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神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说:“没关系。”
“先吃饭吧。”解玉楼看他:“会开了三个多小时,我都饿了。”
宙神点头:“当然。”
他抬手叫来一个早就等在这里的侍者,吩咐道:“上菜吧,多做两份。”
解玉楼手里把玩着一把餐刀,视线在这间餐厅巡视。
这是一间很有情调的餐厅,燃着温馨的昏黄灯光,整体装修是暖色调,墙上挂满了中世纪的油画,这在末世前应该是个高消费的地方,当然现在也一样。
他们现在坐的这个桌子,是长方形的,但不是那种西方油画中的长桌,这个的长度要短很多。
桌子正中央还有一个蜡烛灯台,白色的蜡烛火光摇曳,桌面上铺着白色的餐布,餐布上洒了火红的玫瑰花瓣。
如果是池畔自己来,这可就是很明显的烛光晚餐了。
解玉楼轻嗤一声,他的篝火晚会还没送出去,就有人上赶着送池畔烛光晚餐了,多大的脸。
池畔也悄悄打量着这里的布置,他之前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场景,现在真的看到后发现其实就是新奇,别的就还好。
还不如他和解玉楼在天台上看星星浪漫呢。
小腿忽然被人轻轻蹭了一下,池畔顿时感觉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小腿传上来,让他头皮都发麻。
他立刻朝解玉楼看去。
解玉楼手里的餐刀慢悠悠地晃着,他脸上带着一点戏谑的笑意,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他的眉眼更加深邃俊朗。
他的眼睛很亮,倒映着摇晃的烛火以及池畔的脸。
池畔的心跳猛然加快了跳动,他想收回视线,可又舍不得这样的解玉楼。
“咳!”宙神清了清嗓子,池畔才如梦初醒。
他红着脸垂头,耳根都红透了。
宙神正面看着他,把他对着解玉楼发呆,又羞涩到不知所措的模样看在眼里,觉得自己心头有些奇异的酥麻感。
“宙神先生,您想说什么来着?”童和直入正题,打断了这几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宙神眨了下眼,道:“我梦见过池先生,在末世开始之前。”
三人都看向他。
池畔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注意小腿上的触感,故意转移注意力道:“你梦见我什么了?我从来没见过你。”
宙神道:“那是我刚刚被选做神父的第一年,也是末世正是开始的半年前。”
那晚,宙神如往常一样,泡过了澡,之后点燃熏香,躺在了自己柔软的床上。
闭上眼,他很快陷入了沉睡。
以往平和温馨的梦境,在那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一个血腥残暴的世界,尸殍遍野,流血千里。
宙神感觉到了来自远方的召唤,于是,他踏着尸山血骨,一步一步,朝着召唤声而去。
慢慢的,他终于离那道召唤声越来越近,可忽然,他停下了,前方像是被一道雾气所挡,让他再也不能前进。
可召唤声就在前面,他甚至都看到了那道模糊且巨大的身影。
那身影隐在灰白色的雾气里,不知道多大,不知道什么形态,更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伸出手,想去推开雾气,可他却醒来了。
之后,他不断地做着这个梦,直到世界上第一个丧尸感染者出现的那一天,宙神见到了那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双眼紧阖,蜷缩在地上的人。
而男人的脸,和池畔的一模一样。
宙神站起身,走到墙边一副描述着“耶稣受难”的画像前。
他伸手,将那副油画从画框里拿了出来,而拿下来之后,一张新的油画出现在大家眼前。
池畔呼吸一窒,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到那副画前。
画里的人只有上半身,而画中人就长着池畔的脸,可又不像是池畔。
因为池畔记得自己从来没有穿过那么一身白色的长袍,也从没有过那样长到脚踝的长发。
童和眉心紧蹙,也凑在画布前查看。
如宙神所说,这幅画确实已经画了一段时间了,而且看这副画的落款,能知道画的作者是M国最著名的油画家之一。
可那名油画家,在末世最初的时候,就已经被感染。
当时的新闻童和还看过。
所以说,要么是宙神冒用画家的名号画了这幅画,要么,宙神说的就是真的。
解玉楼抱臂站在池畔身后,淡声道:“这不是池畔。”
宙神扬眉,朝他看去。
“是有点像,但绝对不是池畔。”解玉楼又说了一次。
池畔点头:“确实不是我。”
童和又仔细看了看,说:“脸型和五官几乎都一样,不一样的是气质吗?”
“脸和五官也不一样。”解玉楼抬手扶着池畔的肩,让他转过身来。
这样一来,池畔的脸和画中人的脸就可以进行对比了。
解玉楼伸手,摸过池畔的眉眼唇鼻,轻声解释道:“小池的脸虽然看着没什么肉,但还有软软的婴儿肥在下巴上,但画里的人是下颌骨处有肉,不是下巴上。”
“小池的睫毛在眼角眼尾处都是长的,画上的人不是。”
“还有,小池的鼻尖有点圆,很可爱;他的唇珠不明显但确实有,吻起来很舒服;他的右耳垂上有一颗很小的痣,非常性感。”
他说到哪,修长的手指就移动到哪,池畔被他摸的脸都红了。
童和跟宙神两人也跟着他说的,视线不断在画上的人和池畔脸上移动,对比着两人的脸。
还别说,等解玉楼说完之后,他们就觉得池畔和画里的人还真的不太像。
童和沉默片刻,然后忽然笑了,转头看向宙神,说:“如果我没记错,您手下有一位异能者,能力是镜子,对吗?”
宙神朝他看去,唇角慢慢扬了起来。
与此同时,画里的人忽然睁开了眼,一把亮着寒光的匕首刺了出来,被解玉楼轻而易举握着手腕卸下来,之后他一用力,就把画里的人拽了出来。
画中人被扔在地上,慢慢变回了自己的样子,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男人。
宙神耸肩:“你们也太警惕了吧。”
“是你的故事太假了。”解玉楼道。
宙神却笑了:“故事后面确实是假的,但前面踏过尸山血海是真的。”
“我确实走过了那段路,并且是和池先生一起。只是后来我被那道雾气挡住了,但池先生却越过去了。”
“我?”池畔疑惑:“我没去过什么有雾气的地方。”
宙神把镜子扶了起来,贴心地给他理了理乱了的衣袍,道:“你可能不记得了,因为你不信神。”
“你不信神,可神却把自己的恩赐给了你,我崇拜祂,祂却看不上我。”
宙神拍了拍镜子的肩,镜子就转身离开了。
宙神转头看向池畔,说:“我们是共同跋涉的竞选者,许多人在最开始就掉了队。我拼了命地前行,却在临门一脚落选。”
他慢慢朝池畔走了两步,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轻声说:“你懵懵懂懂,连前行的路都需要祂的指引,可你却还是祂最宠爱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话,池畔就觉得心中有些复杂的情绪翻涌。
他下意识往解玉楼身后躲,眼眶也有些酸胀,他有点难过,这种情绪很莫名其妙。
解玉楼眉心紧蹙,直觉告诉他,宙神说的是实话。
童和朝解玉楼走了一步,两个高大的身影,将池畔挡在了身后。
“祂将临终的力量赋予你,你就是新的祂。只有你不在了,我才有机会重新踏入竞选场。”
宙神的眼里浮现出狂热的情绪,他有些癫狂和激动:“我才是那个最优秀的候选人,我为这一天做了那么多年的准备,我只差最后一步,凭什么就被你抢先了!”
“我才是神!”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远处准备上菜的侍者瑟瑟发抖,却连头都不敢抬。
上一篇:应魂
下一篇:肝成首富后我为海洋环保助力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