文景辉收了不少进去,到了冬天,可就能高价卖出了。
青辣椒,红辣椒,老黄瓜,嫩角瓜,都收了许多进去。
文景辉就等着冬天到了好高价卖出去赚钱贴补自家呢。
岗子村建立了文武药堂,专门给文景辉建设出来的地方,是三合院的样式,正堂是看诊用的诊堂,左边是内室,可以给妇人们掀衣看诊,右边是熬药的地方,一排十个大砂锅,一排十个小砂锅,一排十个中型的砂锅。
东边厢房是三间病房,一间病房里两张床;西边厢房是药房,南边的是配药用的各种工具,中间堂屋是结算接药单的柜台,还有一些成药,例如跌打损伤的,治疗伤风感冒的,文景辉没少配备药丸子,让大家都方便;北边的是装着一排药柜的药房。
“文先生,我跟黄荆想拜您为师,学习医术,请先生成全。”纪绕和黄荆很认真的找上了文景辉,想拜师学艺。
“哦哦哦!”文景辉高兴了,他的医术不会敝帚千金,要想发扬光大,必须要收徒才可以。
“先生?”
“哦哦哦”是什么意思?
俩孩子不明白啊,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收下你们是可以,但是你们不是大弟子,为师的大弟子,是小招财,嗯,就是我的义子。进门分先后,即便他比你们小,却依然是你们的大师兄,可愿意?”儿砸必须是大师兄,将来继承衣舔的呢。
而且说起来,小家伙也的确是大师兄。
因为别人的启蒙书籍是三字经,而小家伙最开始背诵的却是四百味。
“当然!”这一点,两个人早有心理准备,谁让小招财大师兄,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拜师可以,现在拜吧!”文景辉大刺刺的坐着,这就要收徒弟了。
但是两个人却不同意:“要挑个黄道吉日,还要大师兄也需要正名!”
“要有拜师礼,要有人参加。”
文景辉:“……!”
他不嫌弃拜师过程简陋不简陋,真的!
不过他拧不过两个新上任的徒弟,三天之后,所有人的见证下,三个师兄弟,从小到大,第一个是小招财,第二个是纪绕,黄荆最大却排了老三。
大家都很羡慕纪绕和黄荆能拜在文景辉的名下学习医术,小大夫的医术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文景辉看到他们羡慕的眼神,想了想便张口道:“明年,文武学堂将增加一门技能课,可以选择跟着学什么手艺。包括医术,建筑,木工、会计等等,让孩子们能有一技傍身。”
众人哗然,随后都乐得不行了!
谁家的家长会嫌弃孩子课业多啊?他们能多学些本事才是重中之重,毕竟不是谁家孩子都能科举当官的,有许多人家,只是想让孩子们认个字,不当睁眼瞎而已。
真考科举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考上呢。
除了文武药堂和文武学堂,还有文武菜棚,文武家禽屋,文武家畜圈,文武积善堂,文武磨坊等地方。
还有两个亭子,黄家大叔申请修了个坝子在河边,两边放上网,围了个好大的鱼塘出来,要养鱼!
纪家舅妈的文武家禽屋里养了二百只大鹅,四百只鸭子,六百只小鸡,现在也都长大了,准备上冻之后就宰杀卖钱,而它们所出的羽毛也被文景辉预定了,他要做些羽绒被!
而黄家婶子霸占了家畜圈,养了快三十匹马来回拉车,但是文景辉家的三头牛还是在文景辉家的圈里,是不进家畜圈的。
还有家猪二十头,两头种猪,四头母猪,剩下的十四头家猪都是可以宰杀的肉猪。
除此之外,还有六头耕牛,是用来耕地的。
纪家舅舅则是种植田地,这一年种植的大麦和小麦,高粱,谷子都丰收,加上文景辉这荒山免税,纯剩,不需要缴税呢。
岗子村丰收,挨着岗子村的花草村也不差,加上男人们在岗子村的工地打工,女人们在岗子村接针线话,一年下来,各家都有了许多存钱。
所以这两个村子,包括九河镇和九河村,都选择了用宝钞抵粮税,粮食需要积攒,没有吃的,你再有钱也得饿死啊!
所以农家人,攒粮食可比攒钱还要重要!
文景辉一份粮食都没卖,直接都存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小大夫这么在乎粮食,不过文景辉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好奇的去追究。
老秋末尾的时候,在下了最后一场秋雨之后,岗子村的菜棚子就烧上了火,开始培育菜苗了。
也不知道李先生从哪里弄来的布匹,防水防寒的效果很好,最主要的是,那布匹还微微透着光亮,据说是东海什么水晶丝织就的帆布,专门用来盖菜棚子的!
