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越站在原地不动。
云涅主动往前走一步,眼角漫上一点水光,一些事情,似乎只要想一想,便叫人痛彻心扉。
然而痛,却仍固执地说:“下山这么久,我一直在想,想很久,终于想明白一半答案。”
云涅绕到桑越面前直视那双眼眸,里面萦着薄雾,他理应心软。
但没有,云涅没有丝毫动摇,执拗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无论桑越明日离去,后日离去,还是百年千年后离去,无论桑越离去时与云涅仅有师徒名分,还是成了道侣情人,抑或明日起云涅与桑越天涯海角永不相见——云涅皆同等伤悲。”
桑越短促地颤抖吸气,唇瓣微启,似乎有千言万语欲与人说。
“云涅……想不到桑越离去后自己会怎样,只要想一想便心口生痛。”云涅咬着牙,逼自己直视心上人的眼睛,无论到时候里面给出的是怎样的回复,他都想知道。
云涅问,“这一半答案给不出来,那一半答案,桑越信吗?”
良久。
“信。”桑越点点头,又点点头,露出个浅淡淡,又豁然开朗的笑,“我信!”
云涅顿时绷不住,带出一点小委屈,抿着嘴巴,又要笑又不想笑得,用目光在桑越身上黏连着撒娇。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抑或都在某一瞬间,察觉到了那点微妙而适宜的渴望,便低垂着眼睫,让柔软的唇轻轻碰触对方的唇。
那触感太过轻柔,轻柔到让人惧怕被破坏,于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可也十分美好,美好到仅仅只是一瞬,便叫人无法抗拒想要继续沉沦。
“小涅,你现在拒绝,还不晚。”桑越向前一步,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
“我不会拒绝桑越,永远不会。”云涅仰起脸,坦诚地说道。
于是桑越伸手揽住他的腰,扣住他的后脑,将人摁在怀里重重吻了下去。
唇瓣压着唇瓣碾磨,呼吸间满是对方的气息,在这一刻交融着混成一团,暖的冷的,擦过他的唇角与脸颊,试图将人彻底侵占掠夺。
云涅不甘示弱,张手勾住桑越的肩背,血脉中涌动着喷薄的情愫,恨不能将自己与桑越整个糅杂到一块。
他渐渐有些迷乱,只知在桑越给予他的美妙感官中沉沦,一时失了理性,情不自禁便多用了些力。
舌尖尝到一点腥甜,云涅猝然惊醒,与桑越分开一点距离,腰却仍被人紧箍着。
“我咬伤你了?”说着便微微皱眉,试图凑近研究桑越嘴巴上的伤口。
见他全然不知自己此刻是面似桃花无比勾人的样子,桑越笑骂了句:“看什么看,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咬了。”
那斜过来的一眼荡着情意绵绵勾魂,云涅顿时赧然咬唇,心脏乱跳,不敢再煞风景。
桑越见他识趣,勾了勾唇,轻轻地又吻下去。
这次没有方才那么重,极轻柔,暖而酥,叫云涅如坠幻梦。
第45章
入冬后凋敝荒芜的山坡上,并肩坐着两个人。
一个坐的有些懒散,一个坐的很是标准。
两人的手在中间,手指勾在一块,勾了很长时间,动都没动一下。
一片被风刮来的枯叶,顺着山坡往下滚,滚着滚着就被勾在一块的手指拦住了。
直到这触感传来,其中一只手才动了动,往对面探去,把另一只手抓得更紧了。
桑越看天上的云彩飘,已经看了好一会了。
云涅一直在悄悄看他,偶尔也看一下并没有什么看头的天空。
他觉得天空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师父好看,就是有点让人担心。
因为师父的脸一直泛着淡淡的红,消不下去,好像生病了一样。
云涅以己度人,方才情至浓时,他也激动地浑身发热泛红,但停下后依偎着冷静了会,又坐下来吹了吹风,脸上就不红了。
师父怎么还发红,而且一直不看自己?
