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娅仰躺在地上,头歪向一边,裙摆散开,眼睛一闭就是入殓妆:“你这没情趣的老gay懂个鸟蛋,我这是暗黑华丽哥特风,你才像死了老公奔丧的乌鸦。哦,对不起表哥,我忘了你没男人。”
叶初阳气死了,又向边小澄喊:“边秘书,你又为什么进来?我没同意你进来!”
边小澄抹掉额头上的汗,道:“我来出差啊叶博士。”
叶初阳:“出差?”
边小澄竖起三根手指头:“江总说了,工作时间进入精神舱算我三倍出差补贴。”
叶初阳铁青着脸回头问江瀛:“你让他们进来的?”
江瀛立马摇头:“不是我,我不知情。”
叶初阳将信将疑,碍于江瀛是金主的身份才没有对着江瀛发脾气,江瀛偏偏没有眼色,把手往他肩上一搭,弯腰凑到他脸跟前,笑道:“叶博士,你现在单身?”
叶初阳:……
法西娅的表现力很强,很会拍照,转眼又换了姿势,像从废墟里被扒出来的洋娃娃一样坐在一块石头上,瞪着一双空而无神的美丽的大眼睛,说:“对,我表哥五行缺男人,空窗期很多年了,江总要是认识圈子里的好男人记得给我表哥介绍,这样他就没工夫管我了。边秘书你小心点,你脚边趴了一只老鼠正在啃你的皮鞋。”
边小澄立即尖叫着跳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黑乎乎的老鼠受了惊,没头没脑冲向法西娅,法西娅提着裙摆站起来一脚把老鼠踢飞,老鼠像是被撇出去的手榴弹一样留下一个小黑点的影子,法西娅顺势保持住提着裙摆飞脚踹老鼠的姿势,被定住一动不动:“快快快边秘书,这个姿势A爆了。”
边小澄端着相机狂按快门。
叶初阳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扭头走了。
江瀛道:“既然你们已经进来了那就帮帮忙,法西娅,你和边秘书拍完照去找钟伶当年做流产的医院,有消息还是通讯器联系。”
法西娅没空讲话,比了个OK的手势。
江瀛去追叶初阳,小跑赶到叶初阳身边,笑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法西娅又不是没有进来过。”
叶初阳指了指自己被钟伶的母亲抓了一把至今还留着掌印的手臂,道:“很危险,我不想让她再涉险。”
江瀛笑道:“或许法西娅的想法和你一样,因为很危险,所以不放心你。”
叶初阳不说话了。
江瀛轻轻按住他的肩,道:“所以需要我帮忙吗?”
叶初阳纳闷:“帮什么忙?”
江瀛笑道:“帮你介绍男朋友,我还真认识几个条件不错的。”
叶初阳脸立马就垮了,说:“不用。”
江瀛的目光在他脸上溜了两圈,没头没尾地笑了一声,道:“我帮你留心。”
男朋友话题到此为止,他们到了钟伶家楼下,还是那栋古旧的筒子楼。这栋楼里几乎已经空了,站在楼底下往上看,只有几家窗外晾着衣物和被褥,楼里楼外死寂地像是没有活物。
楼底下围墙外开着一家小炒馆,店里店外摆了几张桌椅,江瀛先走进店里看了一圈,没看到人,只看到店里落满灰尘的桌椅和墙上褪了色的菜单。他走出店,把店外一张桌子简单擦了擦,道:“坐一会儿,陈笑蓉还没来。”
叶初阳和他临着路边坐着,如果有谁进入这栋楼,他们能第一时间看到。江瀛摸着下巴仰头望着那栋插入云巅的钟楼,还能看到钟楼上那块硕大的表盘,笑道:“钟伶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们。”他顿了顿,又道,“如果钟伶真的想阻止我们,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我们同归于尽。”
叶初阳皱着脸,表情很苦:“你在故意吓我么?”
