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或许有些极端,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至少这样的效果对阿舍尔来说是喜人的。
冰天雪地之下,能够使用到精神力的项目太过稀少,受到云端之上高级虫母的精神力屏蔽做启发,阿舍尔尝试自己研究精神力的使用办法,首要的第一个就是类比特殊情况的危险预警。
在毫无理论研究和实践基础的匮乏情况下,曾经能在实验室待一个月都不出门的阿舍尔发扬了他的研究尝试精神。
经过第一天把精神力一口气耗尽到引发超强假性情热期,又叫着旦尔塔帮自己解决后,阿舍尔再一次提上裤子不认人,窝在小怪物怀里潮红着一张脸,就开始继续研究稍有充盈的精神力。
至于被虫母勾得小腹滚烫、活巢不停翕动的旦尔塔,只能垂着尾勾保持安静,近乎痴迷地盯着深色认真,眼瞳里几乎绽放出一股光的青年。
那股光不同于任何来源于自然的明亮,而是刻在青年灵魂深处的坚持。
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甚至那一刻旦尔塔仿佛看到了青年正在闪耀着的灵魂。
在子嗣持续为祂的虫母所着迷的时候,阿舍尔戏剧性地反复经历一个诡异的车轱辘圈——
使用、探索精神力并耗尽,被迫触发假性情热期,找“工具虫”旦尔塔纾解休息,精神力充盈,使用、探索精神力并耗尽,被迫触发……
来来回回数次,在阿舍尔感觉自己的皮肉都快被旦尔塔嗦掉的时候,终于颤颤巍巍地拥有了一个半径为5米的精神力预警。
聊胜于无。
虽然算不上是大成功,但对于现阶段的阿舍尔来说是十足的进步。
从第一次尝试的5米半径精神力预警,到他无数次被拖进假性情热的潮水中,直至现在,阿舍尔已经可以放出一道半径为20米的精神力预警,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
为防止雪崩降临,这片浩瀚的雪原雪山必须尽可能保证安静,小怪物看似庞大笨重的躯体于积雪上行走时,总有种不可意思的灵便感,甚至比阿舍尔更加轻巧。
从狩猎地点离开后,旦尔塔带着虫母和手里的猎物来到一处隐蔽的冰洞,才一靠近,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就接连不断地响起,像是某种生物拖拽着肢体在地上蠕动一般。
阿舍尔拍了拍旦尔塔的脑袋,就被对方默契地放了下来。
小心落地走过积压了多年的厚重白雪,在冰洞不远处有数座由大型冰块堆砌起来的牢笼。
阿舍尔走近,目光落在其中——
是机械鸟。
更详细来说,是被彻底分解成不同部位的机械鸟——脑袋、翅膀、躯干、鸟爪;然后又将不同个体的相同部位分别关在一起,造就了这样一个看似恐怖的冰雪牢笼。
非常的不人性化,但同样也非常的有用。
阿舍尔选择的雪原腹地内,极端气温和冰雪环境确实有阻止机械鸟追踪的作用,就冰块牢笼里关着的这几只,还是在一天前略有跌撞飞来的。
这群远道而来的机械鸟凭借着虫母身上愈发浅淡的香味,近乎辗转多时才追踪到这里。
从最常见的温带气候进入极端温度下的冰山雪原,不止机械鸟本身的嗅觉受到影响,就是嵌合在翅膀、躯干上的机械元件也同样会变得不稳定。
原本速度极快、难以被捕捉到的机械鸟硬生生在环境的拖累下,战斗力锐减,给势单力薄的阿舍尔创造了一个极好的反击机会。
于是,在虫母记仇性极强的命令下,曾在上几次读档中扯烂伽玛翅膀,啄伤乌云的眼睛,几只合力把阿尔法掀翻的机械鸟们被狠狠地连坐报复了。
不死不灭、就是变成肉泥也要爬向虫母的机械鸟失去了自己赖以行动的身体部位,只能在分割开的冰块牢笼里不停撞墙。
血液寄生的深红触须萎靡地盘踞在怪鸟的眼球上,像是脱水了的植物,活得不太行,但也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真命大啊……
青年压平的嘴角是近乎锋利的坚冰。
……既然这样也死不了,那么阿舍尔不介意做个推波助澜的魔鬼,省得这群机械鸟惹人厌烦。
“旦尔塔,把它扔进去。”
站在雪地里像是个白面汤圆的青年清冷冷出声,被护目镜遮挡的铅灰色眼瞳中满是漠然。
被练习使用麻醉弹放倒的猎物不是虫母和子嗣的午餐,而是专门为机械鸟们准备的改良版死刑——
雪原恐颌猪,史上最大的巨猪偶蹄科动物,远古时代极其典型的杂食性物种,牙齿坚硬,咬合力惊人,凶残至极,曾被称为“恐怖猪”[2]。
食腐肉,坚果,树根,以及大型素食动物,想必对于恐颌猪而言,免费的机械鸟大餐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谁能不爱天降的免费午餐呢?
