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可以甩别人巴掌?!!”
第37章 哇他真的好宠
今夜早些时候。
吴砚之默默跟着毕一帆登上金碧辉煌的三层台阶,进了最后一间大会客厅。刚一进门,他反手把毕一帆按在墙上,右手掐脖,青筋暴起:“少给我得寸进尺。”
毕一帆双手投降,放开音量:“好了巴蛇,大家都看着呢。”
“?”
吴砚之回过头,房间很大,人多眼杂。
横亘东西一张巨大会议桌,金色的线条勾勒精致的边框,倒映着吊灯洒下的柔和光芒。而整齐排列的柔背椅上坐满了形形色色各个人物。
一眼辨别身份,吴砚之哑然。
白蛫、旋龟、肥遗、相柳...都是他曾经治下的子民。不少仍然保持着他过去相熟的模样,个别改头换面的,恐怕已是新生。
至于那些不在场的,已经消失了吗,连名字都被人类忘记了吗。
吴砚之竟有些意外的心悸。
相比饕餮人丁兴旺的大家庭[趋],[蜒]的成员不多,几乎屈指可数。且个个在人间的流传度堪忧,仅仅巴蛇好歹有一句脍炙人口的俗语。
也是因此,巴蛇才得以执掌[蜒]席。
他在位时期,既不像[趋]上面下面打成一片,也不像[涉]等级制度分明,倒不如说石涅根本是放任自流。既不聚会,也不团建。反正[蜒]就那零丁几个妖怪,且都知道他石涅手段残暴惹不起,大都自觉遵守规章制度。
诸位妖怪默默注视着他:“你们两位关系可真好?”
吴砚之一下松手,毕一帆得以双脚落地。
接下来就是新成员加入大集体伊始一定会发生的流程。自我介绍,以及聆听别人的自我介绍。
“你和前代巴蛇大人还真是神似。气质、脸色、还有刚刚掐住毕方大人的凶样。”
不知谁提了这么一句,而后是连声附和。
吴砚之硬着头皮,扯出一道石涅不可能拥有的笑容:“...是吗。”
“说起石涅,唉,你千万别像他一样。”肥遗说。
“他...怎么了。”吴砚之佯装不知。可惜他知道,耳朵听茧的故事很快又要重复一遍。
“石涅啊,原本司掌囹圄大牢,按人类的说法就是掌管了妖怪的司法审判权,你说地位多高。结果却...”
吴砚之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不去听。但说起这个,氛围可就热闹了。毕竟人人都可插一嘴的话题,人人都不会错过机会。更何况难得来一位新成员,不得吃一吃这妖怪公认的千年第一瓜。
“连《山海经》都进不去的下等妖怪......”
其实他们没别的意思。想告诫新生的巴蛇千万小心狐狸精而已。但每个字句真的真的,尽数刺耳。像[桎梏]在囹圄石板道上拖行刮过的噪音,刀片一样尖锐,从耳蜗,刺入脑颅。脑浆混着血珠从耳道涌出,吴砚之扯不起嘴角,双手在桌下紧紧握住拳头。几近颤抖。
“够了。”毕一帆出声喝止,“别聊这些。”
虽然不是直属领导,但到底是上面的妖怪。会客厅终于恢复了寂静,不知是谁吐的最后一句,久久回旋,挥之不去。
“石涅一定恨透了陈青获。”
是啊。恨透了。是真的发自肺腑地恨透了。可或许深爱陈青获已经变成本能刻进他蛇脊每一道肋骨。唯独这个他死都不想承认。
毕一帆把双手搭在他肩头:“今天把各位喊来不是聊这些。主要还是向大家介绍新生的巴蛇。上面决定把砚之作为后备领导班子培养,未来直接接手[蜒]的管理。各位,如果有反对意见可以当场提出。”
“......”
