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低落的时候听一首振奋的歌会让人抖擞精神振作起来,伤心的时候听一首欢快的歌就能不自觉笑出声。
一首歌能影响牵动无数人的心绪,随时随地,哪怕是神明都很难做到吧?但是只要他站在舞台上,那一刻他就可以短暂的、超越神明。
Skye的粉丝在柏林唱出那首歌之前,大多只是看颜而已。
这种喜欢也是真实的,但是在生命里留下的意义不同。
那一首歌,哪怕不是skye的粉丝,听完也会动容。
那是真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舞台,这种描述或许听起来很假,但那种难以形容的感染力,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想要流眼泪。
在心里涌现出来的声音告诉每个听到这首歌的人,坚持下去。
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
“她后来站起来了,对吗?”
病房里响起第二道嗓音,微微带着点缺水的沙哑。
柏林下意识回答了一句“嗯”,才猛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来。
整整七天,塞西尔睡着的样子快要在柏林眼里留下烙印了。
他愣愣地看着塞西尔慢慢偏头,淡色的瞳孔倒映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好久不见。”
塞西尔浅浅地笑了一下,笑容陌生又熟悉。
“我听到了。”
“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我也希望,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你。”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95章
◎带你熟悉我的世界◎
柏林晕乎乎地懵了一会儿, 抬手在自己脸上捏了一把,觉得有点痛。
连续三天梦到类似的场景,每次醒来都失望落空, 由不得柏林不谨慎。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柏林醒着的时候一直许同一个愿望, 总觉得眼前的塞西尔是湖里那个骗猴子捞的月亮。
他又转移目标,很冒犯地在塞西尔的注视下,郑重地捏住了他的一小块脸颊肉,充满期待地小声问他:“有没有知觉?”
塞西尔维持着被捏住半边脸的状态, 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柏林见对方不吭声,下意识松开手,在对方脸颊上小心戳了两下。
“这次做的梦还挺真实的……”他小声嘟囔, 又摸了摸对方的眉毛, 捏了捏对方的鼻梁,就在塞西尔视线下移时, 他转而换了个方向, 揉了两把塞西尔的头发——
嗯,比他想象的发质要硬一点诶,没看上去那么柔软。
柏林突然一顿, 迟疑地将指尖凑到鼻尖, 一脸纠结地试着嗅了嗅。
……没有味道!
塞西尔至少七天没洗头了, 这个塞西尔肯定是假的, 是梦!
莫名感觉到被嫌弃了的塞西尔:“……”
他默默抬手,下意识也想拽一缕自己的头发闻一闻, 摸到短发反应过来自己闻不到后, 又不习惯地晃了晃头。
嗯, 短发很好, 脖子支撑脑袋都变得轻松了。
就在柏林研究梦里的“人形手办”研究得不亦乐乎时,塞西尔放弃确认自己有没有异味,按下柏林在自己脑袋上乱动的手:“柏林,你没做梦。”
“……真的?”哪怕认定是在做梦,柏林也依然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他点头:“那你证明一下,我就相信。”
塞西尔默不作声地思考了片刻,看着柏林微微偏过头。他顶着一头被柏林揉得乱糟糟的黑发,满脸认真地盯着柏林看了一会儿。
就在柏林以为塞西尔放弃了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柏林意料之外的动作。
柏林感觉到肩膀一沉,上一个这样将脑袋熟练搁在他肩头的,是邻居家养的那条大金毛。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环绕在他的呼吸间,这是一个自然到来不及有什么反应的拥抱,太过自然,以至于没有任何排斥或是抵触感。他隔着对方有些发皱的棉质T恤,隐约感受到有力的心跳,砰砰作响。
太过猝不及防从而傻眼的柏林一动不动,脑子里乱糟糟的,胡乱地闪过一些乱七八糟没有逻辑的念头:一直打营养液还能醒来就有力气坐起来,果然是梦吧?啊,他好像也不能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来判断……忽然不确定,梦里的他有没有心跳,以前的他是否有现在这样温热的体温。
闪过的很多个念头里,唯独没有推开。
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点点,小小的、连柏林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原因的高兴。
塞西尔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寻常,好像真的在给证明方法,而不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如果是梦,那你努力看看能不能醒吧。你不醒,我就不松开。”
他说话时的气息不可避免地落在他的颈项间,柏林的耳廓像被挑衅的猫咪一样抖了两下,但不是因为排斥。
柏林只觉这句话漏洞百出,每个字都有问题。他一时间思路卡壳,语言系统也出现混乱:“呃,不对,你在我的梦里,不应该听我的吗?”
塞西尔抱着他的手收紧,很坚定地回答:“嗯,不听。”
柏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莫名其妙地傻笑了一下:“……噢。”
他突然觉得塞西尔此刻真的很像邻居家那只大金毛。平日里天天见时不甚热情,后来他隔一个学期才放假回家,拎着箱子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正在院子里散步的大金毛就兴奋地朝着他直冲过来,一个飞扑。
天知道,那时柏林对大金毛久别重逢的思念之情毫无预料、招架不住,差点被大金毛一个热情的熊抱撞飞出去。
那时柏林满头雾水地抱住大金毛,揉着它的狗头,忍不住失笑。
天天见的时候不觉得,原来分开了一段时间,大金毛会这么想念他。
柏林陷入回忆中,无声乐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塞西尔眼底盛着雀跃,正在为柏林没推开他偷偷开心。他维持着平和的声线,询问半天没再说话的柏林:“在想什么?”
柏林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在想我邻居家的大金毛。”
怎么也没料到这个回答的塞西尔一愣:“……大金毛?”
柏林习惯性地给塞西尔解释:“噢,就是一种大型犬。”
塞西尔继续茫然:“……大型犬?”
柏林在梦里当老师已成惯性,很有耐心:“就是一种体型比较大的狗啦。”
塞西尔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狗?”
柏林完全是顺口回答,傻笑了一下:“因为现在的你跟它有点像啊。”
塞西尔:“……………?”
塞西尔直觉这跟他想要的回答似乎差别有点大。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略过这个话题,不再深入讨论。塞西尔松开柏林,虚按着床头的呼叫铃:“好了,你不信的话,我按铃护士就会过来。见到护士,你就知道不是梦了。”
在柏林有点神游的思考“他竟然知道护士铃”时,塞西尔很干脆地抬手按了下去。
没过两分钟,房门就被敲响了,护士推门进来时风风火火的:“怎么了,病人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说到一半时已经走到了柏林背后,正在思考中的柏林如梦初醒,意识到好像真的不是做梦,随即秉持着爱豆的职业素养,完全是条件反射,迅速抓起床头桌上的帽子一把扣在了脸上。
护士:“……?”
临时用帽子捂住脸的柏林后知后觉略有尴尬,正想该怎么解释自己突兀的行为,就听到塞西尔的声音淡淡响起:“不好意思请别介意,我的朋友有点社恐。”
护士恍然大悟的声音传来,很体贴的没有多问:“好的。”
她很快将注意力放在病人身上,能听得出一点讶异:“你醒了?感觉有什么不适吗?算了,稍等一下,我去叫医生来给你检查检查。”
塞西尔:“谢谢。”
柏林默默维持着把帽子扣在脸上的姿势,也低声跟匆匆离开的护士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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