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狩梦猎场里倍受宠爱(132)
顾小风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都要和他私定终身了,还在乎把心给他?”
姜楼一口气顶在胸口说不出话。
当年顾小风自殇,把魂魄碎成了渣。
顾小风魂魄残缺回归不了天道,他用了一千年才一点点收齐。
他又将由菩提真身化成的血莲子抛进猎场,一点点吸回顾小风散落的魂识,如今顾小风的魂魄魂识虽然收齐了,但那魂压着邢彦,吸附上地底千万怨魂,无法融合,得他的石心压着才能慢慢融合。
血莲子是天生灵物,不待见一身鬼气的压鬼石石心,见了石心就跑,而石心也嫌弃菩提真身化成的血莲子娇气,根本不和血莲子一块呆。
他为了让这两小家伙能处一块,把石心也丢进猎场泡着,把他这颗心打磨得看上去和血莲子长得差不多。
他折腾了几百年,才把这两祖宗伺候服帖了。
想着顾小风以前挺臭美的,便把吸附着顾小风碎魂和魂识的血莲子做成耳钉,给顾小风戴上,然后再自己的石心做成手圈,压住那千万的怨魂。
只要这两祖宗能在顾小风身上相安无事地呆上十来年,魂魄应该就能重新融合。
可顾小风居然拿他的石心去砸了邢彦。
邢彦就是一个鬼窝,整个人身体都是怨魂凝聚而成,而邢彦下头地底深渊更堆积着不知道多少怨鬼。
他是压鬼石,他的石心自然最爱的就是折腾怨鬼,冷不丁看见这么一个怨鬼窝,还不得撒丫子的一头扎进去,不把那怨鬼窝捣干净了不会回头。
他差点一口血呛死,还骂不得,回头瞪着正慢慢合拢的地缝,气得咬得腮帮子痛。
顾小风走到他面前,干咳一声:“诶,那个我不也没办法吗?如果我的菩提子能有那功效,我肯定拿我的砸,不拿你的。”
拿谁的砸,不一样?
这货是嫌气不死他。
姜楼气得没一口气背过去。
顾小风见姜楼气得更狠了,干巴巴地赔了两声笑:“不就一颗心吗,没了再养一颗就是了。”
姜楼连理都不想理他了,他几千年才养出这么一颗心,他倒是可以再养,但他顾小风能等吗?
“再说如果人没了,要心干嘛?”顾小风不管四周一堆人看着,捧住姜楼的脸,手指在他脸上摩挲了一下:“你一个人在世上晃了一千年,过得怎么样,你比我清楚。要是你下去了,这后面的一千年,或者两千年,甚至更久,就得我一个人晃,我不想遭那罪。我就想吧,与其一个人孤零零地晃着,不如一起好好过几十年。世事无常,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姜楼瞪着顾小风没动。
顾小风和姜楼眼对眼地对瞪了一会儿,顾小风凑上前,在姜楼嘴上亲了亲。
其实算上不亲,只是唇在姜楼的唇上轻轻碰了碰,但碰上了,就不舍得退开了。
姜楼的瞳孔平时特别清澈,像浸在水里的琉璃,这会儿印着城外滔天的火光,画面清晰的能看清火焰燃烧时炸开的一串串火星子,灼得眼里全是热意。
姜楼的视线一直没离他的眼睛,他凑近了,姜楼仍然看着他,但还是没动。
顾小风心想,要不舔一下?
他的舌头是行动派的,念头刚过,已经伸了出去,在姜楼唇缝间撩了一下。
姜楼就跟石化了一样,还是没反应,顾小风心里没了底,这家伙真是气大了。
众目睽睽下,肯定不能再继续深入了。
诶,可是……这要怎么搞?
