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然撇了撇嘴。
左淮:“行叭。”脏活累活他来干,就不弄脏医生阁下的手了。
李未然弯起了嘴角。
“那我们接下来讨论作战计划。”左淮看向众人,神色严肃道,“在此之前,先确认一下,我们所有人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吗?”
“那不然呢!”洛希道,“「护送公爵长子修利安·泰勒至伊兰顿」。难道有谁不一样吗?”
李未然道:“同一副本不同玩家任务不同,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常见的。”
方十一和学者率先将目光投向画家先生,也就是真·泰勒。
画家为自己所遭受的排挤和霸凌而感到痛苦,他辩解道:“我虽然是泰勒家的人,但我和你们是站在一边的!”
方十一和学者将信将疑地放过了他。
左淮道:“接下来我们必须化被动为主动,我说一下大概的作战计划。”
学者心情激动:“作战计划!我打过这么多副本从来没有过作战计划!都是一路逃过去的!”
画家热泪盈眶:“这就是被称为‘死神’的榜一吗?可我怎么感觉好像被‘死神’拯救了。”
几个脑袋凑到一起,叽叽咕咕讨论起了作战计划。
根据左淮的安排,李未然负责找到修利安·泰勒的肢体,画家和学者负责干掉现在的修利安少爷,洛希和左淮负责牵制昂科船长和大副,最后,由左淮和李未然负责组装修利安·泰勒。
左淮提出了几点细节和要求,最后问道:“还有谁有异议吗?”
“我反对。”李未然这才按住桌子,站起了身,“我反对整个作战。”
方十一道:“为什么?哪里有问题?这个作战计划完美无……”一想到这是一号制定的计划,他立即改口,“这个计划还算不错,姑且可以一试。”
“我认为组装修利安·泰勒并不足以让我们通关。”
左淮靠回椅背,脸上瞧不出半点不悦,只是习惯性地抬手想要推眼镜,却推了个空。
“你是故意等我说完计划才提出反对的吗,医生阁下?”
李未然被一眼看穿,只是笑了笑:“我认为复原最初的‘忒修斯号’才是通关的关键。”
方十一问道:“理由呢?”
李未然看向他:“就是你。”
方十一指着自己:“我?”
“如果通关条件仅仅是组装修利安·泰勒,那么你——工程师的身份将对通关副本毫无用处。”
洛希道:“可也不是所有身份都能够起到关键作用的。比如厨师一开始就死了。”
“但是很显然,「忒修斯船」这个谜面,有双层隐喻,一个是‘修利安·泰勒’,一个是‘忒修斯号’本身,医生和工程师的身份分别对应着这两个隐喻,是解决这两个问题的关键。单独解决掉‘修利安·泰勒’的问题,仍然无法解决海盗的问题,船一样无法走向终点。”
洛希道:“你的意思是,海盗袭击‘忒修斯号’是因为它不是最初的‘忒修斯号’?”
左淮却道:“你的推断似乎有些牵强,医生阁下。我们有泰勒先生做队友,海盗不足为惧。”他指的是画家,泰勒·真。
画家泰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看了李未然一眼,又拨浪鼓似地摇头。
李未然给画家先生丢了个白眼,他这波属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他说:“如果海盗又一次出其不意撞毁‘忒修斯号’呢,牧师阁下?”
“这是你真正的理由吗?”左淮道,“不妨将你的算计全盘托出。”
神经大条如洛希,都闻到了船舱内呛人的火药味。医生和牧师之间火花四溅,危机四伏。
但总得来说,大家其实都比较倾向于左淮的立场,一来,李未然的理由不够充分,二来,李未然提出的攻略工作量有点大,既要复原修利安·泰勒,又要还原“忒修斯号”。
“我怀疑你的主线任务和我们不太一样,牧师阁下。”李未然想了想,“让我猜猜看,会不会是「修复最初的公爵长子,修利安·泰勒」?你想利用我们?”
李未然靠一句话扭转了局势。
众人齐齐看向左淮,那其中不乏质疑和谴责的目光。
方十一愤懑道:“好你个老阴逼!你想诓我们给你打工,还贼喊捉贼反问我们有没有任务不一样的!你很会演嘛!”
左淮目光闪了闪,竟然没有否认,只是看李未然的眼神又多了一分复杂:“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李未然。”
这还是左淮头一次连名带姓称呼他,却是在如此针锋相对的情境之下。
这场讨论会终于演变为左淮和李未然争夺指挥权的战场。这是副本中出现两个以上高手常见的情况,其结局要么是双方分道扬镳,要么是其中一方妥协。
但左淮先入为主,李未然半道杀出,双方的立场都很让人信服。
方十一道:“那不然就投票吧。我选李未然!”他对一号的偏见显而易见。
洛希看了看李未然,又看了看左淮,犹豫不决地走到左淮身旁:“对不起然哥,这次我站左哥。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直觉。”
画家也想去左淮那边,但在李未然的逼视下,还是默默挪了过来。
剩下的学者愁眉苦脸,头疼不已。
经过刚才一番争论,他觉得李未然的理由更加充分,尤其是左淮对李未然的质疑竟然没有反驳没有辩解。况且他个人也更倾向李未然,他觉得李未然看起来更加面善,是那种人畜无害并且乐善好施的好青年。而左淮,毕竟是被称作“三区死神”的男人,和他同副本玩家死亡率极高。
但他想起了自己外挂到手后的第一个占卜,冥冥之中指引着他要去抱左淮的大腿。
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中,他终于一咬牙:“我选牧师。”
三对三,平局。
洛希不禁感慨:“如果厨师还活着就好了。”
大家相对无言,等着看左淮和李未然还有什么说法。
谁知左淮摆了摆手,做出了退让:“听你的。”
李未然走到舱室中央,双手按住桌子,眉眼具是得意之色:“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左淮卸下了担子,神色轻松了许多,抱着右手靠在椅背上,打算听听看这位医生有什么高见,却一个没靠稳,栽倒在地。
“怎么了怎么了?”
“他怎么倒了?”
李未然把他扶了起来,立刻下了诊断:“发烧了。细菌感染,快找抗生素!”
学者道:“这个时代哪有抗生素?”
左淮被送回了房间。
李未然宣布,作战计划的第一步是,找点杜松子酒当作酒精,给左淮处理伤口。
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左淮是不可或缺的战力,缝修利安也全要靠他,必须得先把他抢救回来。
众人一致认定,左淮是被李未然气晕的,所以李未然理所当然被留下来看护伤患。
这下可糟了。左淮半昏半醒,发现床头有人,险些将他当场绞杀。
“怪不得叫‘三区死神’,烧成这样还这么能打。”李未然揉着被勒红的脖子,递来一杯杜松子酒,“来点?”
“不喝酒。”
“这个时代没有青霉素,也没有磺胺。古代埃及人用杜松子酒消炎杀菌,多少有点作用。”
左淮沉默片刻,道:“我怕你给我递墨水。”
李未然咧嘴一笑。他把酒杯放回床头,“笃”地一声响,随后再无任何声音。
夜晚安静极了。月光透过狭窄的窗洒进船舱,染白左淮的衣袖,李未然的指尖。也许是月光,也许是船的摇晃,让左淮眼神迷离。
“李未然。”
李未然闻声动了一动。
“你在打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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