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荣宠(重生)(2)
“朕的湛儿,今个儿怎么这般懂事了?”秦慎眼疾手快,这会儿已然进了屋子,便立时扶起了刚刚行完礼的秦湛。
“父皇这般说,便是说湛儿以前不知礼吗!?”秦湛语气有几分呛人,似有些不悦。只他这般说完了,自己倒是露出了委屈之色。
秦慎挥了挥手,顿时,他身后跟着的人便都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一个一直伺候秦慎的公公辛羊。
没了人,秦慎便立即自然的蹲下了身,却是抱住了秦湛,笑道:“父皇说错了,湛儿自然是顶顶好的,哪里会不知礼。听说湛儿还病着,这么就下了床,哪里的奴才,这般不懂事!你是不足月出生的,可不得好好养着。听父皇的话,这没好之前,不准下床。”
“不怪他们,我自己要下的。”
见秦湛着急的模样,秦慎便暗自摇了摇头,只觉得他的湛儿便是什么都好的。只是这心肠,怕是软和了一些。
这般,以后如何压的住前朝那帮大臣。
虽这般想着,秦慎却已然抱起了秦湛,而后朝着榻上走去。
第3章 医官诊脉
一会儿功夫,秦慎便将秦湛放在了休憩的睡榻上。
秦湛半躺了,秦慎更是替他脱了鞋袜,笑道:“湛儿可是不知羞,这般大了,还要父皇给你脱鞋。”
秦湛眼珠子转了转,露出几分娇蛮之色,反倒故意把脚往秦慎腿上踩,“父皇刚才说湛儿不知礼,湛儿可是还记着。”
“好好。”秦慎无奈的点了点秦湛的额头,“你这小子,小时候可是乖巧,如今大了,倒是愈发跟皮猴子似得。现如今,父皇倒是说不得你了。看看,这才一句,你便这样作弄父皇了。”
秦湛噘了噘嘴,却是嘴中软绵绵讨好般叫了声父皇,更是把身体靠过去,半个身子凑到秦慎怀里去了。
秦慎笑着抱了他,好笑的点了点秦湛的额头。
这般,又换来秦湛几分痴缠。
如今,秦慎心中便愈发开心。他的湛儿,果然便是眼中心中只有他一人的。现如今,他得了大位,威压愈发浓重。这后宫女子们且不提,但这皇子之辈,却也只有他的湛儿一人,还能让他享受到真正的几分寻常的父子情分了。
当初,他求娶秦湛之母虽是无奈之下,但为了做于那些人看,他也做了几年昏聩之辈。那几年,他可是独宠秦湛之母,后院的其她女人甚少染指。
如此,方能让他几个兄弟明白,他是没什么大志了,否则不至于为了一个前朝遗珠,把后院弄的一片大乱,乱了祖制。
也只这般,却也把秦湛之母推到了风尖浪口,毕竟那时,院中的女人多少都恨死了秦湛之母,那些阴的阳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那个女人,为此也吃了不少苦头。
说起来,秦慎对秦湛之母,虽利用之心颇多,倒也有几分真情。毕竟他如今还有些模糊印象,那女人是个性情温和的。他二人,也算是在最艰难的几年患难与共了。
不过如今秦慎最感激那个女人的,倒是她把秦湛带到他身边了。当时秦湛不足月出生,不过出来之后,秦湛这身子骨看上去到健康的很。那会儿,后院便有些风言风语。
七个月的孩子,生出来,那就跟足月了似得。
秦慎那会儿自是不理的,还将那些个嚼舌根的人给罚了,只心中对秦湛却也有了几分不待见。若不是那会儿他还是潜龙在渊,需利用着秦湛母子,说不得就冷了这二人。毕竟,他长子早已出生,对初为人父的激动与喜悦早就淡了几分。
只是不曾想,那几年装模作样的相处中,秦湛愈发可爱,那一言一行,具是十分符合他的喜好。日子久了,秦慎都忘了那几分虚假,到真是把秦湛给放在了心里。
那会儿,秦湛母妃去的时候,秦慎瞅着小孩儿昏厥过去的样子,自个儿心都疼的抽了。他不心疼那个早早就去了,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女人。甚至心里还埋怨对方,你去便去,何必连累了他的湛儿。
在秦湛母妃去了之后,当时他后院那些个刚刚封了品阶的妃子们可是没少打秦湛的主意。秦湛才五岁便去了母妃,自当是要放在她们其中一个名下教养的。
秦慎可是心疼秦湛,也知道后宫那些龌龊阴私之事。若是把秦湛给了别人教养,怕是秦湛就成了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秦慎自然是不愿意的,那会儿竟然力排众议,亲自将秦湛安排在离他寝殿最近的永祥宫里头,这是要亲自教养的意思了。
这可是无上的殊荣,纵观着历代皇朝上下,哪一个帝王替了这后宫妃子之责,亲自来教养一个五岁小儿的。
这般,可是让不少人心中恨的牙痒痒。
不过秦慎这回可是真心心疼秦湛,自不会让他同她母妃一般,故意推到了风尖浪口,看似荣耀满身,实则遭罪的很。