顾小风犯了愁,一时间也想不出该怎么着了,把舌头缩了回去,就这么跟他对瞪着。
爱咋的咋的。
姜楼眼圈烫得像垫了两块烧着的炭,半响叹了口气,抬手抓住顾小风捂在他脸上的手,扒了下来,握在掌心,不再放开。
几十年就几十年吧。
太子和鬼将军的关系,没有对外公布,陈亮这些心腹虽然知道,但二人在人前向来注重影响,举止不会太过亲昵。
陈亮和他手下一帮兵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如果不是前面还有一堆要顶着的‘人’,都想拍手起哄让二人洞房了。
地面慢慢合拢,被木头杆子顶住的那些人的身体突然像筛豆子一样抖动,一道道黑烟从那些人的身体里飞出,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吸进地缝,那些‘人’像被抽掉了骨头,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最后一缕黑烟被吸进地底,地面‘嚓’的一声合拢,严丝合缝,看不出一丝裂开过的痕迹。
顾小风道:“快出去了。”
姜楼点了下头,没说话。
顾小风刚要和陈亮道别,空间突然扭曲,眼前姜楼和景致瞬间消失。
明知道这是要离开猎场了,却忍不住伸手抓向姜楼,手在空中划拉了一下,什么也没抓住,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他的出租屋。
顾小风躺在床上愣了半天,什么也没去想,脑子里却塞了很多东西,乱糟糟的塞得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身上也疲软得厉害,像刚跑了十公里。
手机铃声响起。
顾小风不想动,抬手遮住眼睛,没搭理。
手机铃声跟叫魂一样响了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
应该是老郭打来的,如果再不接电话,估计老郭得上门了。
顾小风转头看了眼旁边椅子上丢着他的包,慢腾腾地起身,在包里摸出手机。
接起电话,听筒里传出郭峰中气十足的大嗓门。
顾小风连忙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一些,打开免提,丢在洗漱台上,不慌不忙地刷牙洗脸,又去衣柜里扯出一件卫衣套上,郭峰激动的咆哮才告一段落。
郭峰:“你怎么还不给我开门?”
顾小风:“……”
这人对着电话一通吼,就没说过他在门口。
顾小风开门放郭峰进屋,顺便拿了牛奶和报纸:“你在门口,怎么不说一声。”
郭峰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都快把门敲出洞了,如果不是看见了绿色标记,我都让人上来撬门了。”
顾小风正想关门,听了郭峰的话,探头出去,看了眼门口的蛋形标记,伸手戳了戳,看着标记消失:“芳姐和方周回来没有?”
郭峰:“都回来了,沈芳一早就打了电话过来,方周是我过来把他叫醒的。”
顾小风点了下头,叼着牛奶,翻着报纸往里走,心里想的却是姜楼。
他翻看了来电记录,姜楼没联系过他,也不知道是没醒,还是还在生气不想理他。
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旁边杵着个郭峰,又觉得不太方便。
郭峰跟在顾小风身后:“方周那小子说你把他打昏自个跑了,他是躺着出来的,什么都不知道。沈芳说你们遇上搞出猎场的那家伙了,你们这票干大了。但最后关头,她的任务是守着一小孩,不敢到处跑。只在那个什么府里看见城外的火把天都烧红了,她都以为要回不来了……”
顾小风默不着声地听着,满心都是这老郭啥时才能滚。
牛奶见底了,吸管呼噜呼噜响,顾小风把报纸往桌上一丢:“这次死的人多吗?”
说起死人,郭峰脸上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我们追踪到的有二十来个,相比之前的猎场,算少的了。”
顾小风又问:“出来了多少?”
郭峰:“十个左右。”
顾小风眸色微沉。
如果姜楼不把那些人关进地牢,或许能少死几个,但代价是四方城沦陷,尸骨成山。
现代人的命是命,古代人的命也是命,不能说谁该死,谁不该死。
如今这样的结果,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有人死在猎场里,终究不是件愉快的事。
郭峰见顾小风突然就发了呆,想必这次猎场对他冲击挺大,不再放纵自己放飞到快要收不回来的激昂心情:“我过来是……”
“看我是死的还是活的。”顾小风把牛奶盒捏扁,抛进垃圾桶。
“看你这话说的。”郭峰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