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偿所愿,又是故地重游,看什么都喜欢,什么都想拿在手里摸一摸。
又打开衣柜,看到里面一半是他的衣物,有还是新的,清远这两年没在这,他们一年四季的衣服倒是有人不间断的送来,在实木的衣柜里并排挂在一起。
傅允痕摸了摸,觉得更高兴了。
他像是个巡视领地的王者,在卧室转了一圈后又去了书房,一个一个的拉开书桌旁的抽屉,视线在上面停顿几秒后又推进去。
老实说,这种动作挺无聊的,但傅允痕就是乐此不疲。
等到他照例拉开第三个抽屉时,被里面透明文件夹吸引住了目光,薄薄的一张纸,右下角打印了‘傅允痕’三个字。
他好奇拆开,发现是一份赫尔辛大学的入学申请书。
中文、英文、兰语都有,三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
赫尔辛大学,兰国的顶尖学府,世界百强名校,每年多少人慕名而来,是再有钱有势都很难进入的一座学府。
傅允痕顿住了,他用指腹在打印出来的时间上缓缓摩挲着,那是暮春时节,树上桃花开的正好,灼灼娇美,柔嫩动人。
可是当审批通过入学邀请来临时已经是在酷暑褪去天气转凉的八月,那时它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华国,踏在了八千多里外的土地上。
它便被人搁置在了抽屉中,在黑暗里沉默着,直到被人再次查看已经是两年后了。
傅允痕将它细致的收好,又重新放在了抽屉里,他推开门轻轻地走了出去,清远已经洗完了,穿着浴袍坐到了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目光放到了电视上。
他到他出来,眉梢微挑,“我洗完了,该你了”
姿态闲散的靠着,整个人有慵懒。
傅允痕缓缓地走过去,头枕着清远的大腿上,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对方清晰的下颔线,轮廓不是很硬朗,带着含蓄柔和,配着周身清雅的气质,像是一尊集天地灵气化作人形的玉。
傅允痕手掌覆在他腿面,“清远,我们以后不要再分开了。”
清远手指穿梭在他黑发中,“好”
电视上放着一个情感类节目,讲述的是妻子遭遇车祸伤及头部,智力变得如同三岁幼儿,丈夫七年相伴不离不弃。
这个故事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连主持人都眼含热泪。
傅允痕看着目光又移到清远身上,他思量了一会,将手探进浴袍中一下一下摸着,“如果我变成这样,你会离开我吗?”
清远低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现在不是这样做的吗?”
戏多脑补爱人一朝流落小世界,道侣不离不弃安抚感化。
傅允痕一怔,后突起身扑在他怀里,语气凶狠,“清远,你竟敢说我智力低,啊啊啊你完了”
说着就扯开浴袍挠人痒痒,两人滚做一团。
窗外有烟花炸响,顷刻间亮如白昼,像是有无数星辰骤发光,滑落下来时又像是一场雨,拖着长长的尾再缓缓地熄灭,璀璨而又壮丽。
山河盛世,人间烟火,一切美好的仿若春日嫩枝冬日暖阳,一颗心终于回到了实处,而抛在水里的巨石也沉在了湖底,在水打磨之下失去了伤人的棱角,溅起来水花早就落了下去,许久之后,连涟漪都没有。
那片亮晶晶的灵魂也终于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清远醒来时密室的香已经快要燃尽,他看着还闭目的道侣,轻轻地勾了勾唇,上一瞬他们还在家里说着话,这一瞬已经脱离了小世界,回到出云峰的密室里。
清远目光柔和的看着贺楼明,突发现他睫毛微颤,而后便睁开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神魂归来,能醒来也很正常,只是持续不了多久。
心里想着,身体却自发的在他额上落下一吻,“醒了”
贺楼明整个人都有懵,只闭目接受着他轻如羽毛般的吻,待清远刚要离开时一把搂住人,动作霸道强势,“来,亲我这。”
