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78)

“爸爸，义父什么时候回来呀？”小进宝换了一身小衣服，看着忙碌的关窗子的爸爸，当个小尾巴，还要问个话。
“义父呀，快啦，快啦！”文景辉关上最后一扇窗户，省的一会儿潲雨进来。
外面风太大了，就算房檐再长，也挡不住雨水溅进来。
“爸爸，今天看样子，谁也不会过来了，你要做晚饭吗？”小招财看了看外头的大雨，这个时候，别说黄家婶子了，就算是黄家大叔，也不会过来的，因为雨太大了。
在楼上，都看不到大门外的景色了。
“嗯，今天爸爸做晚饭，宝贝想吃什么？”文景辉很久不曾自己动手做饭了。
“爸爸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两个小家伙并不挑食。
“虽然说夏季炎热，但是这个时候下了雨，不宜吃凉的东西，但是太热的东西又要出汗，更不妥，不如吃过水面条如何？我做个好的卤子来。”文景辉跟两个小家伙商量。
俩孩子自然同意啊！于是，晚饭就是过水面条和青菜卤子。
北平城
燕王府
同样是在倾盆大雨里，徐王妃却有些发愁。
燕王是胜利了，但是胜利之后的事情更多了。
想让他们去金陵，可北平府这边也放不下啊！
而且燕王还来了消息，让他们筹备粮饷送京！
建文帝他倒是死的痛快了，剩下个烂摊子给燕王收拾。
京中的大营，只有三个月的存粮了。三年半的时间，只有第一年，粮草充足，第二年开始，就寅吃卯粮了，到了第三年，已经是征了两次粮，第四年，还没到秋天，燕王就来了。
燕王接收了金陵的一切，也接手了这个天下，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还有多少东西没被建文帝给祸害。
结果这一看，好么！粮仓全空！燕王气坏了！
这年头，没吃的谁给你卖命啊？
南方新米还没到，北地也没秋收，用什么充当粮食？
此时的燕王很后悔，当时那么痛快的烧了朝廷不止一拨的粮草，如今却是两眼一抹黑了啊！
文景辉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哄睡了两个孩子。
门廊下点着好几盏大灯笼，在四下的黑暗之中，远远看去，有了那么一丝光明。
门口有大狗守着，围墙也高，村外面的围墙也一直没有拆，大栅栏门更结实了许多，所以文景辉很放心的进了空间里。
一进来，就被守在这里的武大抱住了……。
也许是靖难成功了，也许是责任尽到了，武大这一次，很激动，很兴奋，文景辉觉得自己要死在床上了！
第二天，天没放晴，也幸好赶上了学堂放假，文景辉早上起来给两个还做了点儿早饭，爷三个吃了，就抱着两个孩子，教他们背汤头歌。
他也不去空间里了，那只谁知道在没在里头？
昨天他差点儿被折腾死！
文景辉这边生气，那边武大急得团团转！
留信也不知道看没看到，可千万别误会了啊！
至于误会什么？这个稍后再说！
因为下雨，文景辉也就没去两仪观看张三丰，但是两仪观里头一应俱全，文景辉不担心老头儿吃苦什么的，要知道，两仪观因为条件太好，张三丰都不想回武当山了。
大雨下了两天，第三天才停，这已经很罕见了，随后在北平府的上空，出现了双道彩虹！
“吉兆！吉兆啊！”老人们都这么说。
“祥瑞！天现祥瑞！”大小官员们都众口一词。
北地大雨过后，出现双道彩虹的事情，被定义为“天兆祥瑞”。
当时文景辉抱着女儿，给她讲彩虹是怎样形成的，听到这个说辞之后，哑口无言！
“爸爸，到底是你说的对，还是他们说的对呀？”小进宝纠结了。
“闺女啊，你要相信，真理，总是在一小部分人手里掌握着，但是呢，你也不能太特立独行，你知道就行了，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文景辉也只能这么和小女儿说了。
小招财在一边若有所思……。
祥瑞了几天，张松溪来了。
一见到文景辉，就给了他一封信：“世子现在很忙，来不了，让师兄将这个交给小师弟，说是十万火急。”
“师兄快坐，喝茶。”文景辉先让张松溪坐下喝茶，才打开信封，当着张松溪的面就看了起来。
他觉得日后都是师兄弟了，背着师兄的话，也太见外了不是？
张松溪对文景辉的不避还挺满意，要是小师弟跟他见外，他可真要不高兴了。
文景辉看完了信，原来是燕王那边出了问题，要粮食啊！
想到自己空间里的那些个麻袋，文景辉就知道会有用上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而已。