左看看右看看。早就内定的等额选举,把他们喊来也就是凑个热闹而已。
“看来各位都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决定了。”毕一帆再度拍了拍吴砚之,意有所指,“该属于你的,永远都属于你。”
吴砚之闭上眼:“嗯。”
“那么,各位自便。”毕一帆拉开门,妖怪逐渐离场。吴砚之僵硬松开手,指甲在掌心掐出了狰狞的沟壑。
窗外月光正好,他却呼吸困难,走出阳台透气,暗金的霓虹灯在中央喷泉倒映着斑斓光影。像一轮惨白的烈日暴晒着头颅。晒得吴砚之脸色青黑,千疮百孔。
没关系。
都结束了。
在几次握拳后,吴砚之稳住了呼吸。
多亏了何月逐给的这具透明的身体,他可以永远以吴砚之的身份活下去。
只要他咬死不放, 不会有人知道他是石涅...
等等,还有个家伙。毕方。
——饕餮之类深以为意,巴蛇之所以不讨人喜欢,就是不断对他奉承多少阿谀,他都可以挡路者死。
杀了毕方,以及陈青获。就此吴砚之要一劳永逸,作为新生的巴蛇活下去。
——
也不知道许小听哪来的本事,慌慌张张跑到毕一帆面前,还真把走地鸡带离了庭院晚宴。
“Good job.”
陈青获朝她比了个拇指,转而抛开果核。
盛夏燥热,他这只落汤狐狸又干得差不多了。重新把长发束之脑后,理好衬衫领口,系好领带,小蛇胸针也别到更明显的地方。五指把额发往后梳,露出他引以为傲的整张面孔。
挺拔的鼻梁,就位。
纤长的眼睫,就位。
赤金瞳色熠熠生辉,唇色红润正正好。
哦,还有五条狐狸尾巴,以及一对晃悠悠的耳朵。各单位各就各位。
最后取了一片白瓷盘,沙拉酱画了个爱心,填上饱满欲滴的车厘子。缓步朝吴砚之走去。
那夜,那整整一夜——其实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但陈青获迟迟没能醒悟,他沉浸在吴砚之等于蛇妖约等于石涅的狂喜里,根本没有意识到,石涅早就不是千年前那个轻易就能糊弄的感情白痴。
碍事的走地鸡总算滚远,吴砚之独自坐在喷泉边,并膝坐在基座上,右手轻轻探入水面,搅动柔和波浪。水花在他身后飞溅,层层涟漪泛起,暗灯的照耀下,宛如宝石潭覆了他满身晶莹的霜。
“咳。”
陈青获轻咳一声,屈膝躬身,献上满盘,“这整颗心都献给你。”
“...”
好像又回到了不久前,他插科打诨要拿下吴砚之真心。而吴砚之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时确实玩性大起,可是现在,他也拿出了真心。
“我的小心心,不想要吗?”
“...”
“如果知道它不久前被捅出一个洞,你会不会可怜可怜它?”
陈青获笑得很诚恳,同时眼睛毫不克制温度,从近距离观察吴砚之,又透过这具崭新的身体,注视深处他深爱的那具灵魂。
“刚刚很抱歉。我脑子进水,人不清醒。”
“其实我只是想找机会和你单独聊聊。”
“...吴砚之。你在听吗。”
吴砚之偏过脸,水珠擦着他的眼睫飞掠。只是一言不发,手指垂在池子里拨水。
“毕方说,我爱你。”
“什?”陈青获双目睁圆,他竟听不见自己的音量,“....什么。”
忽然旁边两个路人攀谈经过:“喂,你听说了吗?这是毕方大人专程从洞庭湖运过来,讨人家开心的洞庭湖水呢。”
“哇——他真的好宠啊~”
陈青获脸色绿得像刚刚吃过的杏。
第38章 他都听见了
“他对你说了什么?”盘子被丢到一旁,发出砰然响声。陈青获怀疑自己听错了,不,他一定是听错了。就这么恶劣的脾气性格,除了他谁会喜欢。
吴砚之轻轻拨水:“没什么。”
陈青获一恼,握住他手腕,直直从冰凉池水里抽出:“你别信他的鬼话。......怎么可能真从洞庭湖运几百吨湖水过来。”
“是洞庭湖。”吴砚之将他拍开,“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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