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十分震惊,翻看微博评论,底下有许多吃瓜的人。有人评论说刘家的房子半夜闹鬼,至今无人问津。一个自称刘家邻居的人说半夜看见刘家开了灯,还有电视机的声音传出来。此人说得煞有介事,说刘家人生前便喜欢看电视到深夜,没准他们的鬼魂还留在房子里。
李妙妙在一旁补充:“我同学的奶奶是刘爷爷的广场舞舞伴,听刘家爷爷说刘家房子的水管老有声儿,特像人嘀嘀咕咕说话。他贴着下水道听,里面好像是在说‘手指头……我的手指头……’,而且好像就是刘蓓妈妈的声音,所以他至今没敢往里住。”
姜也看着新闻,满脸凝重。刘蓓被献太岁,刘家的人消失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毋庸置疑,刘家人一定也接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想问问刘蓓,但是自从带着刘蓓头颅离开太岁村,他就再也没见到过刘蓓。
姜也看着新闻,满脸凝重。刘蓓惨死,刘家的人消失,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他想问问刘蓓,但是自从带着刘蓓头颅离开太岁村,他就再也没见到过刘蓓。
“我记得她家信佛来着,怎么会遇见这么邪门的事儿?”李妙妙说。
“信佛?”姜也猛然抬起头。
“是啊,每年寒暑假她家都要去深山里拜庙,一去就十天半个月。山里没信号,每到那时候我和刘蓓就失联。”李妙妙摸着下巴回忆,“我记得刘蓓说他们要轮流供佛母,刘蓓特不愿意去,有次跟我说的时候还哭了。”
他借口上厕所,关上门打开碟仙字报,试图再召唤一次刘蓓。四周寂静无声,等了许久刘蓓也没有出现。她的尸体已经彻底脱离太岁,大概是心愿已了,彻底离开了吧,姜也心想。
“哥,我看你还是别去了。”李妙妙在外面说,“刘家最近闹怪事,过一阵你再去祭拜刘蓓吧。”
“不,明天就去。”姜也走出来,说。
“啊,为什么?”李妙妙犹豫了一下,“好吧,去墓地应该没啥关系,反正又不是去凶宅。”
“不,我要去凶宅。”
“你找死啊哥!”李妙妙气得两眼发黑。
李妙妙苦口婆心地劝说,姜也不为所动。李妙妙了解他,她哥性子像妈,又固执又冷硬,一旦决定好一件事,几头牛也拉不回来。李妙妙只好妥协,揣着手机出门说要去买十字架和大蒜头。
姜也没管她,继续留在别墅里找线索。他翻遍了他妈的文件资料和藏书,基本都是她早年的研究,没什么价值。姜也又翻到了他妈的病历本,上面记录了许多她的心理诊疗记录,还有医生给她开的药,大部分是缓解焦虑症的精神药品。往前翻,日期越来越靠近2005年,他忽然找到一张妇科检查报告,时间是2005年5月份,大概是她刚从太岁村生还的时候。
上面的超声图片姜也看不懂,直接看下方的结论。医生写着:“病人遭受不明生物袭击,腹部重伤,卵巢受损,丧失生育能力。术后恢复良好,不影响正常生活。”
姜也的目光滞住了,一遍遍检查报告上的墨字,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丧失生育能力”六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眼前。
怎么会呢?姜也今年十八,姜若初怎么可能在05年丧失生育能力?他感到不可置信,继续翻看他妈的医疗记录,前面还有好几张,是她的术前术后的检查报告单和收费凭据。她的确在05年的事件中遭受心理和身体的双重重伤,而且从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不爱他了,原来他根本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他下到一楼,坐在台阶上。斜阳照进落地窗,镜面般明亮的地板上好似铺着绸缎似的红霞。他想起以前的日子来,他妈曾经在这里和同事说笑,说养他就像养小猫,不用遛也不用管,只要每天准备好饭和水就行了。那时他在厨房里给自己热牛奶,听见他妈这么说心里还有小小的自豪,觉得自己懂事体贴,不让妈妈操心。现在想来,原来她根本不想管他,所以他只能做一只懂事的小猫,独自舔毛独自喝水独自吃饭,自己把自己照顾好。
他记起八岁那年,他妈去乡村考察民俗,破天荒带上了他。那时正值乡亲游神,到处喧喧扰扰,人群摩肩擦踵。他和她失散在人群里,他怕她找不到自己,乖乖站在大槐树底下等了一天。他身边经过好多奇奇怪怪的神明,什么三官大帝,黑白无常,八仙八将,还有一个眉心点着朱砂的傩神太子。他等到夕阳西下,爆竹的烟雾散尽,游行的菩萨和神明都卸下妆容各回各家。等淡白色的月亮挂上树梢,她终于找了回来,带着惊讶的口气:“你居然没丢!”
