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骞石古怪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能确定会顺着你的想象发展?”
“我不确定,”张灼地耐心地说,“我只是走投无路,所以愿意试试。”
杨小苗强调道:“勇敢是——”
“恐惧和自信的中间之路。”其他人接道。
“还有,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杨小苗对王骞石和白风风道,“虽然我是学心理学的,但我不会健康地处理人际关系,这个世界对我这种人来说,是很有利的。”
杨小苗对于他们对自己的质疑,真的非常生气。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刘艺烨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氛围,带着自己的男友走了,丁了也说道:“散了吧。”
他拿起外套,拍了拍白风风的肩膀,一个很寻常的动作,白风风问道:“哥,你害怕吗?”
张灼地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愣了一下,低头撞见了他的眼神。
“不害怕,”张灼地握着手里的外套,慢慢地说,“……只是有点冷。”
王骞石感觉不能理解,问道:“冷吗?”
张灼地瞥了他一下,然后如常地道:“嗯,最近有点感冒,晚上还要穿件外套。”
“注意身体,”王骞石道,“我们可都还指望着你呢。”
白风风站了起来,笑道:“是啊。”
丁了已经走到电梯前,按了下楼的按钮等他们。
张灼地和白风风并肩走着,他不经意地问道:“工作在做了吗?”
“嗯,”白风风说,“在做。”
王骞石道:“我替他找了份工作,在我朋友那里维修电路。”
“你呢?”张灼地随口问道,“你们一起吗?”
王骞石道:“这两天偶尔也去,不过我可不太顺利。”
他似乎有些苦恼,王骞石毕竟是一个有知名度的明星,认出他的人很多,昔日的大明星和大家一起打工,对于群众来说喜闻乐见,对于王骞石本人来说压力很大。
电梯到了,丁了先进去了,张灼地撑着门,最后一个进去,俩人一前一后,把白风风和王骞石夹在了一起,王骞石想起来了什么,说道:“你刚才说害怕,是害怕什么?”
“没什么。”张灼地在电梯门的金属镜面上和王骞石视线相对,然后转过了脸,“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是我的行事准则。”
王骞石笑道:“保持恐惧是吗?”
丁了听出了张灼地言辞之间的古怪,他说了些平时不会说的话,因此看着张灼地的后背,猜测可能刚才发生了什么。
电梯到了,张灼地走出去,白风风和他道别:“我走了。”
丁了问他:“你怎么回家?”
王骞石甩了甩手上的车钥匙:“我送他,顺路。”
丁了没有再说什么,几人很快分道扬镳。张灼地带着丁了下楼才发现车窗被人砸了,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拿走了几包纸巾。有些无奈,开着破了车窗的车,载着丁了回家,丁了还觉得有些新奇,把手伸出去感受风。
张灼地看着他这副模样,在开车的间隙,握住了他的手。
他忽然想起件事来,问道:“王骞石是和刘艺烨有过一段吗?”
“哦,”丁了说,“刘艺烨只要长得帅就都会玩。”
张灼地说:“玩?”
他觉得从丁了嘴里说出这种轻浮的词很新奇,也许和丁启的刻意教育有关,丁了对于说话用词很注意,网络用词都只是在他嘴里昙花一现,丁了大部分说话用词都是得体的,在台面上的,除了发疯的时候,发了疯骂张灼地的时候,就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了。
丁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在批评自己攻击刘艺烨的作风,便道:“她就是那样。”
张灼地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这两天,他没有纠缠刘艺烨。”
“觉得下不来台吧。”丁了不感兴趣地道。
张灼地分析了他这句话,道:“所以,他被刘艺烨甩了,还没认出来你不是刘艺烨,在游戏里骚扰你,知道真相后觉得尴尬?”
丁了的手还放在外头感受晚风,头发被吹得乱飞,凌乱地把大半张脸都盖住了,他把头发撩到后面,露出漂亮的额头,“嗯”了一声。
张灼地看出他对王骞石是真的毫无兴趣,连聊都不想聊。
越相处久了,张灼地发现,丁了无论是对于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讨厌的人推得很远,游戏之后毫无联系,就算是喜欢的人,也从不会推心置腹地深交,淡淡的,若有似无的交往着,有还是没有,他都不太在乎。
丁了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是一个非常冷漠独立的人,他不被人影响,也不爱人,张灼地一直都没发现,因为他总是紧紧地缠绕着张灼地,张灼地被他包裹得很紧,日常的生活被他占据满了,就很难注意到丁了是怎么对待其他人的。
张灼地摆脱不了这种低级趣味,诚实地面对自己内心,他得承认自己确实被这种反差取悦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冷不冷是之前的伏笔。
第72章 无间地狱(十二)
第二天清晨。
张灼地如常去店里上班,在休息室换了制服,听见身后的服务员们在谈论昨晚广播的事情。
“你相信吗?”
“应该相信吧,”女孩不确定地说,“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旁边的人问他:“小张,你昨晚听广播了吗?”
张灼地:“睡太早了,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
“昨晚紅宿的首领说,这个世界马上就要结束了。”
张灼地惊讶道:“是吗?”
“你也关注一下实事吧,”对方无奈地道,“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啊。”
张灼地说:“但紅宿不都是些……说的话可信吗?”
“别乱说,”经理正好进门,赶紧把门关上了,说道,“小心惹事。现在到处都是信徒,乱说话会死的。”
张灼地笑了下,和善道:“知道了。”
“我还以为你也是紅宿的人呢,”有人道,“你不是也带了红绳吗?”
张灼地大方地把制服袖子掀开,说道:“哦,这是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经理故意问道。
张灼地和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
“今天有两桌预约,昨天亲自来预约的,”经理顺势聊了起来,“你到时候接待一下,有桌客人有点特殊,十三条之前,一家人就经常过来。”
“哦,是那家人,”马上有人想了起来,“不谈生意,每次带着孩子来吃饭的。”
经理道:“那桌南方佬。”
“为什么这么说?”张灼地不太明白他的语气。
“很有钱的,”服务员说,“太让人羡慕啦。”
因为这个餐厅的人均很高,很多人都只是谈生意的时候过来,但是这一家人却是每隔几周,都会带着刚上小学的小儿子来吃,时间久了,大家也都认识了,据说是广东人,在北方做家具生意,几年前发了笔财。
经理说:“怎么世道变了,有钱的人还是有钱呢?”
“小张,你以前也很有钱吧。”经理忽然问。
“我?”张灼地道,“三代贫农啊。”
“我不信。”
“不信也得信啊。”张灼地无奈道,他换好了衣服,普通的制服穿在他身上显得高级硬挺,经理看得眼红,说道:“你不是和老板有亲戚吗?”
张灼地说:“没亲戚,只是朋友。”
“真好,还能和他那种人做朋友。”
“哪种人?”张灼地顺口搭音,问了句。
上一篇:我在动物界当熊猫顶流的日子
下一篇:救赎偏执怪物后被觊觎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