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手脚一动,就听见几声锁链碰撞的“哗啦”声, 随着扯动而细细的发出声响。
意识到什么, 他下意识的在手腕与脚踝上摸索, 这才发现了几乎叫他忽视掉的链子,细细的圈在手腕、脚踝上, 轻若无物, 仿佛一扯就断。
“休-伊!”在发现这件事后,陵光几乎气笑了。
可真有本事, 都搞囚禁了。
他下颚微阖,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这两个字,迫不及待的拉扯细链。
但出乎意料的是, 他并没有拉扯开,那细链仿佛长不见底的锁龙链,被他一圈一圈的拉扯过来, 逐渐堆积在身边。
四周似乎是没有边界的,只能听见链条被平稳扯动的声音,没有磕碰、没有阻碍。
四周安安静静, 连风声都听不见, 安静的可怕。
陵光耐不住性子了, 他试图将蒙住双眼的东西扯开, 但是摩挲很久。
陵光慌了。
——他的双眼没有被任何东西蒙住。
他瞎了。
“休伊!”陵光慌乱的叫着人,手掌在四处摸索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慌乱,他听不到回声,眼前一片黑暗。
陵光眉眼困惑急燥,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真的是被休伊困住。
这个想法让他的呼吸都开始乱了。
陵光越发大声的叫着休伊的名字,在柔软的织物上摸索着前行,被古怪的丝物绊倒在地。
这些丝好像是活的,正在吞噬他,陵光陷入里面,被柔软的丝裹挟,最终越陷越下。
在他所看不见的现实。
陵光正身处一片精密黑暗的空间,一张流动着银光的网霸道的悬在空中几乎在整片空间笼罩。
怪异非人的雄虫正在阴暗角落勤奋的织着蛛网,翠绿色的虫眼阴暗可怖,在黑暗中流动着非人的光彩。
网上的猎物是茫然的,凌厉的凤眸此刻灰蒙蒙一片,正迷茫的被一团丝包裹,面上满是令人“怜爱”的惊慌。
筑巢的本能让休伊一刻不停的动作着,八根蛛腿动的飞快,刷刷就织出一片。
然后被陵光烧得一干二净。
陵光叫休伊没应,身上突兀的冒出一片神火,灼热的火焰点燃了织物,将一切焚烧,迅速蔓延成火海。
——休伊织出的蛛网都快赶不上陵光烧的速度了。
然而休伊根本不搭理陵光,哪怕陵光在黑暗中叫了他很多次,他也一声不吭,翠绿色的虫眼偏执阴沉。
偶尔看向陵光他目露怜爱,宠溺的任由老婆烧。
继续埋头苦干,勤勤恳恳的织着丝,像只勤奋的小蜜蜂,四处奔走修复大网。
陵光根本听不到他的动静,蛛丝吞噬了一切声音,蛛腿落在网上没有任何动静。
他甚至感觉不到修复时拉扯的动静,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深陷在一片安静之中。
黑暗、死寂,没有一丝的光亮,没有一丝声音。
无论是他放出多少神火,他也听不到任何燃烧的声音。
陵光一开始还会叫休伊,叫烦躁了就开始喊阿青。
深陷在一片黑暗中,陵光压根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始怀疑自己在哪里,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渐渐的,他不再说话,而是安静的躺在织物上,等待着谁的触碰。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肢上的锁链没了。
之后他开始昏昏沉沉,彻底失去了时间的认知。
神火还在持续不断的烧着烧着,将陵光围在中间。
斑驳的火影落在他的眉眼,将五官照得温暖深邃,幽幽影子越发加深了五官的深刻,白皙的肌肤也染上了几分暖色。
陵光开始期待,他开始期待有任何活物出现在他的旁边,进入到神火之中。
只要靠近,他就会知道。
但一直只有安静、死寂。