幸好当时没真的都烧了，不然哭都哭死燕王！
“师兄，世子是不是在筹粮草？”
“你怎么知道？他朝你要粮草？”
“没，就是说了一下，燕王他们需要粮草来安抚民心跟军营。”
“那他什么意思？”张松溪皱眉。小师弟又不是道德天尊，有求必应的，这事情跟他说有什么用？
文景辉想了想，编了一个理由：“去年，我存了一批粮食，本来想送到咱们山门，给师兄们的，现在，恐怕要送去给燕王了，不过我会以咱们武当山的名义送去。师兄是师父交代了管理山门的人，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这批粮食的确是有，但是是粮种，高产的稻种，经过灵水浸泡过的好东西呢。
“山门如今不缺吃的，燕王世子都给你写了信，师兄做主，给燕王送去吧，但是仅此一次！”张松溪板着脸：“不能老是让他们搜刮你一个啊！”
看吧？这就是张三丰为什么在七八个徒弟里，选了张松溪做管事的了，因为他跟张三丰一样，都很护短！
“咱们山门卖他个好，将来必有厚报！”
文景辉可是记得，武当山的那些建筑，是永乐大帝下命建造的，为此，一建就是十多年，一直到他去世，他儿子和孙子，依然延续了这个命令。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武当山金殿，金顶，张三丰的铜人像。
因为在明朝，铜稀缺，或者说，古代的铜都很稀少，提炼不易，故而铜有的时候，比金子都贵重。
“厚报不厚报的，看他良心好了，我去看看师父，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左右有山门给你做后盾，大不了，咱们啥也不管，直接回去闭关修炼，有事情了，爱找谁找谁去！”
张松溪其实也挺讨厌在世俗打滚的，要不是师父和小师弟在，他才不下山呢。
幸好，收了个徒弟不错，虽然岁数小了些，才两三岁，但是好歹占了个师父的名头。看样子，燕王登基称帝势在必行，日后他也是皇太孙的师父了。
他不求别的，只求没人再敢去武当山找麻烦，他们清清静静过一辈子，挺好。

044碍眼
其实文景辉就是找个理由，不然无缘无故的大批粮食出现，不好交代来路，不如假托武当山的名义送去，还能不动声色的给武当山拉印象分。
朝廷大军和燕王打仗的时候，可没那么多讲究，文景辉干脆就原封不动的将他隐匿下来的物资，找崔远他们，分了三四批送去金陵。
不论是吃的喝的还是用的，都足够燕王应对一时了。
“这么多东西？武当山运来的？”崔远有些摸不到头脑。
“是师父他老人家弄来的，你别管那么多，有人问起，就说是武当山送来的。”文景辉站在一处山洞前，看着崔远的人装车。
于是，崔远自动脑补了一番，将东西送给燕王的时候，燕王的人的确是问了，但是崔远回答的却是：“张老神仙给王爷的东西。武当山出的好玩意儿！”
这一车一车极其普通的东西，顿时成了大家疯抢的目标，武当山，仙山福地啊！出来的肯定都是好东西！
日子依然慢悠悠的过，燕王的确没有马上登基称帝。
六月一过便是一年之中最热的七月了，文景辉自打上次被折腾跑了，已经好几日没有进去过了。
一想起来他就生气！武大越来越不听话了，不让他折腾，他非要折腾！
他也不年轻了，这都二十来岁了，折腾什么折腾？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子柔软，他都老胳膊老腿了！气死他了！
“文先生！文先生！”纪维连滚带爬的跑进了药堂，吓了文景辉一大跳！
“怎么了？”纪维可是个稳当人，如今也是两个娃子的爹了，当爹的人，怎么能这么不稳重呢。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文先生，有人来了！有人来了！”纪维咽了咽口水。
“来了？谁来了啊？”文景辉一头雾水。
纪维拉着文景辉出了药堂，跑去了村口，村口也有不少人在，大家都聚到一起看热闹呢。
来的是两辆马车。
这辆马车很大，竟然是双匹马拉车，杨木的原色车身，前后都有福门，门上有小窗通气，车厢左右两边则是大槅窗，窗格云纹镂空，上面绷了微透的青纱，推拉皆可打开，车辕加宽加厚，载重量想必不少，车轮打着铆钉，车厢雕富贵团花，顶盖垂下不少的丝绦，端的是少有的秀气。
本来这没什么，大不了来人非富即贵。
文景辉没当回事情，可从马车里伸出了一只细腻白皙的柔夷，出来个高耸发髻的大丫鬟，大丫鬟出来后并没有下车子，而是掀开水晶垂帘，一只芊芊玉手伸了出来！
