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人没有了动作,但他能感受到灼热的目光放到他身上,被他盯着的地方仿佛被一只烛火熏着,发出微微的烫意。
傅允痕心跳的厉害,自己胸腔里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似的,他手心和背上一股股的出汗,黏黏腻腻的,脸上好像也开始发热,就像是被放到蒸炉里的一只小羊一样,连睁开眼睛拢好衣襟的勇气也没有。
只自欺欺人的将自己埋在柔软的床铺里,像是幼兔一样,毛茸茸的任人为所欲为。
身前的人像是有了动作,傅允痕身躯绷地紧紧地,他脑子里像是混沌极了,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着方才半扶着自己的那双手,手指修长、掌心温热,扶着人时强健又有力,掌心的温度仿佛能穿透皮肤,连骨骼都能融化掉一样。
有温热的触感袭上喉结下方,带着湿意,紧接着是柔软,像是绒布一样在脖子上擦过,傅允痕手指动了动,是毛巾擦上了他的脖子。
他仍是闭着眼,感受着那条毛巾擦过他胸膛,他又攥起了指间,灵敏的听力告诉他方才那条毛巾被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微凉的手指触上了他皮肤。
傅允痕像是被人捏紧了后颈的幼猫,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然后那双手就从下向上的给他扣好了衬衫扣子,一直在最上端两颗的时候才停下。
傅允痕:……
给自己道侣擦了擦身,然后扣好扣子的清远满意的收回手,晚上睡觉的时候应该放松,不能全扣着,得留两颗。
又想了想,给他擦了擦手,将被子给人盖到肩膀处,又轻轻拍了两下,自己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亮着一盏睡眠灯的屋子安静地能听到空调的声音,床上的人睁开眼睛,黑沉如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困惑,不是……喜欢男人嘛?
窗外依旧是灯火闪烁,这座城市在夜晚也安静下来,仿佛在休整一天的疲倦,无数人安然的陷入睡梦中。
傅允痕醒来时外面已经亮了起来,他走到酒店大厅时一位男子迎了上来。
“傅先生您好,是我们老板让我来的,他说让我送您去学校。”说话的人他还认识,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司机小吴。
傅允痕坐到了车上,后座空间很大,折叠小桌板被打开,上面放着买好的早餐。
牛奶豆浆面包鸡蛋被分门别类地放好,前面开车的小吴解释道,“老板怕您睡过头没时间吃早餐,就让我在车上放点吃的,让您在路上吃。”
傅允痕目光扫过那些还冒着热气的早点,唇角弧度勾了起来,还挺绅士的。
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眸子里还有一丝苦恼,也太绅士了点……
上午是一节高数课,傅允痕一进到教室,舍长就招着手让他过去,“男神快过来,坐这坐这。”
高数课占座紧,平常是一个人给全宿舍人占座,舍长大一的时候高数成绩61,成绩出来时一大男人嚎地不行,双手合十地拜着,嘴里嚷嚷着老师是活菩萨,自此后洗心革面,每回给舍友占座,颇有老父亲的样子。
一个半小时的大课很快过去,傅允痕收拾课本时有个女生走了过来,十□□的姑娘脸嫩的能掐出水来,像是盛开的花骨朵,光看着就能让人高兴点。
此时她脸上有些红,带着点点羞怯,柔嫩的手上握着一只粉红的信封,上面还洒了些香水,带着甜蜜的味道。“傅允痕小哥哥您好,我叫安安,是材料系的。”
安安小姑娘长相像是信封上的香水一般甜美,她看着傅允痕的目光既害羞又大胆,绝不是让人忍心拒绝的眼神,“小哥哥,您还没有女朋友呢,您看我行吗?”