文景辉不知道这是燕王手下的能人异士们弄出来的生财之道必须的东西,他还以为李先生见多识广,就是比他这个井底之蛙厉害啊!
文景辉是个不喜欢管太多事情的人,所以他大度的放权,商会直接丢给崔远安排,菜棚子直接丢给了纪维去管,纪维的老婆怀孕了,自然是不能离开家里,正好管理菜棚子。
村子里的事情都有人做了,文景辉专注教导孩子们医术,也教学堂里的孩子们认药,他们帮文景辉采集止血草,文景辉制了大量的止血药粉,批发给了常青商会,北平府的指挥所,直接砍掉了所有军需外购,由常青商会独家提供所有军需。
这是一块肥肉!
但是没人取捞油水,因为常青商会有一半是燕王的啊!
现在但凡是家里有些门道的人,都听说了这个消息,高家也听说了,本来想舔着脸上门找文景辉看病套交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军需是最赚钱的,但是同样的,军需也是最需要用心的,不知道崔远怎么运作的,小胖子家承担了军粮采购,崔远则是承担了被褥,而文景辉单独承担了药材的供给。没有人知道小大夫弄来的药材出自哪里,每次都是赶着三辆牛车出去,然后天黑的时候拉回来一车一车的药材,几次之后就够军需用了,而且文景辉不止提供药材,还免费提供最普通的止血粉!
质量上乘!
光是这一点,那些药材老客商们就算是有意见也没办法了,除非他们跟文景辉一样,药材价格压到最低,还免费提供上好质量的止血粉。
那样的话,他们非赔个底朝天不可!
文景辉带着孩子们做药丸,配药粉,顺便教导他们外伤包扎,甚至连村民们都有兴趣学上两手的人,文景辉也欢迎他们旁听。
下第一场霜冻的时候,涌来了不少流民。
文景辉看着县城满地菜色的流民,心情非常不好:“这是怎么了?怎么来了这么多流民?”
“是山东遭了灾的没了活路的人。”老黄看着流民眼神戚戚然。
去年他也是其中的一员,而今年他却腰缠万贯,在一个很奇特的村子里落了户。
“山东怎么年年遭灾啊?”文景辉觉得山东是不是太倒霉了?一直这么遭灾。
“其实,山东也不是全都遭灾,但是若不遭灾,哪里来的赈济呢?这都是官老爷们玩的滑头,遭灾一个村子,立刻弄成一个县,要是遭灾了一个县,那就弄的全府都遭殃,若是一个府,那更好了,全省都跟着完蛋!”老黄毕竟曾经是个小地主,还是解释了一下给文景辉听。
“那朝廷就不管管吗?”文景辉对洪武帝失望了。
“他们怎么可能让朝廷知道?”老黄不欲多说:“咱们进城吧。”
“走吧。”要不是这次听说县城来了一队贩卖药材的商队,他才不会来县城呢,外头越来越冷了。
明廷以严厉户籍管理、疏散和镇压对待流民,后期杀戮过重,造成农民起义不断,特别是成化荆襄流民起义和明末农民起义,导致明朝的灭亡。
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明朝初期,朱元璋在位,主要是以疏散为主,镇压为辅,杀戮还不至于,因为朱元璋是个爱民如子对官如仇的人。
所以分化流民到各处去,上工赚吃的过冬,等到了春季后再返回老家。而各地也有熬粥的大锅和临时搭建的棚子提供给流民。
文景辉一路走来,看到的流民很多,但是能找到工作的少,北他冬天也没有什么工作是可以做的,一般能搭建个大炕都是大活了。
等到了小胖子告诉他的地方,文景辉下了马车。这里是一个大车店,地方够大,才能接待商队,商队是南方过来的,今年最后一次来这边买卖药材。
023海药
“星宇,快来!”小胖子知道文景辉喜欢药材,这才在来往的老客商过来的时候,通知文景辉过来。
“嗯。”文景辉走过去,小胖子就塞给了文景辉好些东西。
“这是带来的药材种子,你收好!”原来是去年白家拜托老客商给带来的药材种子。
“好啊!”一听说是药材种子,文景辉就高兴了。
收好种子后,小胖子就拉着文景辉四处看了起来,商队不止一个客商,他们一般都是一起组队过来,然后分开贩卖药材,也有的收购药材。
还有一些小散户,他们一般的药材带的少,所以带的都是精品药材,要价高,不过也有需要的,会买他们的东西。
“这是?”文景辉驻足在一个摊位前,那摊位上是一个少年一个老人家。
“你看看吧。”老人家一看文景辉和小胖子的年纪,就觉得没戏,他们爷俩是头一次来这边,不知道北方这么冷,重阳节都没过呢,这边都下霜了,早上起来,放在外面水盆里的水都有冰碴了。
“好。”文景辉不客气的拿起了东西。
那是一只形何蟹,身体呈青褐色或暗褐色,包被硬质甲壳,有四只眼睛,其中两只是复眼的椭圆形动物。
宽阔马蹄形的头胸部,小得多的分节的腹部和一根长而尖的尾剑。头胸部上表面光滑,隆起,侧面有一对复眼,中脊前端有一对单眼。而头胸部的腹面有六对附肢。
文景辉看着老人家问:“这个怎么卖?”