“休伊——阿青——”
“二哥,小白……谁都好,应我一下……”
“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
陵光奔溃了。
他开始哭,眼泪一颗一颗的掉,砸进织物中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
终于,脚下的织物被拉扯,金属一般坚硬冰冷的蛛腿将他搭在他的腰间,强势的将他圈禁。
陵光抬起头,眼尾泛红含着泪水,不再见之前的神采飞扬,而是不视物的灰蒙。
“先生。”
休伊在他的眼尾落下一吻,满腹怜爱,翠绿色的复眼正对着陵光,专注的窥视他的每一个表情。
他甚至没有将陵光抱全,只是虚虚的搭着,若即若离。
好似陵光露出一点破绽,他就会迅速撤离。
陵光摸索着扑进他的怀里,苦苦哀求:“别走,别走,留下来陪我,不要离开我……”
“休伊——”
他表现得像是被熬的鹰,终于认了主。
休伊嘴角微翘,他伸手拂过陵光漂亮的红发,天真无邪的答应:“好呀,我会永远陪着先生的。”
“我最喜欢先生了。”
他开心的亲吻陵光的眼皮,贪婪的舔舐过翘起的睫羽,将细密的睫毛舔得一塌糊涂,湿哒哒的黏成一片。
陵光抬头一送,精准的亲吻上唇。
休伊美得不行,瞬间放松了警惕,蝎尾勾勾搭搭的圈住了他的腰。
下一秒,休伊尾巴一疼,被抓着蝎尾恶狠狠的过肩摔在网上,陷入一片柔软的丝网中几乎被压得窒息。
刚才还小可怜一样的陵光翻身而起,膝盖顶着休伊的后背,将蝎尾勒在他的脖子上。
“哟,肯出来了。”
陵光讥笑,他轻啧一声,恶狠狠的拉紧了尾巴。
休伊呼吸一滞,被勒得一直往后仰,蝎尾被抓得很紧很紧,几乎要扯断了。
“先、先生……”他开始慌乱,结结巴巴的喊人。
陵光似笑非笑:“熬我?”
他手下一勒,差点把休伊的脖子勒断,膝盖抵着脊椎骨用力一压,休伊恍惚能听见骨头被压迫即将断裂的声音。
休伊:_(??`」∠)__
“要、要死了……”他不住挣扎,可怜巴巴的求饶,声音低哑的不成样子。
陵光再用力一点,休伊不是被勒死就是被摁断脊骨。
“熬我,嗯?”陵光尾音向上一挑,冷冷的逼问出声。
他往眼睛上一摸,摸到一手的口水,糊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陵光差点一个冲动,当场谋杀亲夫。
mad,死变态。
休伊眼泪汪汪,故作可怜的咳嗽两声。
发现没办法挣扎后,果断躺平装死。
陵光扯了两下,没感受到动静还以为他真死了,顿时慌得不行。
“喂!休伊,休——”
他手一松,立刻被休伊翻身压到身下。
休伊刚才还奄奄一息,现在生龙活虎的将陵光的手腕压过头顶。
凑到陵光耳边的嗓音却格外可怜:“呜呜呜呜,好痛,先生弄得我好痛啊,脖子要断掉了。”
“尾巴好疼啊,要被扯下来了,真的太疼了。”
“尾巴疼,背也疼,脖子也好疼,先生一点都不疼我,我好可怜。”
“……谁有你做的狠,小变态。”陵光扯着他的头发,将埋进自己脖颈处撒娇的雄虫硬生生拔了出来。
他语气讥讽,面上也冷淡一片,叫人摸不清情绪。
陵光仰躺在织网上,红发散落一片,清冷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就连眼睛,也因为看不见而显得冰冷无情。
那么冷,那么冷。
和把他无情抛弃的那一天一样。
冷的人害怕。
被休伊看在眼里,他瞬间就慌了。
厚着脸皮抱住陵光的腰,忍着头皮发疼也要埋首进老婆的脖颈里。
鼻尖轻轻的蹭着软肉,感受到着跳动的脉搏,他心甘情愿的卑微幻想这一刻的心跳是为了自己。
不管爱也好恨也好。
“别讨厌我,先生,别讨厌我。”他呜咽的哭出声,眼泪一直掉,咬着唇可怜巴巴的嗓音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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