既然是真心的,秦慎便是早早就有打算。这永祥宫里头安排的人,具是他的,忠心自是不必说。凡是秦湛身上穿的,入口的,那都是检查了好几遍的,决计不让旁的人找到半分机会。
那些个后宫斗阵的阴私手段,旁的,秦慎也不理会。只到了秦湛这边,他便早早就出手,将那些个事儿都给掐灭的干净。如此,这才让他的湛儿还是这般软和童趣的模样。
秦慎想着这些往事,倒是又念起了那会儿秦湛小小的模样。
小孩儿那会儿奶胖,到了冬天的时候,整个裹的跟个雪球似得,走路看上去跟滚似得,可是有趣。
这会儿,秦慎又低头看看秦湛孺慕他的模样,便觉得心中也是极为欢喜。
他的湛儿,便是大了,多了几分活泼,也是叫他喜爱的。
秦慎心里头念着事儿,嘴上便不由笑了出来,只他手上动作却也没停歇。半抱了秦湛,将他半压在了睡榻上,又细心给秦湛安置了靠垫,这才开口道:“伯福,午时这会儿,医道院那边可有来人?”
伯福原是周秦臣那边的人,那会儿他也还小,不过十一二岁,是跟着秦湛之母入的慎王府。后来秦湛之母去了,他就跟了秦湛。
伯福年纪倒也不大,现如今也不过二十几岁,办事儿能力不及辛羊,但也胜在忠心耿耿。再则,秦湛想让他留在身边,秦慎也就准了。
这会儿,伯福听了秦慎的话,便是头也不敢抬一个,立即恭恭敬敬道:“启禀圣上,医官大人早已来了有两刻钟了。”
秦慎这边明白了,因他突然来,医官反倒不好进来了。
“宣他进来吧。”
伯福行了礼,悄无声息后退几步,这才转身去宣医官。
这医官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续了胡子。进了殿,便立即给秦慎行了礼。
“起来吧,过来给湛儿瞧瞧。他前些日子就病了,还咳了一两日,可是让朕听的心慌。先下到是好了几分,只是也不能松了心神。湛儿如今还小,最是忌讳这医病不医根。”
这医官自是连连应了,只是听秦慎这般絮絮叨叨,如此关切三皇子的模样,医官心中更是警醒。
这三皇子的圣眷正浓,这前朝后宫,怕是一个都及不上的。
他须得小心再小心,若是三皇子无碍,他说不得就能升个医正的位置。但凡若是出了一点事,依照秦慎的性子,他九族恐怕都不保。
这边,这位老医官给秦湛诊脉诊的战战兢兢,那边秦湛原还想再闹一会儿,却是让秦慎给止住了。
“湛儿莫闹,这身体之事,便是父皇也不会依你的。”
过了会儿,医官总算是诊完了脉。他在心中打了几遍腹稿,最终小心翼翼挑了个自觉最好的,便说道:“陛下不必担心,三皇子殿下吉人天相,自有大苍龙脉庇佑。先下,三皇子身体已无大碍,只调养几天即可。”
秦湛眯了眯眼,起了身便抱了秦慎脖子,“父皇,可是听了医官的话,湛儿没事了。听说这些日子,大哥他们又是猎场比赛的,又是准备十五日亓耳勒君臣来访的事宜,偏是儿臣给您丢在这永祥宫无人问津,乏闷的很。”
“可是个小没良心的,父皇这几日忙的很。好容易得了空,便是立刻往这儿来了。便是前些日子,父皇哪一日晚上不来见你一回。
好几回,你可是睡熟了。父皇见你睡的安稳,也不打扰你,可具是在床边看了你半个时辰,见你安好了,这才走的。现如今,你倒是编排起父皇来了,父皇何时将你放在这永祥宫不管不顾了。”秦慎装着生气,便在秦湛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秦湛立即红了脸,只抱着秦慎脖子,软软的叫着父皇。
秦慎听了秦湛这叫法,原本也就没生气,如今更是无法生气了。见秦湛不想躺着休息,索性抱了人到腿上。
他从秦湛五岁带他,倒是也带出了一些经验。这抱小孩儿的姿势,也算是顺遂。
那边,伯福同辛羊只把头低的死紧,不敢看上头一次。
秦慎这般宠儿子,早就已经过了。只他们哪里敢多言一句,只当自己是个木头人,听不见也看不着。
这会儿,秦湛倒是老实了,秦慎便继续道:“这病去如抽丝,湛儿先下还小,倒是无法察觉。若是留了根儿,以后就难治了。”
医官听了,哪里不明白,立刻战战兢兢道:“陛下说的是,刚才臣虽说三殿下已无大碍,只三殿下身体还是有几分薄弱,须得好好调养。”
医官自然是明白皇帝想法的,他怕是太心疼这三皇子。他若真说这三皇子早就好的不行,这会儿不用调养了都行,那秦慎必然不信他,估摸心中还觉得他医术不行。他察言观色,自然就顺着秦慎说了。
秦湛见自己还得被拘几日,便恼怒的瞪了医官一眼。
秦慎只笑,由着秦湛闹些小脾气。
前几日,秦湛得了风寒,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他可是心疼的不行。先下比起来,秦慎还是宁可秦湛闹腾一些,至少不是那般虚弱的模样,看的他发慌。
这边事了,医官也就退下了。
秦慎低头一看,见秦湛还是苦大仇深的模样,便笑道:“父皇如今倒是肚子有些饿了,湛儿可要同父皇吃些糕点?”