“五两银子一只,一共十只,不单卖!”
“五两?”小胖子差点儿跳起来:“您这是个什么东西都还没确定,就敢卖五两银子?”
要知道,明朝这个时候只有大宗买卖的时候才用得上银子,剩下的几乎都是铜钱,用的最多的是宝钞,更多偏僻地方,还保持着以物易物的传统。
宝钞贬值快,铜钱没多少,大宗买卖才用银锭子呢。
“十只,我全要了!”文景辉兴奋的将东西放下,立刻就掏钱。
“星宇,你……你真要啊!”小胖子差点儿被口水呛到。
老人家也没想到文景辉这么痛快,他们这一路走来,路过不少城镇,但是没一个人说认识这东西,也没人要买下来。
“这位先生,可是医者?”小伙子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文景辉。
“是。”
“那请先生告知,此物为何?”
“什么?”小胖子一听更不干了:“原来你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敢拿出来卖!”简直欺负人嘛!
“哎,别激动啊!”文景辉拉着小胖子肉乎乎的胳膊:“这可是好东西。”
“请先生赐教。”小伙子很有礼貌。
“鲎,状如熨斗之形,广尺余,其甲莹滑,青黑色,鏊背骨眼,眼在背上,口在腹下,头如蜣螂,十二足,似蟹,在腹两旁,长五、六尺,尾长一、二尺,有三棱如棕茎,背上有骨如角,高七、八寸,如石珊瑚状,每过海,相负示背,乘风而游,俗呼鲎帆,亦曰鲎碧。其血碧色,腹有子如黍粟米,可为醯酱。小者名鬼鲎,食之害人。”文景辉指着东西告诉老人家和小伙子:“只有长出尾巴的才是药材,不长出尾巴的不能要。”
“这东西,那个,值钱?”老人家却盯在钱上挪不开眼睛。
“爷爷……。”小伙子很不好意思。
“爷什么爷?叫祖宗都没用!”老人家恨铁不成钢:“你都十八岁了啊!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了你大伯和二伯了,你可长点心吧,卖了东西回去就找阿华成亲!”
小胖子也是要成亲了的人,跟少年神奇的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意思,忙问怎么回事?
老人家可算是找到了诉苦的对象。
原来少年家是在海边的城镇开医馆的,家里大伯父和二伯父都去了军中效力,做了军医,而自家爹爹则是留在家里侍奉双亲。
大伯父和二伯父家的堂兄弟都成亲了,到了他这里,就有些困难了。因为家里分了家,两位伯父带着孩子都去了卫所,而爷爷则是因为舍不得家里的药堂就没跟两位伯父住,而是跟老儿子住在一起。
前些年因为海寇作乱,他父亲应征入伍做了军医,却死在了一场战事里,母亲受不了打击,随后两年也去了,剩下他跟着爷爷,带着两位弟弟一位妹妹,靠着医馆勉强糊口。
这次来北边,也是因为那边的药材商人要价太高了,他们进不起那些
高价药,就跟着一个认识的商队来北边采购,家里交给两个弟弟看家,他跟着爷爷来了。
这一路过来,爷孙俩都是药痴,看到好药材就买下来,花钱如流水,如今可是囊中羞涩,没办法,少年就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摆了出来,结果没一个识货的!到现在都没卖出去!
“这东西,你在哪里弄到的?”文景辉指了指鲎。
“我家有块海田,靠海边,总是有这种东西出现,个个拖着个长尾巴。我就想,要是这东西能卖钱,我家也会宽松些,让爷爷少操些心。”他们兄弟三个,一个都没娶亲,妹妹也没相看人家,就是因为他们家太穷了。
两个伯伯和堂兄们被调去了别的卫所,一走千里远,三五年才回来一趟。而且家里也不富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