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荣宠(重生)(20)
不消一会儿,玉贵人院子的灯火就亮堂了起来。她不过小小贵人,殿中的贵人们自不是只住了她一个。这般动静大了,其余几个同殿挨着住着的嫔妃们也都被吵嚷的醒了。
只不必去问,外头有十几个太监抬了轿子过来,这些个人便晓得是什么意思。这会儿也没法子,只能在心中骂几句玉贵人狐媚子。
那玉贵人屋子里却是热闹极了。
“主子,您的福气来了。皇上这会儿还记着您,想来您是入了皇上的眼了。”玉贵人身边的大丫鬟恭维道。
“心涟,你去帮我挑一件好的衣服。今个儿皇上想起我,也不枉费了我在园子里冻了那么多日子。”
心涟一笑,立时替着玉贵人去找衣物了。
很快,玉贵人这儿沐完了浴,待一番打扮之后,才让人细细扶着,上了轿子。
秦慎等的时间到也不长,不过两刻钟的时间。
玉贵人自入宫以来,也过了四五年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秦慎那会儿,她还害羞的很。
而后短短一年,她就被升到了贵人。再之后,秦慎似是忘记了她,再也不曾宣她过了。
玉贵人心中自是哀怨的,今儿个再次进德庆殿,她心中自是激动万分的。
屋子里点着烛光,玉贵人慢慢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秦慎的模样。她心头就是一跳,有些欢喜,也有些紧张。
见着来了人,秦慎也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玉贵人的容貌不过略上一些,这宫里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所以比着旁的嫔妃,秦慎真是将她忘的干净。
这番想了她起来,不过是上次尚花园之中,这玉贵人脸蛋白嫩嫩的模样。秦慎一个恍惚,倒是记起了秦湛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儿。
这般,秦慎就略略记住了这玉贵人。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玉儿过来,让朕好好瞧瞧。”秦慎让人起了身,却是拉着玉贵人往着床榻走去。
此番自是不可言说,只待那玉贵人也是在秦慎手段之下动情之时,秦慎颇为痴迷的在着玉贵人面颊上抚摸着。
这番动作,小心又多了几分怜惜,玉贵人顿时喜悦异常,愈发情动。只她面色潮红唤了几句,秦慎动作一停,而后竟是一把将着玉贵人往床下推了下去。
床幔外头隔着不远,还有随侍的宫女们跪着。
这会儿玉贵人咚的一声,却是近乎赤裸的滚下来,那些个宫人们也不曾惊呼,只起了身,将刚发出了一声惊呼还在瑟瑟发抖的玉贵人捂住了嘴巴,莫要让她惊扰了秦慎。
只她们也不退下,再等着秦慎的吩咐。
良久,秦慎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将她带下去,今夜之事,让她再不能说出来。”
宫人们应了声,其中一人拿了玉贵人的披风将她裹住了,然后拖了出去。
秦慎这会儿有些疲惫的瞧着上方,这会儿他的心还有些心惊乱跳。他真是不敢再想,刚才那会儿,他搂着玉贵人时,模糊着竟是想到了他的湛儿。
尤其是那会儿进了澜贵仪的偏殿,他其实略略瞧见了一些秦湛同那宫女的一些个事。那会儿他未多想,只心中感叹他的湛儿也是长大了。醉酒了,难免糊涂一些,自是怪不了他。
可他刚才那会儿,那场景竟是反复出现在脑海中,隐隐似有些个激动。
不由得,这会儿秦慎手里头捏紧了被子。力道之大,他额角都出现了一道道筋络。
这会儿,秦慎再不敢想,只狠狠闭了眼,让着自个儿入睡了。
第二日,秦慎醒来那会儿,眼珠子通红。
辛羊进来伺候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他到还以为秦慎身子不舒爽,吓的要去医道院那儿找人。
“朕没事,上朝吧。”
因着要上朝堂,起的就要早。以往那个时候,秦湛不愿意折腾,所以他上朝偶尔都是不去的。
别的皇子自是不敢如此,秦慎点名了之后,那自是日日去,哪怕在朝堂之上不说一语。
今儿个秦湛倒是到了点儿就醒了,不是旁的,他昨晚喝了酒,又是喝了醒酒汤的,人难免有三急。既是醒了,他索性也就换了衣物,打算去上朝。
洗漱一番,秦湛也问了些昨晚的情况。他隐约是记着,他似在澜贵仪那儿喝醉了。之后,怕是做出了些糊涂事。他还记着,秦慎略略说他那事。
只这儿秦湛自是也不曾放在心上,穿戴整齐之后,也就去了。
他来的有些晚了,但总归也无碍的。
皇子们上朝,都是站在一侧的。不过以往秦湛金贵些,秦慎竟是在一旁予他放了一张椅子,也能歇息。
秦湛到了那儿,也不客气,自是一屁股坐下了。他身侧,则是早早就到的秦锋还有秦朝。
秦锋这些年倒是有些长进了,大约惠妃的事,对他影响还是颇为深厚的。
一会儿正式到了时间,辛羊就宣了驾,只见秦慎龙行虎步上了高位。
秦湛这会儿自是不能坐着,同着旁人一块儿行礼。
这朝堂上的事儿,秦湛不太喜爱理会。是以,等到了大臣们参这个参那个时,秦湛便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不少人自是对着秦湛这惫懒的模样有些瞧不上,但也有些个人见着秦慎不见生气的模样,心中反而更对秦湛高看几分。
自古以来,立嫡立贤都有着说法。只是若是秦慎偏爱三皇子,旁人也拿她无法啊。这些年,朝堂上的大臣们被他们这位陛下收拾的服服帖帖,且秦慎瞧着,正是龙虎之年。他若是执意立了三皇子为国本,除了一些个迂腐之人乞骸骨外,旁的还能如何?
