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大课,“水课”的别称,顾名思义从上课到考试都很水,只要期末稍加复习、完成最后的大作业,基本就都能过,甚至认真一点拿高分易如反掌。
对于想刷绩点的学生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比如祈玉。
所以,上这门课的人非常多,按现在这个被分配到的教室里座椅的配置,根本就坐不下。
祈玉终于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教室最后面已经被加出了两排桌椅,且都已经满员——他要坐的话,只能自己再从别的空教室拖桌椅过来。
但要命的是,就算他拖过来,教室里也放不下了。
祈玉大学三年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站在教室最后发起了呆。
讲台上的老师看了他一眼,显然对这种迟到的情况已经见惯不惯:“那位同学,要不你就站会儿,或者坐哪位同学桌角上算了。不好意思,这学期学校分配有点问题,下学期我一定跟学校申请最大的教室。”
“……好。”
祈玉只好开始寻找幸运同学。
总得找个认识的,否则尴尬得要命。
然而令他绝望的是,外院本身没将这门课列入必修或选修系统,所以上课的外院学生非常少,就算偶然有几个也完全不认识。
他往前排扫了半天,愣是一个熟人都没找到。
老师继续正常讲课。对于上课迟到的同学,她说了这么一句已经仁至义尽,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老师再追在屁股后面照顾。
半分钟后,祈玉默默走到角落里,靠着墙壁就开始玩手机。
……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了。
手机的屏幕顶上,某软件却忽然跳了条通知。
【计院2x02秦昭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祈玉愣了会儿,才点击通过。
几乎是通过的同一时间,那边就发来了信息:
【看左边倒数第三排靠窗位置】
祈玉下意识往左看去,倒数了三排,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脑袋正抬着,目光正看向自己。
由于教室的构造有些奇特,那是一个被加出来的单独的位置,前面没有座位,取而代之的是大概半米处,有一个像“凸”字上半部分的承重墙。
这个位置相对隐秘,所以刚刚祈玉并没有看到。
那里的话,应该可以坐桌上也不会咯着脚吧。
“……”
祈玉低下头开始打字。
打了一行,删掉几个字,又打了几行,最后全部删掉。
秦昭跟着低头看手机,然而很久没有回音。
正当他要切换成别的界面时,微信窗口终于又弹了出来:
【祈玉学长:看到了,主角专属位】
竟然回复了。
不过打了这么久,就八个字?
秦昭觉得好笑,手指飞快敲屏幕:【我前面是空的】
对面这次倒很快来了消息:【站哪里都一样】
【你可以坐我桌上,书包放窗台】
【……】
【要不要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鱼:好累,逃亡好累,得想个办法清纯不做作地去坐会儿
猫:我这儿空
鱼(冷漠):站在哪儿都一样
猫:坐会儿?
鱼:来了老弟!
————
讲个现实恐怖故事,不想看的快逃
昨晚家里的三崽一直吐,折腾老久,好不容易弄完了我瘫在床上,撸旁边睡着的二猫。
二猫是个肥仔手感超棒,我伸了个懒腰,忽然无名指指腹一凉,触感无比奇妙,当时心也跟着凉了,不可名状的恐惧它笼罩了我。
收回手一看,是条乳白色、细长黏腻、冰凉滑溜、还在不断咕涌咕涌做仰卧起坐的白色虫子。
再一翻二猫屁股,好家伙,好多白白的节肢。
……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不要问我为何断更,我要用一辈子去治愈这半分钟了,救命。
第17章 课堂
“同学,借过一下让我进去好吗?”
同学戴着耳机,睡得很熟,没有反应。
于是祈玉伸手戳了戳这位光明正大睡觉的老油条:“同学,麻烦一下?”
“妈的,都上课这么久了还换座位,换你妈……”
已经睡熟了的同学被吵醒显然十分烦躁,嘴里这么嘟囔着,一抬头,就被一道温柔笑意给迷花了眼睛,弹簧似的跳起来,“不麻烦不麻烦,你走你走!”
祈玉于是侧着身朝里挤:“谢谢。”
“不谢不谢,嘿嘿。”
“来了?”
目睹了刚才一幕,秦昭表达出适当的惊叹,“人长得美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
祈玉对自己的容貌很有数,平时也不在意别人叫他“x花”之类,但不知怎的,这话让同样容貌出众表白墙排到列不下的秦昭说出口,心中就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不要这么说,都是同学,难道换个人来他就会拒绝?”
秦昭耸肩:“‘都是同学’……那天开会的时候,这句话你可不是这么用的。”
祈玉瞬间冷了脸:“原来你叫我来是为了给徐进出气的?”
他转身就作势要走。
秦昭赶紧拉住某个一点就炸的学长:“好了我不说了,快过来吧,上着课呢。”
见秦昭桌上确实已经被清空,表达出了足够的诚意,祈玉看了他会儿,才慢吞吞把书包放上旁边的窗台,侧身靠着墙,半边屁股靠坐在桌角上,看向讲台。
台上的老师显然已经讲high了,麦克风凑在嘴边,手舞足蹈地在黑板上画着什么,前排学生时不时应和一下。
祈玉认真听了会儿课,什么名堂没听出来,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
就在这时,秦昭忽然从后戳了戳他,压低声音道:“你腿上怎么了?”
“什么?”
祈玉下意识低头,就看到自己五十块一条的裤子上此时各处都有了破损,尤其是膝盖,薄薄的布料经不起折腾,已经破了一个洞。
裤子下暴露出来的皮肤一片满江红,血已经干涸了,黏在上面,看起来很有些吓人。
祈玉倒吸了一口凉气。
肯定是来的时候摔的,当时肾上腺素狂飙没感觉,现在被这么一提醒,才感到了丝丝缕缕的疼。
……当然也有他腿上皮肤天生不太敏感的缘故,不说都没发现。
秦昭一看他的样子就猜到了大半,语气有些无奈:“怎么每次看到你,不是在摔倒的路上就是已经摔完了?”
祈玉只当没听到,从书包里拿出蓝色保温杯2号,动作很熟稔地倒水润湿纸巾,擦拭伤口。
秦昭:“用纯净水擦伤口比较好,别的容易感染。”
祈玉敷衍道:“这就是纯净水。”
秦昭但笑不语。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过去,祈玉又向后坐了坐,让发疼的双腿能尽量悬空,左手手肘从旁支撑在书包上,支着脑袋听课,右手垂在膝上拿着手机,方便摸鱼。
秦昭靠着椅背,尽量拉开两人距离——饶是如此,那道侧影也依然近在咫尺地映在眼底,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若有若无的腥甜香气弥漫在这方寸之地。
那是对方血液的味道。
秦昭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忍不住舔嘴里平整的、属于人类的牙齿,它们在蠢蠢欲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桎梏,伸出足以将皮肤刺破的尖端,然后放归天性,咬住什么柔软的、能瞬间掌控一切东西。
——他都不知道这个姿势从后看有多勾人,秦昭想。
柔顺的长发垂落直背,还有几丝勾在书包带子上,因为扭身的关系,白衬衫被拉扯出暧昧的褶皱,一截腰身格外窄细,向□□斜的线条赏心悦目,只要他伸出手,就能勾住。
他皮肤这么白,应该也会很容易留下痕迹吧。
秦昭闭了闭眼睛,开始思索起白天白邙说过的话……难道秋天真是万物发情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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