文景辉一看就眉头一皱，这是个什么意思？
从车里，出来个女子，这女子杏核眼，柳叶眉，腰身若风拂柳，穿着一身艳丽的桃粉色衣裙，衣袂飘忽，身形飘逸。
“这里，可是岗子村？”她身边跟来的大丫鬟，一开口，毫不客气，就跟质问一样。
“你谁呀？”纪家舅妈如今也算是腰杆子挺起来了，所以对这种豪奴就特别看不过去眼儿。
她连北平城里燕王府的人都见过不少，燕王也看见过了，人家那还是当王爷的人呢，都没这大丫鬟这么盛气凌人。
“我们？说出来，吓死你个山野村妇！”大丫鬟鼻孔都要朝天了。
“哟！哪里来的小蹄子，敢来这里撒野？”纪家舅妈嘴皮子可厉害了，立刻就喷了回去。
“大胆！”大丫鬟气歪了鼻子：“放肆！”
“我胆子就大了，你能怎么着？”纪家舅妈一叉腰：“老娘还怕你一个小蹄子？”
“我们可是官眷，武擎苍，武大人的家眷，知道么？”大丫髦放狠话：“我们小姐可是他未过门的正室嫡妻，你们还不快让开！”
“胡说八道！”纪家舅妈头一个就不信：“他身上几根毛儿老娘都清楚，你们是他家眷？家个屁眷！”
大外甥才不会找这么一个媳妇回来，让他大舅妈心堵！
“你说，你们是谁的家眷？”文景辉阴恻恻的在一边。
“武擎苍，武大人，是本小姐未成亲的夫婿。”那小姐终于开口了，说话轻声细语：“因京中事情繁多，故而先来老家祭祖，而后成亲。”
文景辉脸色更不好看了。
“据说，这里，包括这个岗子村，以及那边的千亩田地，都是武大人的，我这过来了，你们是不是都交出来？”小姐娇柔做作的用手帕擦了擦额头：“这大热天的，也不能都在外头站着啊？”
这意思，就是要进村子，还是以此地主人的名义！
“这还没进门，就先打上夫家财产的主意了，进了门，还不得都倒腾到娘家去啊？”黄家婶子一撇嘴。
她也是跟她们家老黄走南闯北过来的人，这小姐的一番文不对题的说辞，唬得住没见过世面的村里人，却唬不住这些个见过世面的！
燕王那边刚进金陵，都还没登基称帝，武大能有结亲的心思？骗鬼去吧！
就算是武大真有了那个心思，纪家可是武大的娘舅家，武大的老子去了，娘早就死了，又没有个直系血亲在，俗话说，娘亲舅大，纪家对武大过去照顾，将来武大就算是娶亲，也得通过纪家！
无缘无故跑来个小骚蹄子，就敢说是武大的家眷，找茬找到岗子村来了，胆子不小。
“进门儿？休想！”纪家舅妈头一个就不干了。
“我们可是……。”那个大丫鬟还想说什么训斥一下众人，文景辉在一边却开了口：“你们说是武擎苍武大人的家眷，那你们武大人没跟你们说？”
“说什么？”
“这岗子村，那边的千来亩地，全都是文景辉名下的么？跟他武擎苍，有什么关系？你们来这里，岗子村不欢迎，爱去哪儿去哪儿，别在这里站着，脏了我的地盘！”文景辉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武、擎、苍！
他一回到家里，就关闭了大门，谁也不见！
然后一转身，就进了空间里，空间里自然没有武大，但是却有一封又一封留的信笺。
文景辉正在气头上呢，没好气的拿了起来，看了看，却看出了门道。
原来，胡天黑地的第二天，武大就进来看文景辉了，但是一直没等到小大夫出现。
京中事情太多，武大不可能白天玩失踪，只能晚上等，可等了好几日，也没等到文景辉。恰巧，那几日燕王处置了许多当初怂恿建文帝削藩的官员，不过这次因为有文景辉提前打过招呼，武大他们几个武将全都力劝燕王，多发配充军，少株连九族。
纪纲还有一套说辞：“王爷，活着遭罪，总比您一刀砍下去，要让他们更难受。不是当官当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么？那就不让他们当官！不是觉得边防卫所无所谓吗？那就都派去边防卫所充劳役，遇到战事，让他们去冲锋陷阵！”
纪纲的这套理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甚至是两位郡王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燕王就将首恶诛除，从犯全都流放戌边。
一家老小，包括三族亲眷，全都打散了，发配边陲之地。比起历史上的数千颗人头落地，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但是这么一来，一些心里有鬼的人就成了惊弓之鸟。尤其是文官，他们算是看出来了，燕王登基是早晚的事儿，但是燕王很明显，不待见这帮建文旧臣，尤其是文官！
