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余或眼睛很尖,一眼就看见了在背后躲躲藏藏的宴守。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推开人群,将围观的工作人员都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余或连忙将宴守拉进来,声音压低,“我的祖宗你终于来了,我都快撑不住场了!”
“怎么会,”宴守扯扯嘴角,余光看向已经呆滞的群众,“做得挺好。”
余或腼腆笑,“哪里哪里。”
他带着宴守进入宿舍内,齐淮一个人忐忑不安地站在卫生间门口,他看着宴守,手指都僵硬了。
“王……”
宴守目光略过齐淮,精准地看向门,“人呢?”
齐淮更紧张了,“王,其实没多大问题,多泡泡水就,就……”
宴守面无表情的漂亮侧颜像是一个高冷的雕塑,完全不为所动,他扒拉开站在门边的齐淮,扭开把手转身就进去了。
齐淮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知道他们给宴守惹了麻烦。
这个脾气本来就不好的王,会不会直接丢下他们不管了呢?
不知道自己的冷脸给了孩子多大的脑补,卫生间里面仿佛成了一个水乐园,地面上全是湿哒哒的小水滩。
宴守先看了看在洗手池里泡着像个毛绒玩具一动不动的齐祺,又转头看向躺在浴缸里有着接近两米淡粉色大尾巴的齐伊,语气意味不明,“出息了。”
齐伊沉默了下,不甘心地抬头看向宴守,“是他们先欺负我们的!”
他们有什么错?明明是那个叫赫连奇的欺负他们,排挤他们!
齐伊从小就和族人不一样,族人很正常,只有他是白色的,透着血管让全身都呈现一种淡粉色。
族人挤兑他,排挤他,在他产生智慧的时候,还曾经伤心的想着,为什么他没有爸爸妈妈,为什么所有和他长得一样的族人都不要他?
直到化形后,他进入了海族这个群体,找了一个爱照顾人的座头鲸当哥哥,寂寞感才逐渐被驱逐。
齐伊心底还是渴望着父爱母爱同族爱,更是厌恶极了这种不明缘由的排挤。
所以他冲动了,但他知道宴守不会听他的理由。
齐伊红着眼眶扭过头,“我的错,别骂大哥和齐祺。”
宴守挑眉,“我说什么了?”
齐伊还是扭着头,微微抬起头颅,不想掉眼泪,在宴守面前示弱。
背后的齐祺乖乖地小声重复,“您说出息了。”
宴守点头,不解,“那哭什么?”
齐伊顿了下,慢吞吞地转过来,看着宴守那张冷淡的脸小心翼翼,“你不是骂我的?”
“骂什么?”
他不是来泄愤生气的,是来解决麻烦的。
宴守冷淡地转身,单手放在小企鹅的脑袋上,指尖微微闪起光点,缓缓流入小企鹅的身上。
很快,小企鹅就浑身发烫起来,没几秒就瞬间变成了个光,溜溜的小少年。
齐祺迷茫地眨眨眼,缓缓低下头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没反应过来,“我变回来了?”
恰好这时候,余或担心那脾气不好的老板将他的心头宝骂哭,一边推门进来一边忙忙叨叨地碎碎念,“老板啊咱们公司就这么几个顶梁柱你就算生气也得悠着点……卧槽!”
余或颤抖着食指指了指齐祺,很是崩溃,“祖宗你怎么可以不穿衣服!”
齐祺委屈低头,“我刚变回来没有衣服。”
余或忍无可忍,“那你也得遮一遮啊!”
齐祺更委屈了,“我们企鹅也不需要遮啊。”
余或一拍脑门。
是他想错了,这群鱼能懂什么!
怪就怪老板,为什么不给人穿衣服!
披件外套也行啊!
