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萌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这是被阮君蘅发好人卡了吗?
不过不要气馁!书里的他可不是阮君蘅的好闺蜜呢!起码他现在比书里的关系强多了!
想到这里,唐萌重新扬起灿烂的笑容,“那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好朋友!”
阮君蘅:“……是的。”
唐萌继续充满干劲道:“我去画画啦!不摸鱼了!这幅画很快就能画好了,我是不是很棒?!”
阮君蘅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在河边垂钓的唐萌,和一头试图把他拍死在沙滩上独自上钩的任清越鱼。
他在这一刻也燃起了斗志,柔声道:“你真棒,等画完后,这幅画就由我来帮你送过去吧,这样你就有更多时间去练习机甲了。”
唐萌感动道:“阮阮你真好,不过送画这件事我之前和任医生讲好了,他说他有一些画想要和我一起鉴赏。”
他是真的担心阮君蘅去了会被任清越看上!
阮君蘅:“其实我想当面感谢任医生愿意为我的母亲做手术,这次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见见任医生。”
唐萌本来想拦着阮君蘅,结果看到阮君蘅摆出哪怕这次不去,他下次也会找机会和任清越见面的态度,唐萌只好忧心忡忡和阮君蘅一起上路。
早知道就先瞒着阮君蘅这件事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任清越的房门前。
……
向来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屋内,出现了和性冷淡装修风格格格不入的玫瑰花。
那些玫瑰插在透明的花瓶里,被主人认真地修剪枝叶。
总是握着手术刀的手指此刻温柔地抚摸过玫瑰花瓣,一点一点摩挲,随着力道的逐渐加重,柔软的花瓣在苍白的指腹间碾出了深红的汁水。
门铃声响起。
任清越不紧不慢地擦拭手指,他打开房门,看到了捧着画的唐萌,和一旁有些碍眼的beta。
“任医生,晚上好!”唐萌活力满满道。
阮君蘅温和有礼道:“冒昧叨扰,请任医生见谅。”他的鼻翼翕动了一下,视线落在了任清越的手上,“任医生是新养了玫瑰吗?小心扎伤手。”
任清越没想到这个beta会对气味如此灵敏,尤其是紧跟在唐萌身旁的态度,简直像一只对主人寸步不离的大狗。
啊,这和他想好的的二人独处可不一样。
镜片后的灰蓝色的眼眸弯了弯,“既然知道自己是来叨扰,那请现在就离开吧。”他仿佛在说玩笑话,又好像在进行毫不留情的奚落。
唐萌:“……诶?”
虽然唐萌不想让阮君蘅和任清越见面,可他同样不想看到阮君蘅当着他的面被人这样对待,还没等唐萌出来维护阮君蘅,耳边传来了阮君蘅真挚的声音:“为了感谢任医生愿意为我的母亲治病,在离开前,我也有一副画想要和任医生一起鉴赏。”
“如果任医生认为我拿出的画不能入你的眼,我会立刻带着它离开。”他说着会离开的话,可从头到脚都是气定神闲的姿态。
唐萌:“……诶诶?”什么画?阮阮是什么时候为任清越准备的?
任清越推了一下镜片,缓缓道:“好啊。”
阮君蘅轻轻颔首,像是在对任清越致谢,他自然地走进了任清越的家门,不需要任清越的指引,就找到了鞋柜里待客用的拖鞋,还半跪在地面,当着任清越的面,帮茫然的唐萌换鞋。
“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唐萌连连摆手,但阮君蘅的动作快得过分,他甚至一只手掌托住了唐萌的脚底,在唐萌还没说完拒绝的话之前,就帮唐萌穿上了拖鞋。
任清越的眼神冰冷中又透出讥讽。
啊,是一只对着主人快要把尾巴摇断的狗。
但这样做就以为他会生气吗?