同宿舍原本与傅允痕一块走的人在旁边等着他,此时目睹了一出桃花后都相视一看,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傅允痕早在大一的时候就是表白墙常客,经常受到女生青睐,只是他不近女色地像个和尚,慢慢的也就淡下来了。
收到女生情书是常事,可被女生拦在路上告白还是头一次,大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看着傅允痕的反应。
傅允痕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连头都未抬的收拾东西,“抱歉,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安安咬了咬唇,仍不死心,“试试吧,大学不谈恋爱不完整的。”
傅允痕顿了顿,向来冷淡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说的也有道理。”他眯了眯眼尾,“抱歉,我喜欢男人。”
喜欢成熟的、绅士的男人。
安安整个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电影,她眼中几乎瞬间就有了泪水,苍白着一张脸,慌慌张张的就离开。
围观了全程的舍长面露复杂地看着他,“兄弟,你挺狠的啊!”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
傅允痕没有解释,只是说了声,“走吧。”
第17章 包养
清远又开始忙了起来。
看各个部门的汇报、说服董事会、开发布会一套流程走下来都过了一个星期。
在这一周里他忙得厉害,晚上写字楼的灯相继灭后才从地下车库开车去了清吧。
老板娘一如既往的穿着裙子,看到清远进门后嫣然一笑,“先生好。”
清远扫了一圈,没见到自家道侣的身影,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傅允痕呢?”
女人奇怪地看着他,“小傅几天前就给我说他不在这里干了,我工资都算清了啊。”她还以为是小傅和眼前的人在一起了,不需要再这样辛苦的赚钱了。
但看着清远蹙起了眉,女人拿出了手机,“我有小傅的电话和微信,你加一下联系吧。”
清远谢过后坐在车里给傅允痕打电话,夜色之中他神情少见的有些焦急,电话几秒之后就接通了,电话线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你好?”
傅允痕的声音有些疲倦,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一般。
“我是清远,你这几日怎么没来酒吧?”
手机屏幕上的光照在了他的侧颜上,半张脸隐在暗处,声音倒是一向的平静安和,沉稳有力。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清远听见了自家道侣低低的声音,“我家里有点事,这几天回家了。”
他手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家在哪里?我来找你?”
傅允痕闭了闭眼,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像是在调整某些情绪,良久都没有出声。
窗外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前面车来来往往的,都在匆匆地赶路,车内隔音良好,过了很久,傅允痕才报了一个地址。
清远挂了电话后马上搜刚才的地址,是周边的一个小县城,离这里得三个小时的车程。
他摁灭手机,然后调转车头,向傅允痕家中驶去。
医院的灯光有些惨白,傅允痕坐在床前,纤长的手指转动,不一会儿,一个苹果便被削好。
又用小刀切成了小块,放在准备好的碗里,他用牙签戳了一小块,喂到床边坐着的老妇人嘴边,“姥姥,来吃点水果。”
原本有些孤傲的少年此时却耐心至极,手下动作温柔又细致,连唇边都有了淡淡的笑意。
被他叫做姥姥的妇人一头银发花白着,手上已经出现了褐色的老年斑,她中年丧夫,老年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只守着这个女儿留下的孩子生活着。
老人一辈子都干净,哪怕到了现在,身上衣服穿得平整妥帖,银发梳得服服帖帖的,她看着傅允痕的目光中透着慈祥,咽下去口中的苹果后摸了摸傅允痕的头发,“小允也吃些,姥姥才吃过饭,吃不下了。”
傅允痕笑了笑,慢慢地吃了一块,他低着头嚼着苹果,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
姥姥用她那有些粗糙的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傅允痕的头发,絮絮叨叨地说,“姥姥没事,就是那天下楼的时候晕了一下,这都医院几天了,再也没晕过了。”
她看着傅允痕的目光是慈爱而怜惜的,常年礼佛,身上带着些檀香的气味,“姥姥都耽误你几天了,你也要好好学习,咱们出院吧。”
那天晕了之后被邻居送到医院来,又给傅允痕打了电话,后者向老师请了假,已经几天没去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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