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像个丹修,应该是哪个小派的掌门。”
三轮敬酒一过,典礼仪官高声念完昭文,老太君微微颔首,示意择婿之试可以正式开始。
没等仪官展开珊瑚卷轴,苏红袖突然站了起来。
“且慢。”
众人登时转首看她,很是等着吃瓜看戏。
苏红袖也没想打自家老太太的脸,乖乖巧巧道:“既然是为我择婿,不如第一道题先选我的,如何?”
反正三道题都用来筛选甄别如意郎君,顺序并不重要。
要是她的题难到把三个都筛走,那也是天意。
苏清睿眉头微皱,意欲开口阻拦,老太君反而轻敲鲸骨杖,笑意慈和。
“皆可,乖囡儿要是喜欢,就先来吧。”
苏红袖定了定神,示意仪官先取走她席前的珊瑚卷轴,当众念题。
三位备选郎君也是早就对她有所注意,等着入赘后平步青云,还有人特意对她眨眼微笑。
仪官咳了两声。
“三位请听!”
“今有五羊,四犬,三鸡,二兔,值钱一千四百九十六;四羊,二犬,六鸡,三兔,值钱一千一百七十五;三羊,一犬,七鸡,五兔,值钱九百五十八;二羊,三犬,五鸡,一兔,值钱八百六十一。问羊、犬、鸡、兔价各几何?”
话音一落,场中诸位露出他们几个之前一模一样的茫然表情。
……什么??
这是在问什么??
三个备选婿听得一头雾水,只能举手示意仪官再读一遍。
小掌门直接变了张纸开始记数字了,苦着脸一样一样的算。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不仅他们三个算起来,场中一圈嗑瓜子的吃杏糖的大人小孩像是被牵扯进什么漩涡里一样,全都情不自禁地算了起来。
五个羊减四个羊,但是还剩两只狗欠三只鸡一只兔,这个得怎么了结来着……
一时间四处没笔的找笔,有笔的啃笔,连闲聊八卦的声音全都没了。
大夫人也跟着颇为魔怔地掐指算了半天,一纠结又反应过来。
我又不娶她,我算个屁。
苏红袖见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开始解题了,隐隐约约明白《九章算术》真是本了不起的书,转头拿灵识跟四处小伙伴现场传话。
-还可以吧!!我这把应该是稳了!!
林霜今立刻安慰回去。
-嗯嗯,我感觉也可以!你看他们三个已经有人变桌子出来了。
旁边解明烟跟着插嘴。
-这个有时间限制吗,总不能让人一直算到明天吧。
苏红袖骄傲地拍拍胸。
-就一炷香的时间!不许与外人通话往来,只能自己想!
聊来聊去,听不见蔺竹的声音。
苏红袖找了一圈看见他们两坐在一起,催魔尊带书生加入聊天。
-他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要不你帮帮他??小声翻译一下??
蔺竹终于停了笔。
-听得见。
他面露忧愁,并不像其他几人喜形于色。
-红袖,你这道题是不是出简单了。
这边林霜今等着听苏红袖简单痛快的否定,但是后者罕见地迟疑起来。
-简单……吗?
蔺竹也有点懵。
-简不简单你不知道吗。而且我已经算出来了……
苏红袖焦虑挠头。
-我翻了半天就看得懂几道题,选了个看着明白的出了。
别的尽是些什么池子有多深圆锥积多少的,再往高深处还有些什么开方密率之类的鬼话,题都读不清楚她也不敢拿来冒险啊。
完了,该不会有人能解出来吧。
就在这时,那大蛎子妖捋袖伸手,竟当庭变出一群羊狗鸡兔出来,左右一挥分成四批,依次站好。
蔺竹跟着着急起来。
坏了,他要当场变形了。
作者有话说:
数学老师(大喝一声):大家看我!!我要变形了!!