秦湛这几日天天喝药,饮食也清淡的很,自然也是想吃的。
辛羊听了吩咐,赶紧下去准备去了。
辛羊是个会办事的,没一会儿便将吃食端了过来,具是秦慎父子爱吃的。
秦慎陪着秦湛吃了会儿,索性让辛羊去把他寝殿之中的折子给拿了过来。他原是想看看秦湛就走了,先下秦慎倒是不舍得了,索性便想着在永祥宫把折子看了就成,顺带也可以陪着他的湛儿。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哈,这文不是平行世界,秦慎态度变化这么大,也没多少阴谋,毕竟是个无脑甜宠文而已~
整个世界就相当于秦湛重生回了原点,然后一只小蝴蝶动了下翅膀,然后掀起了风暴。他小时候是跟着秦慎的喜好来表现自己,比起上一世,秦慎就更多了几分喜爱。。。然后。。。所有的一切就朝着一个不可预估的方向拐过去了~
第4章 安排退路
不提秦湛原就有上一世十来年的记忆,便是这一世,也活了十年了,这些个折子倒是多少能看懂一些。只是要说起来,究竟该如何个料理折子上的事,秦湛到也真不懂几分。
前朝之事错综复杂,前一世,距离现在差不多再有个一两年,他也就该给秦慎关在了寿康殿,也没谁会再来教导他了,这些东西自然是不晓得的。
要说起这一世,秦湛更是歇了那几分心思。
他晓得自个儿的血脉,便真是秦慎嫡亲嫡亲的儿子,那身上也带着一半的周家血。秦慎便是再看重自己个儿,到了这事关万世基业的事儿,也是决计不会考虑把那位置留给他的。
也是他前世看不分明,只当秦慎看重他,他也孺慕秦慎。心想着,他父皇英明神武,只他一心向着大苍,再加上他也不蠢,心思剔透,怕是也有几分希望。
他表现的好,秦慎也夸奖他。却不知道,秦慎心里头,早早就把他的位置给定了。捧的高了,也不过就是弄出个出头鸟,给那些个血脉纯正的皇子们竖个磨刀石罢了。
他看不分明,最后落的那般下场实则也怨不得别人。后来他早早去了,更是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现在,秦慎怕还不晓得他真正的身世,到还可以插科打诨几年。
重来一世,秦湛可是拎清了,对那大位,他没半分心思。从降生那刻起,他便故意讨好秦慎,也一心按着秦慎的喜好来。
时不时的,他就故意或真的,或装几分病,那些个课业也懒得学。他这般模样,也真让秦慎以为,他只七月便生,这是娘胎里营养不够,落下的病根。
时间久了,后宫那些个人更是闭嘴了。
虽说他生下来那会儿健健康康的,也只当是他母妃怀他的时候养的好,毕竟那时秦慎日日夜夜陪着呢。但到底七月生的,身子骨到底比不上那些足月的。
要说起恨,自然也是恨。自古帝王冷漠,天家更是从无亲情。虽秦慎非是他生父,可秦慎在他心中眼里,便真真是顶天的人,谁都替不了的。他一腔父子之情,倒是换了一个凉薄下场。再想起秦柔儿在他尸体上活生生饿死的模样,秦湛更是恨的恨不能狠狠咬下秦慎一块血肉。
那般场景,每回从梦里想起,秦湛便要从睡梦中惊起。
只他在心气不平,又能如何。
如今大位不必想,秦湛也早就准备了自己个儿今后的路。
这皇宫,怕是不能长待的。否则,有朝一日,待他身份泄露,秦慎怕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先下,也不过稳着秦慎罢了,待到时机成熟,他便带着秦柔儿假死离宫。
之后,他便找个山野之地,终此一生也就罢了。虽不能大福大贵,但还能看到秦柔儿嫁人生子,也算是不负他重来这世上一遭。
秦湛自个儿想着,脸上偏偏还是一派纯真的模样。
这么些年,前几年他倒还是控制不住自个儿。先下,秦湛已然将这幅模样做的滚瓜烂熟。