这三皇子也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秦慎都已经拖了两年了。由着这,怕也是能看出几分帝王心思。
自古皇子,未有国本才可长居宫中。
再则,三皇子并非一无是处。他瞧着惫懒,只偶尔故意被着秦慎架上去,非让他办事的时候,他可也办的漂漂亮亮。
是以,看好秦湛的人也觉着这三皇子不过大智若愚罢了。
众人心思各异,待时间一点点过去,快到了下朝之时,那宋季子却是从着末位走出,“臣,有本奏。”
旁人立时露出了一些惊讶之情,这宋季子官职不高,平日里都是很少开口的。
“准。”
秦慎一开口,宋季子便上前递上了折子,却是开了口。
这宋季子竟然是上奏,言三殿下已经到了年龄,是该出宫建府了。这通篇言辞下来,倒是没说三皇子不好,隐约还夸了他。只核心思想出宫之事,却也是不曾退让。
待他说完,朝中大臣虽不发一语。只心中却都想着,这宋季子怕是有人嘱托过他了。支持着秦湛的一些个大臣自是愤愤,想来时宇文家的人捣的鬼。
宇文家在朝堂上的势力根深蒂固,这些年,他们虽也被秦慎压制的彻底。但朝堂需要派系制衡,秦慎也没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会儿,宇文家的人也是心中莫名。上奏此事,一年多前有很多。但秦慎借口罚了几位,到了今年,便不敢有人提议此事了。
今儿个这遭,也跟他们没关系啊。
那宋季子说完,就弯下了腰,再不发一语。
有几个大臣暗中摇了摇头,却是无言。不过做无用功罢了,秦慎自是不会答应的。
“爱卿说的有理,此事可议。”
秦慎松口的一瞬间,下方的人才算是都乱了套,一时猜不准他到底是何意。
秦湛也是坐正了身体,诧异的看向秦慎。只秦慎并未扭了头看他,一副装着未觉察到他目光的模样。
第38章 避而不见
秦锋同着秦朝二人, 也是微微一愣。不过这二人也算有了几分心思,是以都安奈不动。谁晓得秦慎打的什么哑谜, 这会儿做个出头鸟的事,他们万万是沾不得。
若是这会儿出声了,怕是惹了个妒弟的骂名,更是不好看的。
“朕觉得,湛儿也大了,是到了出宫建府的时候, 诸位可商议一下, 府邸建在何处。”
这回, 下头人才醒悟了过来,秦慎是动了真格的了。
那宋季子却是又上前一步, 恭敬道:“皇上圣明,建造府邸之事臣也已经有了答案。”
秦慎立时道:“爱卿说说。”
大臣们都不是蠢的, 刚才倒是摸不准宋季子是受了谁的指使。但此刻见了他同秦慎一唱一和的模样,怕就是那高位之上的人的主意了。
雍城为帝王都城,城中管理自然有着划分。其中, 西城区之中多住的就是达官贵人, 宫中大臣的府邸也多在那儿。而皇亲国戚则都多在东城区, 偶有皇女出宫嫁了大臣之子,但在东城区也会保留一座府邸。
这东西二城区之中地皮自然昂贵, 来往也是非富即贵。三殿下出宫, 在东城建造府邸, 那位置面积自是有说法。原皇子们的府邸也有着规格章程的, 这事儿嘛,具体还要秦慎说了算。
宋季子一开口,那自是了不得,选的地儿不仅好不说,更是大手一划,圈出的地方直接抵得上正常两三个皇子们的府邸大小了。里头建造,选个什么样式的,更是说的天花乱坠,简直比着皇帝在外的行宫了。
宋季子可不理会旁人的非议,只沉着声音,一板一眼说了下去。
秦慎自是笑着,他虽做了让他的湛儿出宫建府的主意。只之后诸般事宜,自是不会委屈了他。也是给这旁的人瞧,虽秦湛出宫了,却也是他最喜爱的皇子。这会儿,可不要心思歪了,做了让自个儿命都保不住的事儿!
