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先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邵青扬又叫道。
袁知幸有些烦躁,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她停下了脚步,不过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还有什么事,能一次性说完吗?”
邵青扬脸变得有些红,他挠了挠后脑勺,吞吞吐吐道:“他们说姚棠棠针对你,是因为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那个,其实我对你也挺有好感的,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交往试试。”
听到他的话,袁知幸简直气笑了,“你要是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在这里和我说胡话。还有,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上次就是碰了你我才倒霉的。”
说罢,她没有再看邵青扬的表情,转身就走。
这下袁知幸真的是又气又恶心。
她原本就不想来这学校读什么劳什子高四,结果遇上这么多糟心事,她下楼后,直接给徐韫玉打电话,“妈,我不想上学了。”
“你这孩子,怎么又说这样的气话?不是都商量好了,高四好好学习,明年一定上燕大吗?这都没多久要高考了,哪有说不上就不上的?我和你爸都老了,我们也没有别的心愿,就指望你能出息。你的心思就是不放在学习上,不然今年怎么可能落榜,这个学校可是我们千挑万选……”
没听对面絮叨完,袁知幸挂断了电话。
讲述到这里,袁知幸握着水杯的指关节有点发白。
她抬起头看向江炘遥,眼神有些空洞,“我妈总是这样,从来不问原因,也不愿意听我说话,只要我提出任何一点不符合她心意的要求,等待我的就是道德制高点上的指责。”
她笑了一下,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其实我今年高考成绩六百五十八分,上燕大很危险,但其他学校没什么问题,我本来想填沿海的一所大学,可他们把我的志愿全部改了,只留了燕大一个志愿。显而易见,我没录上,落榜了。不然我这学期已经上大学了。”
江炘遥点了点头,没有评价此事,只是问道:“然后呢?”
袁知幸平复了情绪,又继续往下说。
拒绝了邵青扬之后,袁知幸接下来两天便没有再去天台午休,也没有再见过他。
一切风平浪静。
直到昨天晚自习时,姚棠棠突然在班级里发糖,说是庆祝她和邵青扬复合了,她才知道他们复合的消息。
为了炫耀,姚棠棠还特意给袁知幸抓了一把糖,又阴阳怪气刺了她几句,眼神别提多得意了。
想到前天还在说要和她交往的邵青扬,袁知幸恶心得够呛,直接把糖扔进了垃圾桶。
见袁知幸把糖扔进垃圾桶,姚棠棠并不生气,反倒像个斗胜的孔雀,开着屏笑眯眯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恶心的两人重新凑成一对,袁知幸以为事情终于结束了,谁知道晚上她回到寝室,正准备睡觉时,刚和邵青扬煲完电话粥的姚棠棠却突然神经病发作。
“袁知幸,你这个贱人!”
袁知幸皱着眉看过去,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姚棠棠怒不可遏,“扬扬都告诉我了,最近你天天上天台,到他午睡的地方去偷窥他,前天还不要脸的和他表白,你真他妈不要脸!”
听到这番颠倒黑白的说辞,袁知幸都惊呆了,“这是邵青扬说的?”
“怎么?心虚了?”姚棠棠愈发生气,“我就说你是个贱人,勾引我男朋友不说,居然还敢告状告到我爸那里去!我今天非得教训你不可!”
这时突然从侧边伸出一只手,把袁知幸放在床边的手机抢了过去。
邹婧拿着她的手机到姚棠棠身边邀功,“棠棠,我拿到她手机了!”
“把手机还给我!”袁知幸跳下床去夺自己的手机。
姚棠棠拿起袁知幸的手机,嗤笑了一声,“你家是穷鬼吧?用这么垃圾的手机。”说着她随手一扔。
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阴阳怪气道:“哎呀!不小心摔碎了,回头我赔你两百块钱,你拿去修手机应该够了。”
袁知幸气得青筋直冒,不过到底是不想和她发生武力冲突,毕竟自己孤身一人,而姚棠棠又那么多帮手。
她吸了口气,弯身想把手机捡起来。
但显然姚棠棠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这时突然一只脚踹在袁知幸膝弯上,这一踹用了极大力气,她猛地朝前摔去。
“哐当!”
她的头撞在阳台旁边的窗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撞得她头昏眼花。
但姚棠棠并没有想就这样放过她,她转头朝寝室其他人说道:“按住她。”
袁知幸撞得很疼,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便又被其他四个人七手八脚按在了地上。
她一个人,哪里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于是,袁知幸稍稍清醒一点,试图解释自己和邵青扬没有任何关系,但姚棠棠显然已经认定了事实,不管她说什么,迎接她的都是更加剧烈的殴打和谩骂。
见解释不通,袁知幸便开始呼救,可这更激发了姚棠棠的怒意,她当即叫人堵上了她的嘴。
堵上袁知幸嘴后,姚棠棠扬着眉毛,抬手给了她两耳光,笑道:“小贱人,你不是喜欢勾引人吗?是不是缺男人不行?那好,我就成全你。”
“邹婧,去把拖把拿来。”
随后又指着压住袁知幸腿的两名女生,“你们两个,把她裤子扒下来!”
猜到自己可能会面临什么,袁知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里露出哀求的神色。
然而这丝毫没有激发姚棠棠的同情心,反倒让她更加兴奋起来。
第185章
这场凌辱长达整整三个小时,袁知幸印象最深刻的却不是身体遭受的痛楚,而是这几个朝夕相处的室友脸上那些恶毒的快意笑容,和眼里毫不加以遮掩的直白恶意。
恍惚中,她听见她们欢呼着喊道:“掐死她,掐死她!”
在一片笑闹的声音中。
袁知幸不记得是谁的手掐在了自己脖子上。
她只隐约记得当时阳台外面有雪被吹进来,落在她额头上,有点凉。
“我以为我死了。她们可能也以为我死了,便把我抛尸了。
“但我醒了过来,我还活着。
“不过,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只知道周围很黑,我摸遍了四周,都没有找到出口在哪,然后便来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袁知幸的回忆就已经到了尾声。
她此时全身都在颤抖,显然这份经历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但她并没有流泪,只是有些疑惑,她偏着头,盯着杯子里的水,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江炘遥。
“我不明白,我明明没有招惹过她们任何人,为什么她们会对我产生如此大的恶意?难道,我真的做错什么了?”
店铺里安静下来,只有博古架上的钟摆声在有规律地摆动着。
江炘遥目光落在少女颤抖的双肩上,缓缓开口,“在一堆粉色的花朵中,突然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花,还开得如此艳丽,那它在粉色花朵心中,便是有罪,这与它本身对错无关。所以,不必怀疑自己。”
把江炘遥这番话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袁知幸突然释怀了。
是的。
她没有错。
错的是姚棠棠的嫉妒成性,偏执无理,邵青扬的谎话连篇,邹婧的为虎作伥,其他人的助纣为虐。
所以,都是别人的错误,她没有因此必要怀疑自己。
想明白后,她的身体终于也放松下来,不再发抖,萦绕在她身上的沉重气氛也散去不少,她弯起眼睛朝江炘遥笑,“我知道了,谢谢老板,你真会安慰人。”
袁知幸是个漂亮的女孩,哪怕现在满身狼狈,笑起来也格外好看。
江炘遥微微点头,“不客气,客人,你想买什么呢?”
思考了几秒钟,袁知幸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我想从现在的地方安全出去,还想要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受到报应,最好能把我受到的伤害同等返还回去。”
光是让他们负法律责任,那样太便宜姚棠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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