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珈老师他病了……是什么病?”希尔诺担忧地问。
是太累了吗?
梅纳德盯着希尔诺,露出一抹笑:“胃病。”
“诶?”
“不要继续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来,这是他屋子的钥匙。也别问我为什么有,或者你能不能进去之类的问题……
“总之,他现在需要你在旁边照顾,除了你之外,他认识的所有人都很忙。他只有你了,你不能放着他不管,对吧?”
目送着希尔诺离去后,梅纳德终于给艾莉西亚回了信息。
【好了,别来找我了。我已经让希尔诺赶过去照看他了。请让我今天安安静静地度过一天,好吗?】
一切终于都清净了。
他终于能够安心下来看书。
梅纳德哼着小调,刚准备离开阁楼,忽然瞥见烛台旁的书架上,有一个明显的位置空着。
格外突兀。
那里之前放着一本书吗?
……
希尔诺一边小跑着,一边给下午课程的老师发送信息,申请请假。
等终于赶到了尤珈老师的屋前,他稍微平复了呼吸,却变得犹豫起来。
屋内透过窗户来看仍旧很暗,没有开灯。
唯有二楼卧室那边正对街道的窗户,敞开着。
老师真的在里面吗?
他想起来那位图书管理员先生,曾经评价过老师“狂妄自大”。
其实从那时候起,他就对这位管理员先生,稍微有些抵触了。
虽然对方对自己很好,还给了他禁阁的钥匙。
现在,希尔诺忽然有些怀疑,对方刚才的说法说不准在欺骗自己。
管理员先生和尤珈老师的关系,或许并不好。
如果自己贸然闯进老师的屋子……
——他只有你了,你不能放着他不管,对吧?
希尔诺再次打开了通讯。
看着他先前给老师发的信息,仍旧未被回复。
打过去的通讯也一直未被接听。
老师或许真的生病了。
“老师只有我了。”
希尔诺默念着这句话,鼓起勇气踏入院子。
他余光看见一根棍子醒目地倒在草坪里。
棍子正上方,便是那扇二楼卧室的窗户,打开着。
尤珈老师的法杖,希尔诺曾不止一次上手摸过,他记得很清楚。
老师的法杖为什么会掉在这里?
老师不会出什么大事情了吧?
希尔诺顾不上一丝一毫的忧虑了,他迅速插入钥匙打开门。
迈进去一步后,又撤出来,将老师的法杖捡起,抱在怀里,再小跑回去。
进屋后,他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是三色太阳草的味道。
希尔诺心中晃过一个念头:老师是有多累,才会在屋子里放置这么多的,据说有缓和精神功效的植物?
他焦虑地扫视一圈,没看到人。
找到楼梯,上了二楼。
敲门,没有回音。
希尔诺推开卧室的门时,屋内一片黑暗。
明明是白天,窗户也打开着,室内却暗如黑夜。
他想起有些人为了帮助睡眠,确实会专门购入有黑夜效果的特殊室内灯。
希尔诺不抱希望地扫视一圈,结果真的在床上看到了尤珈老师。
老师坐在床头,眼睛看着窗户的方向,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希尔诺顺着老师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普通的蓝天白云,没什么别的东西可看。
他有一个猜想。
那根法杖或许是尤珈老师自己从窗户扔下去的。
可是,为什么?
“谁允许你进来的?我说过我很好,不需要你同情。”
尤珈老师的声音很冷漠,希尔诺没见过这样的老师,也没有听过老师对他用过这种声音。
他匆匆忙忙赶来,得到的是老师的冰冷拒绝。
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老师感到被冒犯也是合情合理。
他仍然,难以抑制地产生委屈的感受。
“对不起,老师,打扰您休息了。我现在就走,您要保重好身体。这是您的法杖,我放在门口这里了。”
沉默。
沉默。
希尔诺放下法杖,脚刚踏出房门,听到尤珈老师的声音在身后再度响起。
这一次是他熟悉的老师的声音了,但是带着颤音。
“……希尔诺?”
希尔诺抓着门框。
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对发出这样声音的老师,撒手不管。
叹了口气,收回脚步,他在黑暗中望向尤珈老师的方向。
嗯,看不清。
“抱歉,对不起,我刚刚不是在说你……我以为是……”
嗒。
灯亮了。
希尔诺看见老师侧过身,背对着自己,摁亮了床头的开关。
他仍旧看不见老师的脸。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
老师穿得很单薄,似乎才睡醒不久。
希尔诺这时候才发现,尤珈老师的背影看上去也是如此消瘦。
老师让自己好好用餐,可他自己似乎也没有规律饮食。
更没有按时好好睡觉。
希尔诺觉得方才消散的不舒服,又涌上来了,以另外一种原因。
“图书管理员先生让我来的,老师您和他是朋友吗?”他问。
希尔诺看见老师整个人僵硬了。
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自己,面色苍白。
“……梅纳德他和你说了什么?”
梅纳德是那位魔法阵学院院长的名字。
希尔诺一瞬间忽然明白了,这么几年来的很多困惑。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尤珈老师说这句话时,看着自己的眼神。
空洞,寂静。
像是要碎了。
希尔诺没见过这样的老师。
在短暂的几分钟里,他见到了老师许多自己曾经没见过的样子。
他轻声说:“他说,您有胃病,需要我来帮忙照顾。”
老师怔愣地看着他,良久,才闭上眼睛向后靠在床头,嘶哑地笑了两声。
那笑声太轻,太轻了,像是在费力地喘息。
“谢谢……谢谢。”
希尔诺站着,看见他的老师靠在床上。
他忽然发现,尤珈老师好像也没有那么遥远。
老师也会病,会伤心,会劳累。
会需要人关心。
“老师,我今天请了一下午的假,您有什么需要我照顾的,都可以直说的。当然,这绝对不会耽误我的学习,课上的内容我会私下里补齐的。”
希尔诺来之前,甚至做好了尤珈老师病得下不了床的准备。
他甚至打算临时抱佛脚,搜索学习照顾病人的重难点。
但现在看起来,老师除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之外,没有太大的问题。
他安心了许多。
“照顾我?呵,你打算怎么照顾我?”尤珈收敛好情绪,掀开被子,扶着墙站到地面,随口问道。
希尔诺为难地皱起眉。
他确实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
“嗯……比如,我可以帮您做点家务,给您跑腿,给您读书,给您擦汗,给您倒水,还可以给您做饭。”
“做饭?你是说把食盐当做砂糖,给我做蛋糕吃么?”尤珈扯起嘴角瞥了他的学生一眼。
十年前那个“蛋糕”的味道,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而那个信誓旦旦要让大哥哥尝尝手艺的小孩,甚至还期待地望着自己等待评价。
换做其他人,尤珈绝对会把蛋糕扔在对方脸上。
希尔诺呼吸一滞。
他睁大了眼睛。
“老师,您还记得我。”
尤珈撇开了眼神,没有回答。
希尔诺把这当做了默认,他立即凑上前来,眼中充满惊喜。
“老师,您真的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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