江瀛笑道:“我没吓你,是你自己吓自己。”
叶初阳:“我哪有。”
江瀛道:“你没有吗?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你这次进来本来就是多此一举。”
叶初阳嘴硬:“不是答案,是怀疑。”
江瀛道:“OK,怀疑。你怀疑是钟伶蓄意放火烧死了自己的父母和未婚夫,因为钟伶妄想症严重,她认为父母和未婚夫在谋划杀死她,所以抢先下手杀死父母和未婚夫,而且你也已经从范云溪口中得到了能够验证自己猜想的证词,那你还进来钟伶的精神舱干什么?”
叶初阳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奇怪。”
江瀛:“什么奇怪?”
叶初阳道:“就算我们猜的是对的,婚礼现场那场火不是意外,是钟伶放的。钟伶又为什么在病房里放火?她想烧死自己吗?”
江瀛托着下颚,轻描淡写道:“你不是说过吗,当年婚礼上演的惨剧一直在钟伶的脑子里上演,或许她经不住压力和折磨,想用死亡解脱?”
叶初阳迟疑道:“有可能,但是我还是觉得奇怪。”
江瀛失笑:“还有什么地方奇怪?”
叶初阳抬眼直视江瀛,道:“范云溪和钟伶的关系。”
江瀛道:“范云溪是gay,钟伶把他当闺蜜,而且范云溪还对你有好感想要搭讪你,这不是范云溪亲口对你说的吗。怎么?你不信他?”
叶初阳竖起手臂,指了指自己光秃秃的左手手腕:“他的表。”
江瀛了然:“你怀疑他表带下藏了东西?”
叶初阳没有说话,又想起钟伶和刘彦手腕上均有的拼图刺青。
江瀛忽然指了指路对面,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陈笑蓉来了。”
叶初阳回头,看到陈笑容提着一兜水果和一箱牛奶缓步迎面走来;陈笑蓉换下了护士服,穿着一套简约的衬衫长裤,不变的是她黢黑无光的眼睛,和她刷了层灰白色墙腻子似的脸。
等她走进筒子楼,叶初阳和江瀛才起身跟上她,楼梯里的光线一如既往的暗,叶初阳走在江瀛身后,明知整栋楼里只有他们几个人,依然紧张兮兮地往楼梯上下张望,担心那只吓人不轻的暹罗猫从什么地方再窜出来。
到了顶楼,江瀛在墙根处止步把叶初阳拦在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陈笑蓉;陈笑蓉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钟伶家门口敲了敲房门,很快,房门开了,方瑜出现在门口,笑道:“你来了呀陈护士,快请进,哎呀还带什么东西呀。”
陈笑蓉脸上咧出僵硬不自然的笑容,寒暄着走进房间,方瑜随即把门关上了。
江瀛回头问叶初阳:“你想见谁?方瑜还是钟伶?”
叶初阳揪着他的西装下摆不松手:“我想见钟伶,我要弄清楚陈笑蓉说她虐猫是不是真的。”
江瀛想了想,道:“那就不能从正门进,跟我来。”
第20章 我的女孩儿
钟伶家隔壁的房子似乎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江瀛握住门把手用力扭了几下就把门推开了,门一开,门框上的灰尘立即飘洒下来,房子里潮湿的酸腐气味浪潮一样翻滚。
叶初阳有点鼻炎,忍不住捂住鼻子干咳了两声。
江瀛让他站着别动,只身一人在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在一间书房门口朝叶初阳招招手,道:“过来。”
叶初阳压着步子走过去,看到江瀛把一张椅子放在书架前,踩着椅子上了书架,移开了天花板一块木板,露出约一米来宽的方形洞口,江瀛道:“上面是阁楼,我先上去接你。”
说着,他双手扒住洞口,以一个很标准的吊杠的姿势向上钻进洞口,蹲在天花板之上,又弯腰下来朝叶初阳伸出手:“上来,把手给我。”
叶初阳没他那么好的运动神经,光从椅子上爬上书架就废了好大力气,还差点把椅子踹翻,蹲在书架上堪堪把右手递给江瀛。
江瀛右手握住他手掌,左手握住他小臂,直接把他从洞口拽了进来,叶初阳只感觉身上一轻,随后就蹲在天花板木板上了,他捂着心口诧异道:“你力气这么大啊。”
江瀛转过身蹲在地板上往前移,低声道:“不然你以为我大飞鸟是白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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