武将们难得跟燕王还有些能说到一起去，可文臣们在燕王这里，就是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货了。
跟着燕王靖难的文臣少，武将多，于是这帮子人里头，就有人打起了歪主意。
常青商会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盯上武擎苍的人不少，但是武擎苍一脸面瘫状，这些人摸不清底细，不敢随便下手。
他们不急，可有人急了！
不趁着这些人尚未站稳脚跟，拉关系，等他们真的站住了脚，那里还有他们的事儿呀？尤其是大家都知道，常青商会可有钱了！
一个贪心的官员，立刻就给武大递了帖子拜见。武大虽然当了官，但是是武将，基本上，他们一直都在打仗之中度过，根本没接触过这些个规矩，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意思，干脆就没搭理。
还有冰人来做媒，武大没时间招待，最后因为燕王要武大去接手京畿防务，武大这才带着人出了京，一头扎进了金陵大营不出来了。
听高阳郡王的意思的，但凡是现在心虚的人，必定有鬼啊！所以这些人暂时动不得，等他们收集证据差不多了，也好一起治罪，省的零散开，一点点揪巴。
但是这些人吧，太犯贱了，脑袋动到了不该动的地方。他们寻了一个小吏之女，给武大送了过去。武大压根就没见，可这女子怪有意思的，竟然不害臊的以武擎苍的未婚妻自居，闹得满城风雨！
更让武大无奈的是，这女的自己带着人，去了岗子村！
他是好男不和女斗，但是也不想让小大夫误会，一连留下了六张信笺给文景辉，说明此事他真的很无辜，那女的要是不要脸，让纪家舅妈不用客气，赶紧撵走，别在那里碍眼。

045让人惦记上了
而那位小姐呢？
他们家原来就是个商户，后来花了大笔银子，买了个官职。
当时建文帝正缺军饷呢，也没仔细查，底下人就动作频繁，当时只要能解决军饷问题，那个时候的建文帝，也就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细细思量了。
如今建文帝死了，燕王对建文旧臣，现在看着就不顺眼了，若是日后腾出手来，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他们呢。
而且他们也是贪财的人，在建文帝的时候，就对常青商会垂涎不已，无奈的是，常青商会乃是燕逆，他们不能插手，也不能硬逼，如今就更不能了。
硬的不能来，就只能来软的了。
听说这些个新贵里面，根基最浅的几个人，他们看上了武擎苍。
一，武擎苍年轻有为，二十郎当岁，现在就已经是指挥使了，兵权在握啊！
二，武擎苍根基尚浅，草根平民出身，一路军功垒迁到副将，副将是什么？明代副总兵改称为副将，次于总兵一级，为从二品武官。
三，武擎苍尚未成家，他是这些人里面，未婚的武将之中，官职最高，根基最浅的一个！
四，武擎苍听说有钱！据说他有常青商会的股份，一年到头，那分红是躺在金山上数银子啊！
男人嘛！哪个不爱美色？
他们千挑万选，找了个有才有貌，心计也够，正值花样年华的未婚女子，给武擎苍准备下了。
但是，武擎苍油盐不进，那女子就直接跑去了他的老家，意图造成既定事实。
要是武擎苍不认，他们就敢弹劾他！要是武擎苍认了，那更好，那可是宦官之家的小姐，必须是正室嫡妻！
有了姻亲关系，他们就有了一个后路。
那女子有些手段，这后宅争斗，可不比外头轻多少，到时候只要拿住了武擎苍，他又是燕王的义子，将来封爵肯定少不了，到时候，他们可就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这些都是武大写给文景辉的留言里记录的。武大对这种事情不擅长，但是他有个好表弟，纪纲，天生好像就对这种阴司事情特别敏感，当下百忙之中，竟然愣是抽出手来，找了些人调查了内幕。
因为如今的金陵正在调整之中，很多人都因为心虚，而露出了马脚，狐狸尾巴一抓一大把。
文景辉一把攥紧了信笺！
好啊！
他就觉得武大不是那种人，那女人来了之后，文景辉的确是生气了，但是生气的是武大怎么能被人找到家门口，原来症结在这里！
敢算计他男人？哼！
他男人让人惦记上了！
文景辉提笔，给武大留了一封长长的信。
出了空间之后，文景辉就去找了穆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