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物应该没有了,刚才为了对付我,他将所有阴物召唤来了。”谢钦辞说了自己知道的。
至于背后有没有什么势力,谢钦辞就不知道了。
听到谢钦辞的话,赵峰总算能松一口气:“先前以为是‘光明坛’做的,没想到主谋另有其人。”
“别太早下结论。”谢钦辞走向黑袍男人,在他面前蹲下,伸手。
赵峰不解跟过来:“谢大师,您做什么?”
“他一直藏在黑袍里,你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吗?”谢钦辞说着,掀开了黑袍男人的兜帽。
兜帽之下,有一张足以覆盖整张脸的黑色面具,面具将他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阴鸷狠毒的眼睛。
那双眼正盯着谢钦辞。
如被毒蛇缠绕。
“嗬,嗬,”黑袍男人死死盯着他,艰难发出声音,“谢钦辞,就算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谢钦辞伸手去摘他的面具:“你活着赢不了我,还想死了赢我?”
面具像是被焊在黑袍男人脸上,谢钦辞花了一点力气,才将面具摘下来。
赵峰来不及说什么,看到黑袍男人的脸,所有声音堵在嗓子眼。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自从加入龙组,赵峰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人或者鬼,从来没哪一个有今天这个给他的震撼大。
黑袍男人头上没有毛发,没有正常五官,只有无数肉条交错,与其说是头,不如说是一个肉条蟠扎的球。
“呕——”余淮希干呕着别开眼,“这特么长得也太丑了,简直考验人的承受能力。”
龙组成员的反应比他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近距离看守他的年轻人,脸都绿了。
“这还算是人吗?”他发出所有人的疑问。
唯有谢钦辞,面不改色把面具给他扣了回去:“长得这么有碍观瞻,难怪要遮这么严实。”
赵峰等人:“……………………”
黑袍男人瞪大眼睛,“呼哧”“呼哧”从喉咙里发出粗喘声,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因为太过生气,和因为遭受的反噬太严重说不出话来。
嘴张开,吐出来的只有夹着内脏的血。
从他身上、口中流出的血,不是刚从人体流出的鲜红色,而是沉淀了一段时间的暗红偏褐色,散发着难言味道。
谢钦辞起身:“他应当早就死了。”
“谢大师为何这么说?”赵峰问。
“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他死后,靠豢养的阴物占据别人的身体,为了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最大力量,他将自己和邙兽绑定,借用邙兽的力量支撑这具身体如活人一般行动,所以外人察觉不出不对。”
谢钦辞刚才的行为,并不是单纯为了看黑袍男人的长相,他是想近距离确定一下自己心中的某个想法。
现在,这个想法得到了验证。
人本来就是死的,靠邙兽的力量苟活于世,如今邙兽进了黑坨坨肚子,丁点不剩,黑袍男人自然无法再支撑这具身体。
本就死去的身体快速溃烂,短短一分钟时间,已经难以维持人形。
“你们还要将这东西带回去审问吗?”谢钦辞微抬下颚,目光落在不成人样的黑袍人身上。
“这个样子,带回去了也难以审问。”赵峰为难,针对人的刑讯显然无法用在一滩烂肉上,不带回去,那些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他们要走多少弯路才能挖出?
同谢钦辞说了心中担忧后,谢钦辞思索片刻,给出一个方案。
“你们想从它口中问出什么的话,不如把他的魂魄带回去审。”
赵峰:“审问魂魄?”
谢钦辞点头:“反正都是问,问人形的他还是魂魄状态下的他,有区别吗?”
好像……没什么区别。
赵峰认真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你们如果担心他中途跑了,或者不肯乖乖回答,可以把黑坨坨带去,不听话就直接喂给黑坨坨吧。”
赵峰看了眼跟狗狗一样满屋子撒欢的黑坨坨,嘴角抽了抽:“我得先向上级请示一下。”
这种事他一个人做不了主。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
“谢大师说他养了一只邙兽,邙兽是?它如今是何处?”
“你可以将邙兽当成他孵化出的阴物之一,可以无限放大人心中的恶念,这玩意上古时期就灭绝了,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一只,你提醒我了,我得问问。”
“至于邙兽如今在何处,你们进来时不是见到了吗?”
赵峰:“???”
他反应了一会,不太确定地问:“是烧焦的那只?”
“已经被黑坨坨吃的渣渣都不剩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它跑出去祸害广大人民群众。”
赵峰给何老打电话的时候,人是恍惚的,凭着本能交代完,静静等待对面的答复。
何老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
听到可操控人恶念的邙兽时,何老在心中思考了无数种对付它的办法,紧接着,就听赵峰说,邙兽已经被谢大师解决了,拿去喂了黑坨坨,死的透透的,连渣渣都不剩。
何老的一颗心被抛到半空又跌落,然后赵峰请示,押魂魄回来审问的事。
“审问魂魄,地府会不会不乐意?”何老担忧。
他们没和地府打过交道,可,连鬼都有了,地府应当也是存在的吧……?
赵峰将何老的担忧告诉谢钦辞。
谢钦辞反问:“你们见过地府的人?”
赵峰摇头。
谢钦辞:“那不就得了,这人死了那么多年,地府都没把魂魄收走,你们带回去审问花得了几天?他们渎职在先,不敢找你们麻烦的。”
“你们别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融成一滩的血肉里,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黑袍人这些年借助邙兽的力量行走人间,如今最大倚仗被黑坨坨吃了,相当于折断了他的手脚,更不用说,当初为了躲避冥差追捕,他将自己的魂魄与这具身体紧紧联系在一起,现在身体化为一滩血肉,他的魂魄也只能被困在这摊肉泥中。
黑坨坨不知何时飘了过来,在肉泥周围嗅嗅。
它在这摊肉泥中,也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和刚才它吃的味道一样!
谢钦辞眼疾手快薅住奔向肉泥的黑坨坨,警告:“现在不能吃。”
黑坨坨呜咽了两声。
谢钦辞额角抽了抽。
这呜咽声多半也是和威森尔学的。
“他的魂魄是被困在身体里了吗?”赵峰得了指示,打算带黑袍人魂魄回去。
“好说。”谢钦辞伸手,在虚空中一握。
困在肉泥里的魂魄被拎住脖子,一点点被撕下来。
一个老头模样的鬼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头鬼被吊在半空中,看了眼地上那摊肉泥,再看虚空握着什么的谢钦辞,不可置信:“我用的是不可逆转的禁术,你为什么能解开?”
谢钦辞漫不经心捏了捏手指:“力量决定一切,在绝对力量之下,没什么禁术是解不开的。”
“现在,你肯说,邙兽的来历了吗?”
谢钦辞语气如常,老头鬼却无端升起巨大恐惧,如一双巨大的手,扼住要害,它拼尽所有无法挣脱,对方只需轻轻用力,就可让他彻底消散在人世间。
“我说。”
那是很久很久前的事了。
师弟越来越出众,本该属于他的关注度全被师弟抢走,师兄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甘。
这种不甘在师父私下找他,说要将传承给师弟,让他以后好好辅佐师弟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那天晚上下了暴雨,哗啦啦的,惹人心烦。
送走师父,师兄独自坐在黑暗中,任由阴暗情绪在心中生长、蔓延。
不知过去多久,他恍恍惚惚听到一个声音。
“想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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