这般大动静下来,这三皇子的府邸,差不多要一年半载才能建造好了。而照着宋季子这一说,可是那有些个别的皇亲国戚的府邸都圈了进去,回头别人还得把地给他腾出来。
这宠爱孩子,也不是这般的。
下方,自是有大臣不满。只像那些个宇文家的顶梁柱,宇文皇后的父亲宇文翰就老狐狸似得微微眯了眼,却是不发一语,颇为自得闲然的模样。朝中自由派系,宇文翰不说,那些个看着他面色行事的大臣们自是也不说。
建吧建吧,等三皇子出了宫,皇上同着三皇子分开,将来自会心生间隙。
先下,皇上对着三皇子好,不过是三皇子从小由着皇上教养长大,感情难免深厚。如今,三皇子又日日在皇上眼皮子低下,什么事儿都瞒着不了皇上,皇上自是对着三皇子放心。
但出了宫,那就不一样了。
皇家本就亲情少,将来,皇上一日日老了,瞧着三皇子年轻气盛的模样,怕还要因着曾经的宠爱做些骄纵的事儿来。到时候,三皇子在有点动静,自然也就会让皇上心生怀疑,只当他之前个掏心掏肺的孩子这却是要夺位了,怕是心里还巴不得他这个老皇帝早些个死。
这权利高位上坐的久了,最是怕的,就是这些个没了权利的日子。为着这个,亲生儿子算什么!
宇文翰想着这些事儿,是以默默无语。甚至,若是有人反对了,他还会出来站在秦慎这头。
只要三皇子出宫,那府邸建造的多大多奢华,他可都没意见。
此事因着秦慎自个儿准备的,再则,宇文翰这老狐狸也是暗中推波助澜。是以,定下来的速度也快速。
只不消半个时辰,这边退了朝堂,那头就有人去准备建造府邸的事宜了。
对着出宫之事,秦湛还有些恍惚。
他心里头自是有些许失落的,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意思。只转头一想,这倒是省下了他不少事。从宫里头离开跟着比从宫外头消失离开来说,总归是宫外方便一些。
这边,秦湛下了朝,按着以往是要同秦慎去乾书房的。他不愿意去,秦慎还要拖着他去。今儿个,秦湛因着也想找秦慎问一些个事,所以自个儿就去了。
秦湛一路过去,自是畅通无阻,没什么不开眼的敢拦他。只等他到了乾书房门口,却是看到辛羊正站在那儿。
“老奴见过三殿下。”
秦湛皱了皱眉,这辛羊,似是专门在等他。
“起了吧,我要去见父皇。”
辛羊弯着腰,道:“三殿下恕罪,今儿个皇上身子有些不舒爽,皇上说了,不见三皇子,怕过了病气给三皇子。若是三皇子有什么事儿想同皇上说的,跟奴才说,奴才替三皇子转达。”
“你是说父皇不见我!”秦湛语气已经有了几分恼怒。
秦慎从没对他避着过,这还是头一次。一时之间,秦湛也摸不准他自己是怎么了。他心里头不敢完完全全信了秦慎,只等秦慎有着疏远他的迹象,他又生了怒气。
只这会儿,他还来不及思考这些。
辛羊哪里敢应,连连告罪道:“三殿下误会了,皇上自是想见三殿下的。实在是皇上有些个伤寒,您身子弱,到时候沾了病气,回头怕让您也病了。”
秦湛看了乾书房的大门一眼,“那我就回去了!”
“您慢走,皇上吩咐了,回头送一些个折子去您的永祥宫。三殿下也大了,如今可以试着为皇上分担一些政务。”
这意思自是不必言明,这宫中,政务之事,向来都是皇上处理。之后立了太子,太子为国本,也会有太子协助处理。
如今秦慎说了这事,几乎是在告诉着他,之后的皇太子之位,就是他了。
秦湛平了些怒气,却只是转了头,毫不犹豫离开了。
辛羊自是瞧的出来,三皇子先下闹着脾气。以往这时候,秦慎自是去哄了。只这会儿,辛羊也只得瞧着秦湛的背影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三殿下莫要想不开,气着了自己才好。
辛羊微微摇头,开了乾书房的门小心翼翼进去了。
秦慎从昨晚个开始,辛羊就发现了他神情有些个不对劲。这会儿,秦慎也是一副略略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
“湛儿走了?”