任清越冷眼看着这个beta可笑的手段,他伸出手,从唐萌手中接过了那副精心绘出的猛犸象浴血图。
唐萌确实很有绘画天赋,无论是色彩、构图、光影,还是画中传递出的浓烈情绪,都达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厚重的史诗感与轻盈的雪景融合在一起,粘稠的鲜血仿佛要从单薄的画纸中流淌出来,机械构成的猛犸象似乎下一秒就要发出哀鸣。
如果是联邦绘画大赛,哪怕这幅画并不符合评委的喜好,也可以获得不错的名次。
但很可惜,这一次唯一的评委是他。
“画得不错。”在唐萌期待的目光中,任清越摇头道:“可你只看过点到为止的机甲打斗,没有体验过真正的生死决斗,也就无法真正画出癫狂扭曲的濒死情绪。”
在他抬手想要撕掉画纸的刹那,有一只手比他更快一步出现,夺去了这幅画。
任清越看向阮君蘅。
“可是我很喜欢这个作品,不如任医生看看我的画,如果任医生不满意,两张画我们一起撕碎。”
唐萌连忙道:“不要这样——”不管阮君蘅送给任清越的那张画是自己画的,还是搜集来的,肯定都付出了心力,他不想阮君蘅的心意被撕碎。
“哦?”灰蓝色的眼珠转向几次三番碍眼的beta,他看到这个beta微笑道:“可如果任医生很满意……那这张画就归我了。”
真是像条主人丢的垃圾纸团都要叼回来的狗。
第59章
气氛剑拔弩张到连唐萌都能感受到,还没等他劝下阮君蘅,就听任清越说:“好。”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赌局。
任清越是唯一的评委,他的个人意志是比赛的唯一规则。
唐萌不清楚为什么阮君蘅要和任清越打这样一个赌,可现在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阮君蘅对任清越轻轻点头,宛如致谢,而后他径直朝着一间屋子走去,就像他刚进门时自顾自打开鞋柜,阮君蘅对着那间屋子输入一连串密码。
下一秒,门开了。
阮君蘅怎么会知道任清越房间的密码?
还没等唐萌的脑子转过弯来,他就看到任清越的脸色微变,快步追了上去。
唐萌也连忙跟上去,当他走到房间门口时,看到满室任清越的画作,充斥着癫狂扭曲、暴力偏执的画作,像一个个无法摆脱的诡谲梦魇,只看一眼都觉得压抑。
而阮君蘅站在了画室中央,柔声道:“好画要在画室中品鉴才对,任医生,你觉得呢?”
他的手抬起,随意捏着一张泛黄的老旧画纸。
唐萌隔着一段距离,乍一看只觉得那张画实在粗糙,像小孩的涂鸦加上不懂绘画的成人笔触。
就这样的作品,任清越会满意?
唐萌看向任清越,捕捉到了任清越脸上一瞬的错愕,他看见任清越竭力维持平静的神情。
任清越盯着阮君蘅手中的画纸,缓缓道:“那张猛犸象归你了,把这张画给我。”
唐萌的困惑越来越浓,但这明显是好消息,任清越认可了阮君蘅拿出来的画作。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张画要给任医生了?”温润的声线透出了一股诧异,“我只是请任医生来品鉴。”
“至于品鉴后的处理方式。”白手套捏着这张老旧画纸的两角,“我可以撕碎,也可以用火烧毁。”
唐萌茫然地看向了阮君蘅,对上了一双淡漠的黑眸,像沉寂的黑夜,无风无雨,像深不见底的黑潭,平澜无波。
唐萌不是第一次将阮君蘅的眼神和淡漠联系在一起,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觉得那双眼睛有着对一切都平静如水的淡漠感,可这一刻,唐萌却莫名愣住了。
他想到书中最频繁描写阮君蘅淡漠眼神时,都是任朝北状若癫狂时做出种种令人发指的举动,而视角一切,阮君蘅还是从未改变过的眼神,静静看着另外一个人陷入癫狂。
说不清是他的淡漠让另外一个人越发癫狂,还是对方的疯癫衬托出了他的漠然。
在唐萌对阮君蘅感到陌生的刹那,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看向了他,于是眼眸中央倒映出了一点微光,阮君蘅翘起唇角,笑了笑,“开玩笑的,每一副画作都值得精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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