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折枝在他还魂入体时,已经走到庭院正门, 弓起手指敲门, 嫣然一副上门找麻烦的模样。
“谁呀?”庭院正门打开,一个高瘦的蓝衣家奴从门缝中探出头,“你谁呀——干什么!”
月折枝并不回自己是谁, 一把推开庭院正门, 闯了进去。
高瘦家奴被月折枝忽然推开门的力度退得往后退了几步, 他惊呼道:“来人,有人找事!”话音刚落,脖侧一凉,他心跳顿时停了下,下意识低头看向凉意出处。
那是一柄雪亮的长剑,剑刃正帖在他颈侧,而持剑人是一个冷冽雅正的白衣青年。
“闭嘴。”白衣青年冷声道。
“好好好,我闭嘴,刀剑无眼,前辈有话好好说!”命脉被拿捏住,高瘦家奴顿时有些哆嗦,生怕被一剑挑了脑袋。
容衍并不理他,抬眸看向前方。
孟麒显然听到庭院内的动静,他从书房内走出来,带着一个中年人,快步走到庭院内。
目光阴鸷地扫了眼容衍,孟麒看向月折枝,月折枝明显是主谋。瞧着没什么攻击性,却比谁都扎手。
孟麒扯出笑容:“月道友,你们二位是做什么?深更半夜擅闯他人住宅,归心宗程尊者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
月折枝不欲与他废话,左右现在已经知道九阶妖虎所在,他光明正大,径直绕过间山,朝家奴住处旁那间毫不起眼的破屋走去。
他闯进来时用灵力探查了一番,门锁并没被动过,九阶妖虎还在里面。
孟麒见他往破屋走去,脸色微变。
在月折枝找上门后,孟麒就有些不安,打算与人把九阶妖虎转移,谁知他还没想好转移到哪里去,月折枝就又找上门,看样子,分明是知道九阶妖虎在那里。
孟麒不知道谁告诉他九阶妖虎在那里,他快步拦住月折枝:“这是我的住所,出去,别在这里撒野。”
“滚一边去。”月折枝一脚踹开他。
孟麒吃痛,他退回几步,咬牙切齿骂月折枝一句,然后快速给一旁的中年人使了个眼神,让中年人联系看守九阶妖虎的人,从后面绕过去把九阶妖虎转移了。
中年人当即要联系人,然而容衍反手一剑敲晕高瘦家奴,身影快如风,挑飞中年人手中的联络玉牌。
废物!
孟麒怒不可遏,他剜中年人一眼,召出玲珑塔,罩住关着九阶妖虎的屋子。
月折枝本已碰到房门,却硬生生被玲珑塔烫伤掌心,痛得神经反射,下意识收回手,收回手后,隔着玲珑塔便再打不开门。
他握紧烫伤的掌心,扭头冷冷看向孟麒。
孟麒眯起眼睛:“此处是放置法器的地方,你不进去。另外,我再说最后一遍,出去!否则别怪在下要上禀长老,叫你们好受!”
孟麒清楚知道,自己和自己这一帮人不是月折枝和容衍的对手,因此直接搬出长老威慑。
第80章
哦豁
月折枝冷笑两声:“话说得真漂亮, 抢劫犯。”
“你骂谁抢劫犯?”孟麒磨牙。
“谁阻拦我开门谁就是抢劫犯。”月折枝毫不客气道,“若不是抢劫犯,做贼心虚把这里罩住做什么?不就是不想让人看到里面的九阶妖虎?”
