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何体统
不让肖嘉映去给别人当老婆,那就只好给肖嘉映当奴隶了。
临近春节,肖嘉映清年假,正好可以在家支使熊干活。
“窗帘上面再拍一拍,把灰尘都拍下来。”
“我举着你,你把玻璃外面擦一擦。”
“等等,没擦干净,角上还有脏东西。”
熊忍无可忍:“肖嘉映!”
“嗯?”
愤怒地移过目光,看到他那张难得放松的脸,还有他洗褪色的睡衣领口、瘦得窄细一圈还带着疤痕的手腕,熊又火气顿消。
它拧过脖子:“警告你握紧一点,敢把我掉下去就死定了。”
肖嘉映轻轻颔首:“知道,不会让你死的。”
“我是说你死定了!”
“……”
也对,鬼又不怕摔。况且熊动不动就乘风下楼,估计摔也摔不疼。
搞完卫生又决定去超市补货。
“一会儿你要跟紧我,别偷偷从包里跑出去,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熊不耐烦地抖抖耳朵,“一件破事你到底要说几遍?耳根子都起茧了。”
“我是怕你乱跑被人发现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被人发现大不了老子就跑啊,看谁追得上我。”
对于肖嘉映的婆妈,熊往往都是这种态度。
腊月的临江冷风刺骨,从小区到地铁站,短短几百米他们走得很艰难,抵达时肖嘉映脸都吹白了。
他的病还没完全好,前天甚至发了场低烧。
返程更麻烦,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在地铁里被挤得东倒西歪。
“怎么会有人三十岁了连辆车都开不起?”
从地铁出来,熊把所有购物袋狠狠抓过来,但是完全没办法处理。它太小了,袋子比它体型还大。
想到它以前是借住在富裕家庭,会有这种不满也很正常,肖嘉映好脾气地解释:“买车不是一笔小开支,况且我连房也没有,哪来的车位。对不住,连累你跟着我坐地铁。”
“我是这个意思吗?!”
“呃,那你什么意思?”
嘉映把其中一个袋子撑开,左右周围都侦察了一番,然后示意它钻进来,“乖。”
“……你他妈当我是狗啊。”
跳进去,袋子往下坠了坠。
“当狗也不错吧,有人养,没什么烦恼。”
熊冷笑:“当狗的第一件事是断子绝孙,你也觉得不错?”
肖嘉映完全没受到威胁,微笑着往前走。这时熊才猛地想起,肖嘉映根本已经从思想上断子绝孙了,不怕这个。
想到将来他还得找男朋友,家里会多一个讨厌的人,熊猛踢了塑料袋一脚。
“老实点吧,别乱动。”
“你少管老子。”
……
不管就不管。
把围巾收收紧,肖嘉映顶着风往前走。
没过多久,又听见熊闷声:“肖嘉映你很想被人养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回答我。”
“被人养不好吗?”他开玩笑,“你也看到了,在大城市打拼是很辛苦的。要在恶劣天气挣扎着去上班,要忍受高昂的房价跟物价,而且还会很孤独。”
熊听完沉默了一阵。
它是能够感觉到肖嘉映的孤独。他没什么朋友,跟同事鲜少往来,和父母好像也不亲,隔周打一两个电话顶多了。
直到走进小区它才开口。
“肖嘉映,假如我——”
还没说完,旁边的脚步忽然停下来。
肖嘉映望着前方:“戴盛杰?你怎么在这里。”
熊把嘴巴闭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他们单元楼下停着一辆车,车边有个跟肖嘉映差不多老、身材很魁梧的男人正在抽烟。
对方听到声音把脸转过来,很方正很土气的一张脸,眉毛又粗又杂乱。
他叫戴盛杰,是肖嘉映的大学室友。这些都是熊从他们的聊天内容听出来的,包括他们两个人之前在同学聚会见过面。
熊的目光从肖嘉映移到他,又从他移到肖嘉映。只见肖嘉映刚开始表情很惊讶,后来得知戴盛杰是来给自己送年货的,又变得很不解。
夜色沉沉,他的车很气派,从后备厢拿出的年货也不便宜。
肖嘉映请他上楼坐会再走。
进家门,肖嘉映找一次性拖鞋给他换。他皱眉打量了一番,坐到沙发上脱下厚夹克,说自己不喝水,不用倒了。
“今天刚好有空,拿点家里吃不完的东西给你。”
“怎么没提前给我打电话?”
他把手机亮出,口气不悦:“你说呢。”
号码肖嘉映早删了,怎么打都会因为是陌生号码而被无视。
戴盛杰盯着他:“今天既然来了,我就问你一句,咱们还算不算是朋友?你要说算,那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往后在临江我还跟以前一样罩着你,咱们还是好哥们儿。你要说不算,那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一笔勾销?”肖嘉映张了张嘴。
他这种神情熊很熟悉,看似错愕,其实是伤心难过,只不过换了一种表达方式。
“那件事在你看来是可以一笔勾销的吗。”
被他一反问,戴盛杰眉毛拧得更紧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家都是年轻的时候不成熟,事后也没人再追究,你没必要抓着不放。”
“我……”
肖嘉映好像觉得他这种方法很荒谬,瞠目结舌地张口,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
他把双手握紧:“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
他很少这么强硬的语气,说完侧过身,请人离开。
戴盛杰顿了几秒,起身拿上外套就走,但走到玄关打开门,又回头冷凝地扫眼过来:“你是不是觉得大家都错,就你没错。当年要不是你总爱打肿脸充胖子,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好好想想吧。”
肖嘉映微微一点头:“是,都是我的错。”
人走了,家里恢复寂静。
肖嘉映把对方没喝的一次性水杯收起来,扔掉,一次性拖鞋也扔掉,然后又把从超市买来的东西放进冰箱。
做这些的时候,熊一直在身后盯着他。
“他真是你朋友?”
“你们大学的时候发生什么事?”
“他为什么说你——”
“好了!”肖嘉映忽然转过身来,木着脸绷紧唇,“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先回房间了。”
他盯着桌腿说话,一眼也没看熊,说完就进去了。
熊在原地生了会气,最后还是守在门口。
它坐在那里。
地板凉凉的,客厅被灯光填满。
熊把耳朵贴到门上。
里面刚开始还有点动静,后来就趋于沉寂,直到无声无息。
门下的缝隙也暗了。
熊想了想,跳起来把扶手压下去。
床上的人没反应,应该是睡了。
瞬移到床边,它个子还没床高。够着柜子腿向上仰头,发现感冒药的位置没动过,水杯也是空的。
“不是我……我没有……”
突然,耳边传来模糊的,低哑的胡话。
熊费劲望向枕头上的脸。
看不见,它就又猛地跳起来,一骨碌落在肖嘉映身旁。肖嘉映断断续续又说了几句梦话,熊赶紧趴到他胸口,前额挨着他的脸,感觉他脸跟脖子都有点发热。
这要怎么办啊?
它不想把肖嘉映强行叫醒,于是忙进忙出地想办法。从冰箱里找出一小块冻肉,又从卫生间扯出一条干净毛巾,三下五除二包起来,愚公移山一样移到嘉映额头放好。
它今天消耗巨大,已经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守了个把小时肖嘉映总算有退烧迹象,熊松了口气,想去找退烧药,结果跌跌撞撞地把书架上的书碰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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