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们...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呵呵...那可是深仇大怨啊。”
“我不明白了,你这个位置不是他们给的吗。”
陈青获玩味笑:“所以我应该感激他们,是吗。”
说话间,汪亦白跳下dj台,来到两人身边:“你们在聊什么,我也要听。”
“狗子,过两天带你们去团建怎么样?”陈青获说。
“好耶!团建我喜欢!”
“那你去订四张动物园的成人票,下个月找我报销。”
“好耶!”
“呃。不会是要带我们去看毕老爷笑话吧。”
陈青获却已经放下酒杯,拖着踉踉跄跄的酒意,以及沉甸甸的五条尾巴,往二楼去了。步履蹒跚,仿佛二楼深处等候他的,是一桩不可直面的噩耗。
汪亦白掰开手指算数:“怎么是四张票。”
许小听单手托腮:“说是团建,估计又是要我们配合他出演。”
“???”汪亦白彻底不懂了。
许小听凝着陈青获刚刚用过的玻璃杯,吧台吊灯的暖光折射着绚烂,在这无人问津的酒吧凌晨四点,宛如寂静的大梦一场。
“狗子。如果陈青获说他对石涅一片深情,你信吗。”
汪亦白思索道:“我不知道...可是获老板教过我,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许小听也思索:“我来这里坐牢几百年了,他从来对谁都是漫不经心。可是这段时间,吴砚之出现后,他好像哪里变得不太一样。”
“难道获老板要浪子回头了!”
许小听摇摇头:“不。据我观察,他人前还是照样沾花惹草,照样嬉皮笑脸,没有一点后悔。难道他是演给谁看,可又是演给谁看呢...”
演给谁看。
当然是演给你们看。
陈青获回到[囹圄]时,吴砚之仍然老实得泡在水里。除了被蛊惑,小蛇可不会这么听话。他把吴砚之捞出浴池,抓过一条尾巴把他身体擦干。
大概是心生醉意,又或许是难以疏解的怒意,原本已打算今晚把他放过,却还是拦腰抱起,摔进柔软的大床里。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
压抑的呼吸此起彼伏,激烈的拍击声夹杂着更甚的妒意。
陈青获重重抽身,鼻息带着急促的渴望,桃色的长发在吴砚之脸上散开凌乱的痕迹。吴砚之任他摆布,身体松散得像块散架的人偶,勉强睁开的双眼,望他的眼底空无一物。
陈青获胸口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疼的难以呼吸:“我知道你没法原谅我,我也不求你原谅,但你不要去喜欢别人,好不好。”
“......”
他怎么就这么残忍,用视若无睹报复他的嘶声竭力:“那好歹恨我吧,怎么样?”
“......”
“唔。”吴砚之被撞得七零八落,神识硬生生从[囹圄]回来。搞什么,又是你陈青获打扰我清点妖祟,这还没数到一万!