余或胆子大极了,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宴守,准备发表长篇大论说服老板,却发现那边的气氛似乎不能让他插足。
宴守将齐祺身体给稳定好后,转身去给另一个别扭的小家伙稳定身形。
他看了看满杠的水,冷静道,“伸头。”
齐伊带着蹼的手指骤然攥紧,半天没有动弹。
忍耐到极致的宴守直接将手搭拉在他脑袋上,“反应太慢了,练练。”
齐伊:“……”
齐伊偷偷地用余光看着宴守,半晌,等鱼尾慢慢缩回去后,他才有些别扭的说,“我闯祸了。”
宴守声音平静无波,“才知道?”
齐伊顿了顿,不懂,“你不骂我啊?”
宴守没有回答。
他并不想骂,骂人费力气。
他也不想回,回复费时间。
等齐伊尾巴全都缩回去后,宴守这才站起来,“好了,下次乖点,死不了别找……”
他的话音停留在最后一个“找”字。
浴缸里,齐伊小心翼翼地捧着四五颗硕大的淡粉色珍珠,语气说不出的难过。
“你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对不起,”齐伊手往上凑了凑,扭过脑袋别别扭扭道,“虽然不值钱,但是很好看,我,我也只有这个了。”
他不禁试探着去观察青年的表情,而被他献宝的青年仍旧冷着那张脸,他玉石般冷漠的侧脸上全是不讲人情。
齐伊有些沮丧地收回手,知道这个礼物拿不出手了。
他还在考虑着要拿什么来报答他们王时,对面他们冷漠高冷的王声音凉凉,
“哪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宴守:……我不怕麻烦,快给我哭:)
第6章 致富第6天
宴守的表情常年都一个样,很少时候能看见他笑,让齐伊并不是很确定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盯着手中不值钱的珍珠看了看,郁闷道:“人工产的,不值钱。”
人工,不值钱。
宴守简直要被他们笨得气死。
齐伊手上捧着的一捧珍珠全是淡粉色的,在里面的看不清楚,但肉眼可见的珍珠全都接近一厘米。
这些珍珠圆润粉嫩,颗颗饱满,且在卫生间昏暗的灯光下,它周围似乎萦绕着一圈五彩的光晕,在平平无奇的房间中熠熠生辉。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每一颗的珍珠上都有不太一样的细纹,这是天然珍珠多多少少都会出现的瑕疵。
可这些瑕疵每一个的纹路都极有条理,若不是知道人工仿不出这样的色泽和光晕,宴守自然就信了齐伊说的人工产的。
他沉吟了下,想到一个可能性:“你产的?”
齐伊点点头,似乎有些不解:“怎么了?”
宴守沉默了下,“谁跟你说这是人工产的?”
齐伊默默将头转到了余或那。
满头雾水的余或:“哈?我?”
他凑近看了看这饱满的大珍珠,震惊:“我什么时候说是人工产的了?”
一同站在门边的齐淮只好接起了这个解释的义务:“应该是我们和余哥理解有差错,啊祺问余哥我们自己产的珍珠能不能卖钱,余哥说这样可能不值钱。”
他简单的三言两语让余或回想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他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带着几个小的出去做造型。
三个被宴守打击得信心全失的小鱼崽越想越觉得大陆恐怖,而脾气不好的王更恐怖。
随时担心自己被赶走的小鱼崽忧心忡忡地问余或:“余哥,我们自己产的珍珠能值多少钱啊?”
余或惊讶:“你们当鱼的还自产珍珠?不错啊!”
余或想了想,“这得看什么珍珠吧,若是天然的就会贵一点,人工的就会比较便宜了,毕竟物以稀为贵。而且珍珠还要看……”
他话没说完,齐伊心态就崩了,他问余或:“那,那人工的是多便宜啊?”
余或:“唔,估计几十一颗吧,要是品相不好还卖不出去,基本得加加功。”
三鱼崽心态再一次崩了。
几十?
他们只有真情实感的哭的时候才能产出优质珍珠,不然就是毫无光泽的石子,可真情实感多了也很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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