是啊,他没丢,她一定很失望吧。
现在,路灯还没亮,顶端盈盈亮起了一朵小白花似的圆月亮。手机嗡嗡响,是班里同学在讨论高考成绩,他恍然想起来,今天是出成绩的日子。他把群消息设置成免打扰,微信便陷入了一片沉寂。妈妈的微信框被挤到了最底下,他点开她的朋友圈和消息页面,一片寂静。她从来不过问他的成绩,可能连他高考完了都不知道。他心里有一片茫然,心像一片羽毛,没有根蒂,无依无凭地飘了起来。
他不是姜若初的孩子,也不是李亦安的孩子。
他到底是谁呢?
江燃是他的父亲吗,可他又在哪里呢?
“哥!”李妙妙背回来两麻袋的大蒜头,“这些够吧!”
“李妙妙,”姜也忽然出声,“你有没有想过去你亲戚家住?”
李妙妙正埋头点着蒜头,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姜也站起身立在窗边,看淡白色月光下静静的花坛。他说:“妈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我也不是你亲哥哥,你找你姑姑他们照顾你是最好的,我会把爸留下的遗产和股权都还给你。”
“你怎么了啊哥?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李妙妙仰起头,盯着他看,“你脑子进鬼了吗?”
他沉默了一瞬,轻声说:“我不是妈的亲生儿子。李妙妙,我们不是兄妹。”
李妙妙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这两天你不在,我舅和我姑上门来找我,跟我说了好多,说你不是我亲哥,照顾不好我,让我去跟着他们住。他们俩还在家里吵起来,赌咒发誓会对我好。可是哥,你也知道,舅是个赌鬼,姑姑有俩儿子,一个失业在家,一个刚上大学。他们来找我,无非是想要我爸的遗产,拿去赌,拿去给自己孩子买房买车。你说你不是妈亲生的,我也不是,”她吸了吸鼻子,“你什么意思呢?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没把我当过妹妹吗?”
姜也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要我走,我今天晚上就去收拾行李,让我舅和我姑在门口打一架,谁赢了我跟谁。”李妙妙哭了起来,“你们都是王八蛋。妈一走了之不管我了,爸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去查妈的事,死得不明不白的。爸心里只有妈,妈心里不知道有什么。现在你也不管我,你们不管我,我自己管我自己。”
她拖着两个大麻袋,转身就要走。姜也攥住她腕子,“李妙妙!”
她泪眼朦胧地扭过头来,说:“你收回刚刚的话,而且这次去凶宅也带上我,我就假装没听见。”
她哭得脸庞通红,几乎倒不过气来。姜也抽出手帕借她擦眼泪,她用力擤鼻涕,涕泪全糊在姜也的手帕上。姜也叹了口气,这手帕是李亦安送他的,现在算是废了。
“我收回刚刚的话,”姜也说,“但是去凶宅不能带你。”
她继续哭,一声比一声大,声震苍穹。
“……”姜也看着她哭了五分钟,才略略松了口,“我考虑考虑。”
他帮她扛大蒜头,准备回家。这两个包包鼓鼓的大麻袋十分沉,姜也拖了下,没拖动。
“一百多斤,你能行吗?”李妙妙问。
姜也再次尝试,虽然能拖动,但蛮费力的。
“你怎么把它弄回来的?”姜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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