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年刚还在说让小朋友上去睡觉,要是人没到,估计一会儿就该掐着点儿下来抓人了。
他捏了捏有些偏瘦的后背,指尖顺着顺滑的衬衫布料滑动,“明天再来吧。”
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怕过人。
不愧是老丈人,一出手就是老江湖。
“不行,就今天。”段无心说着,翻身而起,直接把人推到在床上。
双腿一跨,脚尖绷直,就往背上坐。
凌君寒手肘撑着床,哭笑不得。
这病一好,力气倒是大了不少。
他双掌展开,陷入床铺,轻松做了几个俯卧撑。
耳朵灵敏,瞬间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下去。”凌君寒心里一紧,赶紧伸手去拉段无心。
整个过程,快速刺激,跟偷情似的。
只是人还没从腰上下去,大门就被利落推开。
凌君寒:“.......”
完了,他是不是被段无心传染了什么倒霉体质,怎么能次次都踩点儿撞上。
段永年靠在门口,阴阳怪气,“段无心,我下午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怪自己儿子不争气,自己还上赶着往上扑。
“我天天骑他。”段无心理直气壮,双腿劈得笔直,一动不动。
“骑什么骑,跟我上楼睡觉。”段永年懒得跟他解释,伸手把人从床上拉起来,连拖带拽扯下床。
刚骑上坐骑没两分钟,瘾还没过就被打断,段无心很是委屈。
他眼巴巴地冲凌君寒瘪了瘪嘴,一脸不情不愿。
凌君寒躺在床上没动,双手一摊,表示毫无办法。
两人隔着几米远,跟被棒打鸳鸯似的凄凉。
-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段永年再一次坚持要在一边旁听。
方正的书桌,三人一人一边,跟座谈会似的。
凌君寒老老实实把头天段无心不会的部分挨个解释,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他在心里叫冤,都二十五的人了,追个人还被盯着,实在是太惨。
“听懂了就做习题。”凌君寒圈出一些中档题型,递给段无心,生无可恋。
今天的课程,没有喂糖,苦涩极了。
段无心学东西很快,这会儿跟着凌君寒学转笔,笔尖刷刷绕圈儿。
一边转一边答,两不耽误。
凌君寒扯了张草稿纸,闲得无聊,在纸上练钢笔字。
彼此都没说话,连视线都没碰上一下。
一个认真,一个安静。
段永年微微点头,跟高中教学主任似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对于这被和谐过后的教学很是满意。
他义正言辞地说,“以后上课,都要这样上。”
“嗯,知道。”凌君寒在纸上胡乱写,头都懒得抬。
段无心昨天被教育到凌晨两点,蔫儿了似的,也跟着点了点头。
段永年通讯器响,他接起应了几声,又挂断。
内心很是纠结地开口,“濒灭馆打来电话,说有两只狮子受伤了,我可能得回去一趟。”
凌君寒差点笑出声,感谢两位狮子大哥的助攻。
他心里高兴,表情一如既往淡定,“那您回去忙,心心这边有我在。”
“我会随时过来抽查的,不要想着玩花样。”段永年牢牢盯着人,做着薄弱的最后警告。
“您等一下,我给您买了小礼物,一起带回去。”凌君寒赶紧起身。
昨晚跟他妈通了个电话,临时抱佛脚,内心豁然开朗。
老妈说得对,只要哄着哄着,人家态度自然就软了。
听到礼物,段永年果然表情好看了不少,双手环抱着,“行吧,赶紧拿过来,我赶着回。”
“好,等我几分钟。”凌君寒拉开门,去隔壁拿临时准备的礼物。
段无心转着笔,眼睛乱瞄,盯上凌君寒座位上的草稿纸。
上面是龙飞凤舞的练字,张扬又干练,比他的狗爬字迹好看多了。
他捏着纸欣赏了一会儿,抬头问段永年,“爸爸,这句话什么意思?里面为什么有我的名字?”
段永年正沉浸在被人拍马屁的舒适中,淡淡地瞥了一眼,“什么话?”
“就这个,什么无心君寒的。”
段无心站起来,隔着桌子把纸递过去,指着正中间那一行字,“好像是刚刚他写的。”
段永年垂眼,看到正中间龙飞凤舞的一句话。
卿本无心,奈何君不惧寒。
他内心啧了一声,这追人心思也太过于明显了点儿。
明晃晃的摆着,写给谁看呢。
狗元帅能文能武,还会写藏字情诗,有点东西。
还好自个傻儿子是个文盲,看不懂其中含义。
怎么,你不惧寒,我就给你点儿雪上加霜,难上加难!
“到底什么意思啊?”段无心有些着急,好奇追问。
段永年咳了咳,满脑子转着瞎编,胡言乱语解释道:“这个,这个意思是说,你没心没肺,又太冷漠,他不喜欢你这样。”
他悄悄观察段无心表情,心想会不会下嘴重了点儿。
虽然阻拦爱情要紧,好像也不能太伤人自尊。
“没事的心心,做人吧,保持自己的个性最重要。”段永年找补道,“男人心思就是这样一天一变的薄情,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段无心盯着刚拎着礼物进门的凌君寒,有些无奈噢了一声。
他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太冷漠了啊,那我以后,对他再热情点儿?”
第29章
段永年差点儿被一口气呛死, 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不知道怎么左拐右拐,就拐到了这个结果上。
这孩子的脑回路, 就没一次是正常的。
他敲了敲那张草稿纸,气急败坏地说:“谁让你热情了?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刚刚还在说我冷漠, 没心没肺,好孩子知错能改。”段无心转了转笔,表情认真严肃。
他见老父亲表情红了又绿,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仔细想了想,他其实对凌君寒也不算冷漠吧。
只是现在变成了人, 又不能像濒灭馆里其他动物一样, 有事没事帮忙舔舔毛。
凌君寒拎着袋子,目光扫到桌上那张草稿纸,进也不是, 走也不是。
杵在门口,个子高大, 跟个门神似的。
段永年猛然回头,见人现身, 瞬间噤声。
毕竟背后捅刀, 也不是什么正道的做法。
他含含糊糊把话题岔过去,“心心啊, 你知道那两只狮子为什么受伤吗?”
“哪两只?”
“就关在一起那两只公的。”
段无心回忆了一下, 表情嫌弃道, “哦, 他们俩不是之前老在一块儿么?”
那两只狮子恶恶心心的, 天天躺在一起骑来骑去。
每次散步路过他们的园区, 段无心都躲得远远的。
段永年终于逮到了教育素材, 一本正经的说,“是啊,他们俩之前在谈恋爱,最近闹分手,互相殴打,两只都受了重伤。你看,搞基就没什么好下场。”
“搞基是什么意思?”一段话里,段无心精准抓到重点。
段永年咳了一声,解释道:“就是两个男的在一起了。总而言之,争强好胜的同性别谈恋爱,最后都会以家暴收场。”
段无心哦了一声,懒懒掀起眼皮,“你就直说是它男朋友嘛,这个我还是懂的。”
以前弹幕偶尔也会有人许愿,什么赶紧找到男朋友女朋友的。
他虽然不知道找来有什么用,但人类可能就是很无聊,一定非要找个人在一块吧。
听到回复,凌君寒微微挑了挑眉,还知道男朋友。
比他想象的,稍微没那么不开窍。
“是啊,它要是找一个温柔女朋友,就不会受伤。你看现在,两人反目成仇,腿都被咬折了。”段永年用拳头锤了锤桌子,一字一顿,“这就是,前车之鉴。”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