云涅悄悄伸手,想摸摸桑越的额头烫不烫。
桑越任他摸了一下,含笑嗔怪:“别闹,陪我坐会。”
云涅可不觉得自己在闹,认真地问:“师父生病了?”
桑越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又好笑又好气地把他拽了过来:“胡说,我才没有。”
云涅上半身被拽的向他倒去,一下子就倒到了桑越大腿上。
桑越伸出手臂接住他的肩膀,叫人半躺半靠着。
他声音越低,眼神一碰到云涅,便往别处飘:“为师没有生病,只是有点……不习惯。”
方才被云涅一番剖心之言感动,心潮骤然澎湃,冲动之下便屈服了自己的本能。
现在冷静下来,细一回想,慢慢品出更多滋味儿。只是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却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不管不顾,实在让人笑话。
明明说好一年后再见,明明决定做个有底线的好师父,却在云涅面前溃不成军。
现在只要看到云涅,桑越就忍不住唾弃自己,怎么能对这么年轻的孩子下手?太没原则了!
一边唾弃,一边把人抱的更紧了些。
云涅提出自己的建议:“师父再亲几次习惯习惯吧,不然一直脸红,我会担心。”
桑越只好低头,啄了啄他的嘴巴。
这小徒弟,也不知道害臊,得亏没叫别人哄骗了去,不然怕是被吃干抹净还帮别人数钱。
啄吻完后,云涅没太激动,桑越的脸色反倒越发红润,他不禁抬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真热啊。”
忽然感到云涅往自己怀里钻了钻,目的不明,十分危险。
桑越眉梢一挑,一指头抵住云涅眉心,不叫他把脸埋进去:“作甚么呢,小混账。”
云涅乖乖回答:“不做什么,只是想师父的奖励了。”
桑越:“……”就知道是这个。
“荒郊野外,成何体统。”桑越看看四周,决定把底线往上拉一拉,他捏住云涅的嘴巴,晃了晃,威胁,“再乱张嘴,师父就要帮你堵上了。”
云涅毫无畏惧:“啊——”
桑越便笑着往他嘴里丢了颗话梅,见云涅被酸的直皱眉头,这才哼笑:“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云涅失落,微微低头:“我以为自己表现的很好,师父才会亲我。”
桑越:“……”
云涅声音越低:“对不起,是徒儿逾越了,还以为亲过嘴的关系,也可以亲别的地方。”
桑越:“……”
云涅:“没关系师父,不过是一年两个月零三天没有被师父搂着睡,一年两个月零二十一天没被师父喂过,虽然时间很久很久,但徒儿刚才亲了师父,已经很满足了。”
桑越:“…………”
小混账,故意这么说叫人心软是吧?
可不得不说,桑越还真吃他这一套,看来他跟金宝学撒娇不是白学的。
虽然完全不像别人家爱撒娇的晚辈那样无赖俏皮,只是闷闷的,呆呆的,却有着云涅独一份的叫桑越怜惜的小劲儿。
桑越戳了云涅好几下,这才在身边布下结界,低声笑骂:“真拿你这个小混账没办法。”
轻叹一声,带着笑意,桑越任云涅钻进自己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坐在枯草坡上的美人,便双颊飞红,露出了艳若桃李的春色。
方才与人突破了关系,一些事情,好像就不那么纯洁了……
不能怪他想的多,他毕竟,也是个完整的男人。
片刻后,桑越强行把云涅从怀里薅了出来:“给我适可而止,再这样下去,就别怪师父不客气了。”
云涅意犹未尽,考虑到凡事要循序渐进,不能一次太过火,遂乖乖帮师父拉好衣襟,趴到他腿上卧着。
他忽然觉得很开心,很幸福,便问:“师父,我们现在算道侣吗?”
桑越习惯性地轻拍人后背,哄他:“当然算。”
云涅又问:“师父以后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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