说着,就微微嘟起了唇,示意清远吻他。
缠绵的一吻结束后,贺楼明才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儿,眉梢眼角浸着股满足,他神情满意地环顾着四周,“我怎么到这来了?”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在魔宫闭关,怎么醒来就到了出云峰密室,清远还亲着他额头。
要是每次醒来都有这待遇,他绝对爱上闭关。
清远避重就轻地回答,“你修炼出了点问题,我就把你接回来了。”
‘接回来了’这四个字极大的取悦到贺楼明,他伸手攀住清远的脖颈,额头抵住清远的额头,“我灵府已经打开了,你快进来。”
这个时候当要来一次神交了,已经开始迫不及待。
清远一下一下地轻抚他的脊背,慢吞吞地说,“你愿不愿意尝试别的方式?就凡人那种的。”
神魂只回来了一片,他不敢刺激贺楼明。
凡人那种的……
贺楼明蓦地僵住,而后自言自语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什么好事都能碰上。
像是唯恐清远反悔一般,他低着头解开衣袍,后躺在玉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口中还催促着,“你快。”
清远失笑,“这种事怎么能急?”要做好准备,才不会难受、受伤。
温柔的吻一直沿着眉骨向下,慢慢地流落到修长的脖颈处,平时桀骜的人这个时候乖得要命,被翻了个身也只是嘟囔,“我想看着你”
这样说着,也没有转过来的意思,全是一副乖顺的模样。
清远在他脊背上落下浅浅的吻,将攥着衣物的手扣到自己手中,“得再等一会”这样比较容易。
……
云销雨霁之后,贺楼明脸上布满了红晕,他靠在清远身上,声音沙哑地开口,“原来是这种感觉”
亲密纠缠,不分你我,到最后自己什么都控制不了。
他都做好血流如注的准备了,结果却是脊椎发麻连脚趾都刺激地蜷缩起来。
清远带着他来到内室泡到灵泉之中,清洗的事情一个清洁咒就能搞定,但周身被水包裹住的感觉更加地舒服。
贺楼明起先还闭着眼,而后忽想起来什么一样,眼中有了厉色,“你怎么突就什么都会了?”
他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下来,目光中带着狠辣,“谁给你教的这?”
以前脱了衣服都不愿做,怎么这次就改了性子?
还是说有人在他闭关的时候碰了清远?
清远心说不就是你教的嘛,他揉了揉鬓角,将人揽进怀里,亲了亲他被热气熏的湿润的眉眼,“贺楼明,你要相信我”
他下巴抵在贺楼明肩膀处,慢慢地开口,带着刚缠绵过后的温吞和餍足,“我承认当初和你结成道侣是有愧疚的。”
贺楼明手指一颤,眼神凶狠地望向他,仿佛只要清远说出什么解契之类的话来,他能生吞了眼前的人。
清远有无奈,“可贺楼明,我不会因为愧疚与一个人过上三年的。”
他将他转过身来,直直地望着那一双凌厉的凤目,一字一句认真开口,“贺楼明,我喜欢你,和你结成道侣从来没有后悔过,更不会和你解契,所以不会有别人。”
上个位面能出现一个‘贺楼明’,归根结底是在贺楼明心里不相信清远爱着他,当初拒绝的毫不留情,后来又是危机时刻结成的道侣,只怕他家道侣心里一直是不安的。
贺楼明不安不会说出来,只是占有欲愈发的强烈,甚至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
他总觉得清远有一天会离开他,但他做不来哀求的事,只是不断地威胁着清远,说你爱一个我杀一个这样的话。
贺楼明如同一直被捏住后颈的猫,连动都不动一下,过了好大一会才沉声说,“清远,我当真了。”
他既当真,就更加不会放手了。
死都不会放的那种。
清远说,“嗯”他揉了一把满脸严肃的贺楼明,“我不说谎的。”
贺楼明别过头去,也不知在想什么,一下一下地撩着水,看它们从指间滑向了手臂,才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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