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图之趴在阳台上撑着下颚瞧着纷落的雨花,羞赧的抿嘴,还是算了吧, 这样就有点太黏人了,会给陆老板压力的, 再说了他是个成年人了,总不至于傻乎乎的由着雨浇着自己。
还是去网上看看有什么趣味性,增强新鲜感的玩儿法。
门口保安注意到陆时汀, 撑着一把黑伞快步来到他身前,打量了一眼:“陆先生, 请随我来。”
陆时汀没说什么,走进了庄园。
这里的一切还是以前的样子, 就连院子里都是这个时节开得最好的绣球花, 一朵绣球花被风雨吹得拦了他的路。
他停下,在保安要将那只绣球花拨回去时,他伸手摸了上去。
“时汀, 你喜欢这里吗?”
“还行吧。”
“你要是喜欢爸就把这里买下来,你妈妈说之前的房子有些住腻了,到时咱们一家搬到这里来”
“那爸你应该问妈她喜不喜欢?”
“哦~我知道了, 妈喜欢,所以爸才来问我喜不喜欢。”
“我也挺喜欢的。”
绣球花在他的手底摇曳, 雨珠啪嗒啪嗒砸在他的手背,一片寒凉。
“妈,你种什么呢?”
“绣球,到时这一片都是绣球,开花时一定很好看。”
“哦,怎么不雇人来种?”
“自己种的才有意义。”
“诶?你下来干什么?快上去,都是泥。”
“我陪你一起种。”
“我大儿子真乖~妈妈亲亲~”
“咦——肉麻,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不陪你种了!”
“老公快看,儿子脸红了,哈哈——”
“儿子这色儿,我看不出来,哈哈——”
“爸!”
房子装修好了,绣球花也开了,可是他们一家人还没来得及搬过来。
“陆先生?老爷子还在等你。”保安开口提醒。
陆时汀望向那大片的绣球:“这里的花换过吗?”
保安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花这么感兴趣,依旧如实回答道:“原本第一批的花这些年养的好好的,去年年初的时候有位家政将烟头丢了进去全烧了,这一批是新栽种的,不过上一批也养了十多年了,原本也是要死的,还是新的好,新的花开得有多又大颜色也更好看。”
陆时汀放下了手,走得突然。
保安怔了一下,才举着伞追了上去。
门口左右站着两位保镖,当陆时汀出现后迅速扫了他一眼,凌厉且危险。
赵敬桥从里面出现在门口,看着陆时汀的眼神带着心疼的细细打量,颇为动容感触的叫了声:“小少爷。”
久远到让陆时汀陌生的称呼,他瞧着两鬓已经斑白的人,客气的叫了声:“赵叔。”
赵叔这辈子都跟着老爷子做事,以前对他也是很好的。
赵敬桥点了点头眼眶微红,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没脸说,问他过得好吗?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这个长辈没脸问。
毕竟当初他也没有对小少爷施以援手,他也抛弃了那个会念着他腿有毛病给他捶腿的小少爷。
“跟我进来吧。”
他调整好情绪在前面带路:“这些年老爷一直安排人顾着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当时的样子,他常常会来这里坐坐。”
陆时汀打量着房子,说实话他有些记不清和当初是不是一样了。
大概物是人非就是此情此景。
“其实老爷这些年一直很想你们。”
赵敬桥停下脚步,看向沉默着不言一语的陆时汀,有些迫切的嘱咐提醒着:“老爷这次叫你来这里见面其实已经是服软了,只要小少爷你再给老爷一个台阶,老爷就会将你接回家的。”
“赵叔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气,但是能回家要紧,老爷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是这次你下了他的脸面再就没有下次机会了,毕竟老爷年纪也大了。”
“听赵叔的,别赌气。”
陆时汀不置可否。
他知道赵叔是好意,只不过他们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
“老爷,小少爷到了。”
顾意山放棋子的动作停顿了下,头也没抬,继续落子。
赵敬桥有些急,真是的,明明都把人叫来了还拿什么乔,老爷也是年纪越大臭脾气越大,安慰的向陆时汀看去,就见那张已然成熟的脸庞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他这才后知后觉,对方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小少年了,或许自己刚才的提醒是多余的。
顾意山敲了下对面的白棋:“到你了。”
陆时汀从容地走了过去,坐下,扫了眼棋盘:“我不会。”
赵敬桥:怎么不会?小时候明明下得可好了。
顾意山这才抬起眼皮,对面和他流着同一种血的年轻人,样子比他爸还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将棋子丢了回去:“这些年没下过棋?”
“没有。”
顾意山的神色对此有些不满,以往他们爷孙三人聚在一起,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下棋。
“你不问问葳蕤怎么样了?”
“不需要,如果她真出什么事,您不会现在才找我。”陆时汀端起茶杯,试图用宁心静气的茶水安抚他此时此刻的情绪,落在窗上的雨水越来越急,声音也砸的越来越响,让人烦躁。
他的态度算不上好。
顾意山点了根雪茄,爷孙俩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沉默,看得赵敬桥焦急。
最终还是顾意山开口了:“为什么改姓陆?”
“收养我的爷爷姓陆。”
“所以你就连你父亲的姓氏都不要了?”
如果说之前的氛围只是有些不好,现在就已经是剑拔弩张了,赵敬桥听得都心慌,哪有这么聊天的!
试图给陆时汀使眼色,希望他能稍微放低态度。
但却见陆时汀勾起薄唇,笑的有些轻蔑。
他一怔。
陆时汀:凭什么如此高高在上?当初赶我出顾家的人可是您啊。
“姓氏和一个人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来自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祖辈,如此延续下来而已,重要的是名字,名字才是属于自己的,父亲的姓氏源于您,而我的名字才是父母给我取的,是珍贵的。”
赵敬桥:小少爷和以前不一样了。
陆时汀漆黑的眸子毫不露怯的盯着,他曾经需要仰视敬畏的老爷子。
无惧那双威严的眼睛里翻滚的愤怒。
“是不是很有趣,你收养了顾威霆,自己的亲孙子却被别人收养了。”他笑的森冷,每一句话都化作一根利箭刺向顾意山。
顾意山脸色难看,他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已经太久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了。
眼看着战争就要爆发,赵静云端着果盘急匆匆的过来:“老爷,小少爷,吃水果吃水果,我记得小少爷最爱吃苹果了,来尝一块。”
说着把一块苹果递给了陆时汀。
陆时汀深吸一口气又缓缓从鼻腔送出,脸色缓和了些:“谢谢赵叔。”
接过苹果,嘎吱嘎吱嚼了起来。
“我知道你怨我。”
顾意山突然说这一句倒是让陆时汀怔住了,让他没想到的是顾意山接下来的话,这位说一不二的顾家家主居然说:“当初的确是我错了。”
陆时汀捏断了手里的签子,他说他错了……
他说他错了!
眸光晃动出一丝委屈和释怀,压抑的情绪翻滚而出将他席卷,以至于他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晕眩,当初他是觉得自己害死了爸妈才把自己赶走的,如今他说他错了,那么是不是就说明爸妈不是他害死的……
不是他害死的……
他没有害死他的父母!
断了的签子扎进手里,流出鲜红的血。
陆时汀健硕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老爷子当初的话像是一座山,把他压死在害死父母的罪名上。
整整13年,他虽然明知那是不可控的意外,却还是因为老爷子扣下的这个罪名而自我怀疑,自我厌恶,自我折磨!
上一篇:小美人在无限游戏里靠钓上分
下一篇:五年师尊,三年死遁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