“你。有完没完。”
陈青获捧住他脸颊,双眼泛出蛊惑的光晕:“没完。——宝宝,你抽抽我吧。”
这句是蛊惑。他不知道是失效的蛊惑。
而吴砚之挑起眉,乐意之至,一巴掌狠狠盖在脸上。这巴掌倾泻了他想继续数数的愤怒,陈青获偏过脸,脸上一道鲜红掌印。
糟,不会又爽到他了吧。
痛得陈青获双眼泛泪,一拥抱住他,酒意上头在他耳边嚎哭:“不一样。还是不一样。宝宝。没那味了,不一样。”
第59章 岳父的考验
「小蛇你,你被陈青获绑架进了囹圄!?」
一个小时前,何月逐很是惊异,虽然预料国宝谋杀计划会失败,但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要不要我和道长出手...」
「不必。」吴砚之淡淡。
「可就这样放着陈青获对你胡作非为...?」
「无所谓。」
「你也不愤怒吗?」
「愤怒。丢了。」
「...怎么会。」何月逐既心疼,又无奈。撕掉了感情的小蛇,越来越像一头只在乎猎食与捕杀的野兽,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你打算怎么逃?要不要帮忙?」
「逃?该滚的是陈青获。」
「呃。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他?」
吴砚之认真道:「对付陈青获的方法,我已找到。」
「真的!?」
吴砚之重重应:「嗯!」
简单叙述了他的重大发现,何月逐嗯了半天,小声说:「如果他真像你说的,因为你不理他而崩溃,那我觉得,他说不定真的...心里有你呢。」
「?」
吴砚之怎么听不懂何月逐在说什么。不过想到何月逐就是个把谁都往好处想的笨蛋,似乎也能理解,「你在替陈青获说话?」
「不!」何月逐立刻应,「他囚禁你是大错特错,他伤害你也是大错特错,但我还是怀疑,他心中有你,否则不会因为你和毕方走得近,因为你对他视若无睹就...」
「无所谓。」
吴砚之打断他,继续清点妖祟去了。陈青获心里有没有他,和他清点妖祟有什么关系吗。如果没关系,他为什么要在乎。
或许还是有关的。
陈青获翻身把他按进枕芯, 捧住他脸颊肆意蹂躏那双柔软的唇:“涅涅...不要对我视而不见...好不好...”
酒味扑鼻,吴砚之厌恶地偏头避开,而陈青获一愣,把醉醺醺的泪花抹在他颈窝,“典狱长,你抽我吧,你抽我吧。”
这狐狸疯了吧。跑去喝了满肚子酒回来继续折腾他。吴砚之一巴掌狠狠摔在脸上:“滚!”
陈青获两眼闪烁:“不对味...不一样...”
“......”疯子。
醉汉和疯子只有一墙之隔。可陈青获似乎又没醉,轻轻推开他,弯起苦涩的嘴角:“算了...”
“...”什么算了,你以为过往一切都能轻飘飘算了?
陈青获侧身躺在他身边,沉默的双目对视了良久:“算了。你能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
语气好像吴砚之的回归,是陈青获感恩戴德的庆幸。开什么玩笑,我回来,你还想继续坐这个位置?吴砚之冷笑。
陈青获却一拥把他抱进怀里:“已经能拥抱你,我还奢求什么...”
“......?”吴砚之忽然想起,陈青获以为他还被蛊惑着。
“你这具身体,是何月逐给你的吧。说实话...”陈青获捧起他的脸颊,用力揉捏揉捏,试图把鼻子捏挺,嘴唇捏薄,下巴捏钝,“说实话,不够威严,不够冷峻,有点太可爱了。”
“......?”他想表达什么。
“可是我们妖怪在构造肉身的时候最脆弱,要么自己搞,要么交给全心全意信任的对象...”陈青获在他胸口蹭泪,“呜呜...何月逐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典狱长...你现在是不是有别人了...明明以前你只有我的......”
“......”能不能滚。
吴砚之本来就不擅长感情这码子事。现在彻底不明白了。陈青获是以为他被蛊惑了,才和他说这些。还是说这些,为了蛊惑他?
反正他不能说破,他有预感自己一旦开口捅破,陈青获又会挂上那副嬉皮笑脸的假面。
而陈青获牵起他的双手,温柔地环在自己腰上:“好了...摸摸我的尾巴吧。它被嫌弃了,真的很难过。”
这句是[蛊惑]。
吴砚之轻轻往他背后摸去。两条尾巴立刻扑来缠住他手腕,又有两条尾巴缠住他脚踝,还有一条往他鼻尖挠去。
哼。蠢获。
吴砚之心说自己在伪装蛊惑而已,快速地上下其手。他究竟有多久没碰过陈青获活着的尾巴了?
活着的尾巴绵软又蓬松,一股柔软的温热在他手心雀跃,闭上眼,就是太阳烘热的云朵。
很久很久以前石涅就确信,九尾狐的尾巴谁都比不了。——你就瞧“九尾狐”三个字,尾巴直接被载进名讳,成为标志性特征。那么人间对九尾狐的无数次构想,都是从尾巴开始,所以才会催生陈青获的完美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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