孟麒扯着嘴角:“你个疯子!我刚才就说了, 这里是炼制丹药的地方。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炼制丹药的地方会叫外人随便看。”
孟麒连在下都不用了。
“说话不打草稿,你见过谁在这破地方炼制丹药!一没有禁制保护, 二没有防御阵法,三连个丹火温度都没有。”
孟麒目光阴沉下来, 他知道用炼制丹药的理由圆不过话了,但话赶话,已经说到这里, 若是再转说其他, 等于直接承认里面有九阶妖虎。
他咬死道:“我说是便是!你非要说不是,自己破开玲珑塔, 打开门看看便是。”
月折枝看向玲珑塔, 玲珑塔有八层, 在夜色里泛着淡淡银光,一看便知是个法器。
法器在灵器之上,非元婴期无法破开。
然而他不过假丹初期, 距离元婴期还有好大一截。
孟麒见他久久凝视玲珑塔,心知他对玲珑塔无可奈何, 睨朝这边走来的容衍一眼, 不屑冷哼一声,转身叫人看着月折枝和容衍, 而自己则回房休息。
孟麒是金丹中期, 一眼便从容衍身上的灵力波动, 知晓容衍是金丹后期, 虽然金丹后期距元婴就一步之遥,但也无法破开玲珑塔。
既然这两人都破不开玲珑塔,那他还怕什么?
要闹,闹;要骂,骂;要留,留。
只要见不到九阶妖虎,他们就算知道九阶妖虎在里面,现在也奈何不了他。
除非跑回宗请长辈,可听说归心宗程尊者等人被困鬼域,宗主焦头烂额,谁会管这种小事?
就算管,等他们返回,他也早把九阶妖虎转移走了。
孟麒自信他们不会专门留一个人在这里看着,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两个人打不过,一个人,那还不是掌中物,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孟麒预估了下情况,无论如何,都是他占上风,嘴角不由扯出丝得意的弧度。“你能破开吗?”月折枝没理得意的孟麒,看向走到他身边的容衍。
容衍拉过他灼烧的手,侧目冷冷看了眼叫人的孟麒。
“容衍?”月折枝见容衍不回话,挣开容衍手就想收回自己手,“你在听我说话没?”
“在。”容衍应道,他拉回月折枝挣开的手,用灵力治好灼烧,这才放开月折枝手,抬眸仰望玲珑塔:“师弟听说玲珑塔的薄弱点在第四层与第五层相接点。”
月折枝其实并不在意这点灼烧,他受过比这严重数百倍的伤,但见容衍治疗好灼烧,心里还是有些暖。
他睫毛颤了一下,也随之仰望玲珑塔,应道:“这我知道,然后呢?”
容衍道:“天恒银剑无法攻击薄弱点,只有你的红线可以。”
月折枝蹙起眉:“可我的红线你不能操控。”
红线是月折枝本命法器,只听主人的操控。
“师弟可以操控,但不知大师兄愿不愿意牺牲一下。”容衍道。
“你是指”月折枝瞬间意识到容衍说得是结为道侣,本命法器确实只听主人的操控,但外人要想操控,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办法有两个,一:把本命法器的主人炼成傀儡,通过控制傀儡,让他人的本命法器为自己所用,二:同外人结为道侣,同生共死。
在同生共死的条件下,双方生命线绑在一起,本命法器会误认为主人的道侣是主人的分/身,进而听从操控。
容衍说得肯定不是把自己炼成傀儡,那么就只剩结为道侣这一个办法。
“破开后我们解了就是。”容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月折枝闻言,犹豫地看向容衍,他犹豫几息,道:“操控红线,你有把握破开吗?”
“有。”容衍低声道。
月折枝这下什么后顾之忧都没有了,他狠了狠心,低头划破食指指腹,传音道:“可以,不过你说要话算话,一定要解开,不然我要告你骗婚。”
容衍垂下眼帘,遮住晦暗不明的目光,他嗯了声。
结为道侣很麻烦,首先需要一方下聘,而后需要以邀请函通知双方亲人,之后筹办大典等一系列繁琐仪式。
月折枝只是想让容衍以道侣身份操控本命法器,因而把结为道侣不必要的流程全减了,只留下一个定契。
定契相当于结婚证,只要定契,便可让天道认可两人道侣关系。
道侣关系只能由天道认可,只有天道认可的道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道侣,而世人认定的,不过名义上的道侣,认不认同都无所谓。
——是以,月折枝才同意结为道侣,若是要世人认可道侣关系,公开道侣关系,他宁可找凌踏浪,或者想其他办法。
“来。”月折枝从咬破的食指指腹挤出血液,以血为墨,悬空写出道侣契,在契左下方提上姓名及生辰八字,然后看向容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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