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白无常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后背噌地蹿起一层细汗,忍不住道,“这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想出来的,他绝对研究了很久,这货疯了,他想干什么?他真是我认识的那个神棍吗?”
远处站在神像下的祭司蓦地瞥过来。
“大人?”附近的巫觋看懂祭司的意思,立即向黑白无常藏匿之处围过去,喝道:“谁在那里?!”
黑白无常没想到祭司的感知如此灵敏,两人对视一眼,暗中运功,准备杀出去。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似有来者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接着守卫们拔刀出鞘——
“神殿圣地,不容放肆!”
“滚开!”
“啊……”
一道凶悍的妖力劈开神殿大门,门扇刹那洞开,初生的旭日光芒灌入殿中,照亮满地血色的祭纹和狼藉的残尸,触目惊心。
“你们……你们干了什么?”
闯殿之人身材纤细,却手持一杆雁翎枪,连挑七八个挡路的巫觋,冲到祭坛前,看着地上的残尸,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白谷华……阿华……”
竟是一个女孩。
祭司咦了一声,金扇合拢,在掌心敲了敲,似笑非笑:“姑娘,就这么闯入别人正在密谈的神殿,是不是不太礼貌?”
话未说完,只听一丝破风声,枪尖已经抵在祭司的咽喉。
巫觋们登时大乱。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礼貌问题了。”祭司的声音依旧淡定从容,用金扇戳了戳枪杆,“这似乎是智商问题。”
女孩哑声:“你献祭了阿华……献祭了我弟弟?”
“原来他是你弟弟,”祭司唏嘘,“他为妖界的未来献身,你作为姐姐,应该为他感到无上的荣耀。”
“你杀了他!”女孩控制不住地吼了出来,声音残破嘶哑,已然泣血,“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就说了,这是智商问题。”祭司懒洋洋地笑了一声,只听一声裂响,枪杆从被金扇触碰的地方开始寸寸崩裂。
女孩一怔。
下一秒,神殿中泼出漫天血瀑——枪杆化作齑粉的同时,浓烈硝烟从女孩体内暴冲而出,刹那间,血肉横飞。
祭司哗地展开金扇,遮在面前,挡住迸溅的血污,另一只手抽出佩剑,优雅转身,稳稳接住被炸上半空又掉落下来的头颅。
女孩脸上惊愕的表情仍然栩栩如生。
祭司看着女孩,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意味不明地轻声道:“白谷氏的姐弟,感情都很不错嘛……”
白无常浑身一颤,经脉中鬼炁涌动,几乎控制不住要冲上去撕裂这个祭司。
一只手突然按在他的肩上,强大的威压从掌心传来,硬生生将他即将暴走的鬼炁按了下去。
白无常认出这股威压,诧异回头,见到一抹黑影在身侧闪现,只一瞬的时间,自己和黑无常就被一起提了起来,无声无息地带出了神殿。
阴天子将黑白无常带到一个偏远的院落,院内静谧整洁,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崔绝正悠闲地坐在走廊里,手边摆着一篮子新鲜草药,从中拿出一片叶子,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送进了嘴里。
“!!!”白无常无语:“你瞎吃什么?别把自己毒死!”
崔绝摸了摸眼上的鲛绡:“这话可真精准,确实是瞎吃。”
白无常:“哎!”
“但不会毒死自己的,”崔绝十分可爱地歪了下头,嗲声嗲气,“因为我早已经死了呀。”
阴天子:“哼。”
“哈。”崔绝笑起来,用手指捻起草药,对他们晃了晃,“常言道久病成医,我多少也懂些药理。”
白无常并不十分相信,无他,因为他曾亲眼目睹这位自称懂些药理的判官大人给牛头公诊出喜脉并大笔一挥开出了十八罐奶粉的药方。
黑无常落地之后,就立即在院落中里里外外巡视了一番,回来,疑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崔绝:“山下的鬼差没有告诉你们吗?”
“他说你们去神殿了,你们不是来找破执君的吗?”
“是啊,”崔绝放下草药,叹一声气,“我们在巫祝氏族地没有找到破执君,便来这里碰碰运气,这里是妖岐医盟的总部,我想,他既是妖医,应该会来这里转转吧。”
黑无常:“这是妖岐医盟的总部?怎么没有人?”
崔绝:“这是总部的药圃,早晚会有工作人员来浇水施肥的,白掌司,到时你要藏好哦,你最聒噪,小心被发现。”
白无常:“……”
刚才在神殿中,眼看着祭司谈笑间将一个女孩灰飞烟灭,他鬼炁暴走,差点就被发现。
不知道该夸崔绝算得准,还是该骂他那张乌鸦嘴百试百灵。
“哎?”崔绝对他的沉默感到吃惊,“怎么不说话了?”
白无常:“……”
崔绝想了想,转向黑无常的方向:“分开的这段时间,出什么意外了吗,我感觉你们两个的情绪都不对劲。”
阴天子:“不要多费神。”
“关心一下同事嘛,”崔绝对他笑了笑,“我们四个在妖界相依为命,人生地不熟的,互相多关心一下啦,再说,这里如此无聊——无聊得我都开始瞎吃药了——听听他们的故事,打发时间啊。”
白无常无语:“后面这句话不说出来你是会憋死是吗?”
崔绝细长的手指在草药篮里翻了翻,捻出一个紫色的果子,擦了擦,递给白无常:“来,润润嗓子,开讲。”
白无常盯着那玩意儿:“……不会有毒吧?”
崔绝:“涤尘草的果实,清魂润灵,是妖医用来炼制元一凝华丹的材料,三十年才结一颗,十分珍贵。”
“嗬!”白无常将果子放进嘴里。
黑无常忍不住感叹:“三十年才结一颗,这种植物的繁衍竟然如此艰难,怪不得这么珍贵,我从没听说过元一凝华丹,想必也是太过珍贵的原因。”
“啊,当然不是,”崔绝道,“我瞎编的。”
“!!!”白无常跳起来。
崔绝:“别妄动真气哦,那玩意儿说不定有毒,一动真气就会爆体身亡……”
“……”白无常脑中蓦地闪回过女孩爆体的画面,浑身一僵,片刻后回过神来,泄愤式踢了一下崔绝的椅子,低骂:“要不是陛下在这里,我一定会揍你的。”
崔绝讶异:“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白无常顿了顿,靠在走廊的柱子上,仰天重重叹了一口气,将他们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情详细复述了一遍,包括在黑渊氏族地的遭遇和神殿中的那场招魂。
崔绝听得十分投入,末了,还兴致勃勃地发问:“你说,黑无常有未婚妻?黑夫人的亡魂在哪里?已经转世了吗?”
“???这是重点吗?”白无常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去你爷爷的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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