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泗看着他,“不是。”
他这答得斩钉截铁,李春光当然是不会再对这方面做什么猜测了,他又问道,“在车子撞向山壁的时候,他有什么异常吗?”
簿泗一听他的问题,琥珀色的眼珠子突然一亮,他阴恻恻地扯起嘴角笑了,好像觉得李春光这问题问得很好。
李春光受宠若惊地缩了一下,这张脸笑起来,真的好可怕。
簿泗顶着一张诡异的笑脸,不答反问,“你会做噩梦吗?”
“啊?”李春光顿时惊慌地看着他,脸白得吓人,绿色的瞳孔微微颤着。
簿泗没有再度发问,只是盯着他。
李春光只是撑了几秒就撑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在簿泗面前根本不能装疯卖傻。
那个每天买蜡笔玩的男人,跟面前这个随时随地就会把他弄死的男人完全是不一样的!
“……会。”李春光答得有些不甘心,但他只能据实回答。
“关于过去还是未来?”簿泗继续问道。
李春光眼神晃了两下,本来就白得让人想要泼翔的脸这下更白了,连原本红润的嘴唇都泛青了。
果然,簿泗发现了……
第117章 隐藏
八年来,对于簿泗,李春光一直认为自己跟别人的看法不一样。
别人都以为簿泗是武力值up爆表,脑力值很down的人,就连孙家人都是这么认为的,那个崇拜簿泗的孙示擎也不过仅仅是崇拜他的力量而已。
几乎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认为,簿泗空有一身绝无仅有的自愈异能,精神力强大,至于其他方面,估计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一般,简单来说,智商情商都低。
可李春光不这么认为,早在八年前,簿泗捏碎他的手指时,他就知道,这男人不是空有武力的。
当时他做的那么隐晦,至少,自己那张僵硬化的脸肯定是不会做出什么暴露内心想法的表情的,但这男人几乎一眼就看透了他当时的想法,话不多说直接就把他往死里摁。
之后他发现簿泗若有若无的威胁他必须认认真真地,倾其所有地教导宫三昼暗系异能时,他就百分百的确定了,簿泗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心里斟酌半天的李春光最终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他不想死啊,于是他只能乖乖地回答了,骗,他是不可能骗不过去的。
李春光声音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关于过去……”
簿泗收起嘴角处那诡异的笑,继续问道,“过去的什么?”
李春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绿色的眼珠因为情绪激动而变成深绿色了,但他仅仅坚持了几秒而已,最后还是诚实地回答,可他故意答得迷迷糊糊的,有些蒙混过关的意思,“过去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太好的回忆……”
“平时呢?”簿泗仿佛并不在意他的含糊回答,只是继续下一个问题。
李春光立马就瞪圆了眼,好像见鬼一样地瞪着簿泗,嘴里的两排牙齿上下打着架,他像是受刺激般地大力地喘息了几下,隔了一会儿,他才像斗败了的野牛一般,垂头丧气的,“也会……”
“关于什么?”簿泗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明明对方都一副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样子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刨根问底。
“现实中的……随便随便……什么东西……”李春光支支吾吾地答得很是不情愿,他刚刚还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虽然含蓄却一针见血呢。
现在他只想呸自己一脸,您看看这位啊,这位才叫真正地含蓄得一针见血啊!
“嗯。”簿泗似乎现在才听出了他的不情愿,终于放过他一般地用长长的眼睫毛扫了他两眼,示意他可以一心一意开车了,随即低头去察看宫三昼的情况,顺便还放下了前座和后座之间的隔板,将李春光远远地隔开了。
被放过的李春光大大地松了口气,他真怕簿泗继续问下去,他可没有把伤口剥开给人看的嗜好,更何况,这可是暗系异能者的秘密。
这次,李春光不用再盯着后视镜看了,反正他什么都看不到,他坐直身体,摆正视线,只专注于开车。
过了会儿,李春光不安分的脑海中又忍不住想起孙示武的那句话……
也许,八年前的那个传闻倒不一定是假的呢。
第118章 无能
隔板完全放下后,簿泗才将宫三昼从严密的包裹中完全露了出来。
簿泗盯着怀里这张惨白的脸,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当时那孩子自废了所有精神力后,就是这样躺在他怀里的,了无生气。
“关于过去不好回忆的噩梦吗?”簿泗摸着宫三昼的眉眼,生怕把他弄醒了般的动作轻柔无比。
想了片刻,簿泗能猜到的也就只有宫三昼在宫家的过去了。
会让这孩子那么害怕,哭得那么伤心的过去,到底是谁造成的呢?
是怎样的噩梦会让这孩子吓成那副模样,甚至都吓得异能升级了呢?
生父宫骋,生母白若岚,同父异母的兄长宫钺战,姐姐宫月筝,还有宫家前主母,李雪娇。
八年前,在没有进入A基地之前,簿泗曾经带着宫三昼搜集了三个月的物资。他也专门带着宫三昼去了宫家,趁着那孩子搜集东西的时候在那大房子里晃了一圈。
根据宫三昼在这房子里的生活痕迹,簿泗并没有看出什么。毕竟,宫家从没有在物质上短缺过宫三昼。
既然如此,那就找个机会去H基地看看吧。
簿泗不爱动脑,想罢,他便将事情全数抛到脑后,伸手把宫三昼搂到了自己的肩头上。
簿泗闭着眼贴近少年的脖颈间,他的鼻尖唇上全都是少年柔软嫩滑的皮肤,他深吸了口气,动着嘴唇,几乎是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含在嘴里说完的。
也许除了他自己,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不知何时,枕在簿泗肩头上的宫三昼已经睁开了眼,那双桃花眼长而不狭,眼角向内抠出锋锐的弧度,眼尾漂亮得让人心慌,两颗黑色的眼瞳就像两潭填满枯骨的死水,黑到了尽头。
渐渐地,沉浸在少年脖颈之间的簿泗感觉到有两只手环上了自己的腰,就像他之前对宫三昼做的那样,那力道将他锢得紧紧的,甚而让他觉得有些疼了。
簿泗任由那双手的动作,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直到他脖子上有一抹热乎乎的气息涌了过来,随着那湿湿的触感,一排冰凉尖锐刺了上来……
最终,簿泗的腰没有被折断,他的脖子也没被咬出血,除了疼痛,他没有受到别的伤害。
簿泗静静地等了半天。
最后,他的脖子处被埋上了一张冷冰冰的小脸。
感觉到几滴暖暖的水滴浸了下来,簿泗这才有了动作,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怀里的半大少年整个抱起,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将人置好后,他才伸手轻轻拍着宫三昼的后背,像往常一样,哄哭泣不止的他重新入睡。
簿泗知道,宫三昼又做噩梦了。
这个被众人惧怕的男人也终于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了。
簿泗知道这孩子很拼命,这孩子八年来为了变强付出了多少他是知道的,宫三昼的底子比谁都差,精神和身体上所受的疼痛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簿泗也知道宫三昼很倔,所以他从不在明面上出手。
每次宫三昼出任务,他都不会知道,应该待在家中等他回来的簿泗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
八年来,簿泗看到过很多次,这孩子因为碰到有趣的东西而露出笑容,嘴里念着,‘我要拿给簿泗看看。’
就在前天,他还看到单独出任务的宫三昼明明双腿都断了,却还要让孙示武先治好他瞎了一只的眼睛。
他看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所以他越来越无法离开这个孩子,他愿意隐藏起来,愿意做出这孩子喜欢的样子。
一直以来,簿泗都以为自己已经对宫三昼了若指掌了,可现在,他被现实狠狠打了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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