秦慎批了会儿折子,见秦湛只无聊的在那儿吃着还剩下点的点心,偶尔崇拜的看他一眼,却也不往他跟前凑。
秦慎撂下了笔,凑过去几分,却是把秦湛抱着放到了他腿上。
现如今,秦湛也有十岁。皇家子弟早熟,加之规矩严厉,早不会有这般越了规矩的亲密之举。
秦湛不适应的在秦慎大腿上扭动着。
“父皇,你别抱着我。”秦湛说的气鼓鼓。
“这是为何?”秦慎好笑的抱着怀里小小的人,说着,还低了头去亲怀里人软软的脸颊。
“我大了。”秦湛更加别扭了,前一世,秦慎再喜爱他,到了这个这个岁数,也决计做不出这般动作了。
秦慎加了几分力道,没让秦湛动。
“湛儿,陪着父皇改改折子。你这些个日子病着,功课怕也是落下了许多。先下,你也确实大了,前朝之事该有所了解。这折子里头的事儿多着,也可看着学一些,若是不懂的,也可问父皇。”秦慎凑近了秦湛耳朵,只笑道。
秦湛给他气息弄的耳朵有几分痒,不由拿手搓了搓。只不曾想,秦慎不知为何,只顺带又在他手背亲了口。
秦慎到没有旁的想法,只觉得秦湛哪都好。因他怜惜秦湛不足月,再加之后身体一直多病,便不让秦湛过早断奶。便是到了现在,秦慎也让人准备着炼乳,秦湛再不情愿,也让他时不时喝一些。
正是因为如此,秦慎凑近了,还能闻到秦湛身上似有若无的奶香味。
看着秦湛,秦慎便觉得自个儿心都软和了一片。他心想着,众多皇子之中,怕也只有秦湛同他是真正的父子之情,再没别的了。
秦慎想了会儿,便又执起了笔,再次改了折子。
秦湛小脑袋凑在秦慎下巴处,他支棱了一条手臂看着。只看的久了,秦湛没心学,总归他用不着,看的久了,再加上应付秦慎耗费了不少尽力。又过一会儿,他脑袋就一点一点桌子,一副要睡过去的模样。
秦慎改了一小半,便看到秦湛趴在他怀里,似乎睡了过去。
秦慎倒是不恼,也没生出什么孺子不可教的心思,只动作轻柔的放下的手里的东西,又朝下方随身伺候着的辛羊使了个眼色。
辛羊也不做声,只放低了脚步声,小心去取了一条薄被过来。
秦慎将秦慎放到了榻上,又给他盖了被子,见秦湛有醒的迹象,便也不敢走,只坐在榻边。他伸了手,小心翼翼拍着秦湛。
如此过了会儿,秦湛这才又熟睡了过去。
秦慎又拍了会儿,见他真是睡熟了,这才小心起身,悄悄去批改剩下的折子了。他这会儿改折子,便是连茶水也不喝了,怕不小心吵了秦湛。
等过了半个时辰,折子改完了之后见秦湛还睡着,偏偏伯福又小心说道,秦湛到了该服药的时间。
秦慎皱了皱眉,到底没舍得叫醒秦湛。
他又给秦湛盖了被子,只把伯福叫过来压低声音吩咐道:“你吩咐下去,药时时刻刻准备着,若是凉了便倒了重新熬制,始终备着一碗温的。待湛儿醒了,再让他喝下去。”
这边见伯福应了,秦慎实在有事儿,也不能多留,只又看了秦湛一眼,这才离开了永祥宫。
秦湛那会儿出了一身汗,现如今天气虽不是很炎热,只他身上被子实在给人掩的紧实了些。
见他醒了,伯福便赶紧上来,把秦慎吩咐的事儿给说了。
“先不喝,我难受的紧,让人准备一下,我要沐浴。”秦湛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糊。
伯福赶紧应了。
半个时辰之后,秦湛这才神清气爽的重新躺回了榻上。说真的,那些个药真是难喝,偏偏他其实没什么病,恶心的他不行。
只他若是不喝,秦慎便会知晓。说不得,这大晚上还得掌灯过来。
秦湛今儿个是实在没心思应付秦慎了,咬咬牙,也就一口把药给喝了。
这药有安神的作用,秦湛看了会儿杂书,也就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