“三殿下走了。”
“他……瞧着是不是生气了?”
辛羊面色有些为难。
见此,秦慎也不再问,他闭了闭眼,却是猛的起身,把着身前桌子上的东西猛的一扫而空。
刹那,这些个笔墨纸砚、折子之类的,全掉在了地上,一塌糊涂。秦慎尤还不满足,第一回控制不住自个儿,颇为有些暴戾的将乾书房中摆着的物件砸了个痛快。
辛羊同着一众伺候的宫人们早不敢说话,早跪了地,头抵着地面,战战兢兢。一些个宫人被着花瓶碎屑之类的碰砸了,也只低低惊呼一声,任由鲜血流淌,却是不动一丝一毫。
半响,秦慎才冷静了几分。
“辛羊。”
“奴才在。”
“你去一趟永祥宫,去府库中拿些小巧精致的东西过去瞧瞧湛儿。再吩咐膳房那儿做些他爱吃的,一同送过去。他怕是还气着,总不能让他气坏了身子。你再去叫了医道院的人,让人到朕宫殿中来一趟。这事儿,让着宫人们不小心传到湛儿耳中。”
“奴才知道了。”
“去吧,都下去吧,朕静一静。今日之事,莫要多嘴。”
辛羊带着人后退了几步,最后才带着人离开。
却说秦湛带了伯福回了永祥宫,一路上,还有几分气恼。
“殿下,皇上是病了,自不是故意避着不见您。”伯福大着胆子安抚他。
“啰嗦!”
“奴才知罪。”伯福再不敢说。
到了自个儿殿中,秦湛冷静了几分,却是开始想今日这遭事情的缘由。
按着道理来说,便是秦慎想着让他出宫建造府邸,这本也是常事,但总归该同他提一句才是。今日朝堂之上,一下就成了定局,之前他没有半分准备。秦湛有着些许奇怪,这才想去问一问秦慎。
他原心里是想着,莫非同上次冕服之事一般,秦慎不过是好意。
只等他到了乾书房,秦慎却称病不见。这二者结合起来,透出的信息自是让秦湛有几分担忧。
想来,他上一世身世暴露,他也是跟着秦慎对他的变化时间猜测的,应该是约莫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秦慎也是那个时候起,怕已然起了要除掉他的心思。后来对着他,才算是彻底没了半分父子之情。
只前世,这事儿被着秦慎压了下来,他根本不晓得是何事何人引了他这个身世出来,还是秦慎自个儿查出来的。是以,之前十二三岁之时,秦湛也是怕这事兜不住,也才把出宫的时间定在了那时。
但谁知,这回事情倒是都不同了。
他的亲生父亲梁谷胥乐没入宫行刺,十二三岁那时的身份杀劫,也是没来。不然,便是秦慎再疼爱他,多少也该有些反应的。
那时没着事,秦湛这会儿心里突然胆颤起来。莫非,他身份的事儿,到了这会儿又泄露了!?否则,他怎么解释秦慎的反常。
第39章 亲做药粥
秦湛此刻心中有些个不安, 这事儿对着皇家来说,自是天大的丑闻了。
先下,比着心来说,便是没了前世之事。他若是知道了自己实则并非皇子,此时也是要慌乱不安的。普通人家尚且也不能忍,何况皇家。
秦湛心事重重, 只想着看来近日这段时日, 是该想过法子同梁谷胥乐见上一面。自当初灵吉山之后, 秦湛并非同梁谷胥乐断了联系。
这些年,秦湛借着打发人去宫外买一些小玩意的时候, 也是偷偷传了几分信息去,不过是稳着他那个亲生父亲罢了。省的他莽莽撞撞便进了宫,坏了他全部计划。依着秦湛的意思, 他便是要入宫行刺,也该由着他的计划来。
毕竟,行刺是假, 离宫才是真,不能本末倒置了。
之后, 秦湛也偷出宫外过一回。他同梁谷胥乐又见了次, 秦湛倒是惊讶。这梁谷胥乐话语中的意思,竟是让他篡位, 夺回周家天下。
先下, 旁人都知道, 他的母妃乃是前朝大周明珠。但只要到时候告诉了兴周会的人, 他的生父并非大苍的皇帝,他如今是大周唯一的男性血脉,兴周会的人自会支持他。
他外公周秦臣虽还活着,但已经五十有三,半只脚都踏入了棺材。是以有了他,兴周会的人甚至更能增加了凝聚力。
秦湛自是拒绝了,只他话语中也并非要彻底断了同兴周会的联系,这让梁谷胥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