哦对!!这道题!!前十个评论区答对的都发五百个晋江币,另外再随机抽二十个评论发一百币!!大家乐呵乐呵想算就算哈哈哈
第47章
果真还有强算的法子。
众人原本等着看各路神通斗法, 临头嗑着瓜子莫名其妙的开始算题,一抬头看见场间有羊狗鸡兔现扣现算,一下子便思路清晰起来。
乍然扣除为负的小动物变成虚线描边的轮廓, 还有铜钱在秤间蹦跳增减,单价数额逐渐清晰起来。
苏红袖本来在掌间悄悄填了答案小抄,心想这还不如自己提剑来战。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倒腾来倒腾去的算清楚。
三个备选婿之间都有屏障结界, 虽然场中作为旁证仲裁的看客们都能瞧个明白。
那商人还真掏出一个银珠算盘, 拨弄来去口中念念有词,但额头已沁出细汗来。
好难, 时间快要不够了!
小掌门又是瞻顾前后, 又是握笔苦算,最后一推镇纸。
“确实无缘, 吴某告辞。”
他性子痛快, 算两遍没头绪就不强求了,很是洒脱的跟宾客主顾行礼一回,坐在兰叶上飘然远去。
这才半柱香不到的功夫,竟有人直接放弃!
众人喧哗感慨, 老太君这才开了口。
“虽显朴拙,亦有治家理财之道含在其中,孙儿好主意。”
苏红袖笑着点点头,其实还是紧张。
但这题确实出简单了。
摆弄动物的大蛎子妖加加减减好几回, 在小掌门告辞之际已经有了眉目, 没过多久就核算完毕, 在卷上快笔答完。
买卖灵玉的商人抢在香炷燃尽前硬算出来, 单品价钱也全部契合。
苏红袖一时哑然, 别开头不想看了。
虽然自古以来婚事皆是倚着长辈之定, 如今公开择婿都比从前要通达几分, 但她仍觉得不甘心。
仪官核查答案无异之后,请家仆过来奉茶一二,休息片刻再道二题。
“这第二道题目,便是大夫人亲拟的移枫题。”
话音一落,半透明的结界屏障尽数撤去,两个待选人面面相觑,有碧枫叶悬于他们之中,如完全静止般定在半空里。
也就在这时,苏清睿从容起身,声音清朗道:“选婿取贤用能,当然要比试灵能一二,但喜事不宜见血,不如以此叶飘落归处窥见一二。”
“我鸣钟之时,碧叶将乘风落下,期间不可断不可破,落地近谁便能决出高下。”
解雪尘正看着热闹,忽然觉得腕间一凉,有所异动。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也就在这时,那两人中间飘着的叶子也轻晃了下。
魔尊把手腕收了回来,低眼一看。
嗯,他家坐骑跑去凑热闹了。
原本的蛟纹刺青直接溜了个干净,换了个刺挠的绿枫叶。
蔺竹坐在他的侧边,眼尖的立刻瞄到。
“你把吞月换过去了?!”
“不是我,”解雪尘把那枚叶子放进酒碗里,转了一下道:“它是嫌这里闷得无聊,索性过去搅和一下。”
这一转便有门道出来。
碧枫叶看着是偶然摘得,其实早已被苏清睿做过手脚,只需她暗中动念一催,便会自发飘到那石头哥身边。
残酒原本无毒,被魔尊碰过之后便有了剧毒,叶子一泡便有丝丝缕缕的咒文散了出来,先前还看着通透碧绿,现在已经枯如黄灰,吸透毒酒又被反扣在桌上,彻底没了动静。
那边有灵蛟变作青叶一枚,等着那两人拿些不痛不痒的道法给自己挠痒痒。
苏清睿道行平庸,到了此刻都没发现异样,当众轻敲铜钟一下,让那枫叶自高处落下。
苏红袖原本都不想看后面的比试了,听见灵念里解雪尘与蔺竹的对话,才又惊又喜。
“蛟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你的障眼法!”
“啥,弟弟你都不告诉我……好伤心喔。”
魔尊夹了一筷子年糕,心平气和道:“未必是好事。”
他从前性子喜怒无常,又多出诡计,那头蛟跟着耳濡目染久了,有时候还会变成枕头埋伏着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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