体重按照吨数计算的巨大家伙被旦尔塔轻轻松松提着放到了冰牢里,阿舍尔后退几步,下一秒就被小怪物扛着坐在肩头,以拥有绝佳的观测视角。
时间推移,只使用了最小分量的麻醉剂缓缓失去效果,原本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雪原恐颌猪也逐渐在机械鸟各部位的窸窣声下睁开眼睛。
是猎物……肉、好多肉!
好多好多好多!能一直吃到饱了!
恐颌猪对猎物的贪婪显而易见,阿舍尔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使用精神力的机会,他以稚嫩的精神力触须和恐颌猪架起沟通的桥梁,暗示般传递了信息——
吃吧。
快吃吧,这些都是属于你的。
被猎物和饥饿迷晕大脑的雪原恐颌猪根本无暇思考这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基因里存在有对食物异常强烈欲望的它此刻昏头至极,黏稠的唾液自獠牙两侧流出,眼睛几乎被染成猩红。
簌簌簌!
是疯魔到在危险境地下,依旧想翻出冰块牢笼去找到虫母的机械鸟部位。
坐在始初虫种肩膀上的青年眉目冷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尊只存在于古神话里的玉佛,漂亮的五官上不染分毫触动。
恐颌猪动了。
麻醉药剂过后的杂食性猎食者颤颤巍巍站起来,它贪婪地扫过满地跑的猎物,巨嘴一张,便将一截掺着机械元件的翅膀咬到了口中。
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回荡在过于安静的雪原之上,被风雪侵蚀的金属零件比不过恐颌猪的牙齿,很快就以一种野蛮的架势吞入腹中。
冰块牢笼里的机械鸟的各个部位在减少,一如当初巨蛛活吞的结果一般,被吃到肚子里的机械鸟再跳腾,也无法挣脱生物的消化器官出来作恶。
等待它们的是漫长消化后的排遗,以及成为粪便后被分解为大自然的养料。
等最后一块“食物”消失于恐颌猪的嘴里后,旦尔塔准备在虫母先前的指示下,将另一个冰牢里的机械鸟部位提出来。
“等会儿,带我一起下去。”
“……听妈妈的。”
曾经会反驳危险的小怪物,自虫母最近的行为中窥探到了对方藏在骨子里的坚持,便不再多言,只尽可能地做好妈妈交给自己的任务。
阿舍尔拍了拍始初虫种的脑袋,掌心下的舌红清清透透,在日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晕。
先前在松林中与巨蛛赌博性的合作交易,让阿舍尔生出了一点别的想法,既然虫母的精神力可以当通用语,那他的家族成员是否可以扩大到其他的非虫族生物呢?
比如来点家族外编成员?
反正模拟器解说家族意义的时候也没说不行。
模拟器:。
野心充盈了阿舍尔的胆量,被裹成汤圆样儿的青年在始初虫种的肩头发号施令,坐着整片雪原上最鲜艳的“坐骑”出现在恐颌猪的眼前。
面对足以咬断人类脊柱的雪原恐颌猪,阿舍尔在旦尔塔极为不赞同的视线中滑下来,在对方的保护下走到了冰砖之前。
勉强饱腹的恐颌猪依旧四溢贪婪,虫母不在它的食谱内,它也从未见过虫母,但并不妨碍杂食性的它对任何能吃的肉垂涎欲滴。
直到它被小怪物呲牙吼了一顿。
恐颌猪:吓得猪差点把饭吐出来。
在一看就知道不适合当食物,且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始初虫种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雪原恐颌猪决定管好自己的眼睛,面对这位,它是真的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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