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珈轻柔地将泪水吻干,又把白团子抱起来,抱到温暖的水流中清洗。洗着洗着,白团子逐渐化掉了,仿佛先前的甜蜜是最后的晚宴。
他急急忙忙地将白团子捞出,看着怀中的白色在阳光下融化,就在即将消失的一刻,世界黑暗了。
他睁开眼睛,从一片漆黑中睁开,看见了刺眼的白光,看见了熟悉的卧室,看见了近距离的希尔诺。
希尔诺抱着他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见他醒了,哼哼着表达不满。
“有人今天赖床了。我给那人做完了今天的工作,那人要给我做一顿大餐补偿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希尔诺:尤珈老师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在我旁边,就是为了给我摸摸的嘛!
尤珈:这样的棉花糖生来就是要被我吃掉的!
(一些石矶娘娘附身的小情侣)
第158章 钓鱼
“……希尔诺, 你醒来后一直坐在这里工作?还把我今天的事情都做完了?”
“对呀,您放心,我对您的工作可熟悉了, 不会出任何差错。”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有呀, 刚起来的时候没什么力气, 赖床了很久。”
“……就这样?”
“就这样。”希尔诺实话实说,“还能怎么样?”
尤珈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连带着的还有对他自己技术的认知。
昨天希尔诺确实哭得受不了, 没错吧……难不成是体质的问题?希尔诺的身体素质似乎确实很好。
他眼睁睁看着希尔诺一把掀开被子, 蹦跶下床,跟个没事人一样伸了个懒腰,转头又问他是否还需要继续睡。
尤珈整个人更恍惚了……昨天晚上到底谁才是被折腾的那个?
初夜过后,希尔诺变得更加主动,时不时就会邀请他来做。
看着希尔诺脸上写满的自信与期待, 尤珈默默地将拒绝的话语收回,在几番刻意的犹豫后矜持点头。
他的希尔诺真的很厉害,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 都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 这样的人哪怕在床上做承受的一方, 想必也十分从容吧……
才怪。
尤珈看着某个融化的带水棉花糖,没忍住捏了捏对方的脸,又拿一根手指揉了揉那小巧的鼻尖。
“又爱尝试, 又尝试不起, 你还真是。”
一天又一天, 一日又一日。
当尤珈又一次坐在沙发上, 希尔诺又一次跟着坐上来,那双异色的眼眸终于染起了淡淡的慌乱。
“尤珈,我可以亲亲你的眼睛吗?”希尔诺现如今连老师都不叫了,日常直呼他的名字。
“我……”
“老师~我可以亲吻您的眼睛吗?”
“……好。”
他的学徒喜欢在平日里叫唤他的名字,说这是恋人的特权,又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刻重新喊起这个称呼,称这也是恋人的特权。
尤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独属于希尔诺的特权。当那双笑意盈盈的冰蓝眼睛看过来,当那张吻过无数次的嘴轻轻喊他老师……尤珈没法拒绝任何事。
希尔诺亲吻着那只蓝眼睛,逐渐移到灰色的左眼。
“等一下,希尔诺……”尤珈呼吸加快了起来。
“别动。”希尔诺轻声说。
他将手指伸入尤珈的指缝,边吻着边低笑着:“老师难道不是最宠我了吗?我的要求,老师都会满足的。”
他一点点舔舐着这只敏感的左眼,灰色,暗淡,因水色而被赋予一层模糊的光亮,显得比往日更清澈。
“尤珈……”
尤珈轻蹙起眉,他终于忍不住指出:“上次你都……”
“老师连这种时候都很温柔诶。”
“……希尔诺,你一定非得在这种时候喊我老师吗?”
“可您就是我的导师呀,我还是个小学徒呢。”希尔诺睁着双大眼睛,满脸无辜。
“你不是说恋人之间就该叫名字吗?”
“可我想看尤珈害羞的样子……诶,真的红了。”希尔诺拨开了旁边的碎发,将耳垂捏来捏去。
尤珈不轻不重表示了下不满,希尔诺捂住嘴轻哼了一声。
“……尤珈你就一点情趣都没有吗?”
尤珈笑了笑,俯身亲了上去。
这样腻歪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这份幸福令人感到甜蜜而苦恼,接着……突然就消失了。
——希尔诺已经有一周没找我了。
——希尔诺怎么忍得住的?
尤珈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遗弃了的青蛙,呆呆地坐在井里。
井外面的公主则搬了个桌子和板凳,就地忙着处理国事公事,兢兢业业,劳心为民,把井里的青蛙放到一边不顾。
尤珈看了看端坐在桌前奋笔疾书的希尔诺,又看了看自己今天早早就解决好的工作清单,最后看了眼时间:过去几个月里,这个时刻的他们已经开始黏糊到一起了。
他时不时端过去一杯水,时不时又站在旁边充当盆景树。
“要不要到床上去坐着?你看起来要忙很久。”尤珈问。
“不了,我很快就好。尤珈你先回房去睡,不用等我。”希尔诺冲他扬起一抹笑。
“……好。”
他们早已搬进了一个卧室里,不分彼此,尤珈也早已习惯了有希尔诺存在的床。此刻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他觉得这房间又冷又空旷。
难不成希尔诺已经对他产生厌倦了?还是他对希尔诺的吸引力有所下降?
他都几乎要怀疑希尔诺是故意吊着他了。
希尔诺……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还是没忘记初心,想要看尤珈对他欲求不满索要的样子。尤珈毕竟脸皮薄,还嘴硬,想要让对方袒露内心并不容易。
希尔诺原先的计划是让对方一次又一次在享受中沉迷,然后猛地收紧频率甚至是清零,制造一份突然的落差感。
早已习惯了大鱼大肉的尤珈肯定忍受不了这种清淡,会难受地来找他,什么撒娇的话都愿意说出来。
再然后,他就可以每天美美地等待尤珈自己送上门来,用那种离不开他的目光追逐他的身影。
太完美的计划了。唯一的缺陷就是他自己也沉迷了进去,享受了几个月都不忍心进行第二阶段,在快乐中堕落。
直到临近见习阶段结束,即将接受最后高强度的理论考核,希尔诺面对着刚发布的成堆参考资料,终于静下心来,也狠下心来,闭关啃书。
哪怕是尤珈在面前晃来晃去,也无法再诱惑他分毫!
希尔诺的这份心理,尤珈自然感知不到。他当初就看了眼资料的目录,大致明白要考什么后,便轻松上了考场,又轻松得到了优异的成绩,顺利通过最后的考核。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堆刁钻晦涩的东西,是需要希尔诺勤加刻苦消化掉的挑战。不理解希尔诺为什么要反复看这堆东西,也不理解希尔诺为什么突然将他冷落到一边。
尤珈不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他认为这是先天的差异构成了后天的不同思维。但这并不妨碍他顺从希尔诺的心愿,并贴心地将对方的其余事务揽过来解决掉。
希尔诺学习与工作时候的样子总是闪闪发光,这是尤珈喜欢的光亮,是他想安静在旁边看一辈子的光亮。
再说,既然希尔诺这段时间觉得看书比看他有趣,那他就不会自顾自地打扰。自己又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瘾,被冷淡一段时间就受不了。不就是一个人睡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夜深了,希尔诺推开卧室的门,看到的便是某个黑发的青年侧坐在窗沿上,窗外月光洒落下来,为其披上银色的轻纱。
那人一只腿弓起,赤脚踩在窗沿,另一只腿垂在外侧,手肘搁在弓起的膝盖上,托着一边的腮,视线凝固在浩渺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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