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离菲斯惊喜的一拍手说:“你说的对啊,那我现在就拨打?”
郁拂然点了下头:“请。”
看着郁拂然这副淡定的样子,厄离菲斯忍不住的又感慨了一下,虽然元帅常年都在外打仗,但是说实话,元帅的积威是真的很重,在军队里面,基本上除了长老会的虫以外,根本就没有虫敢反驳他的话。
……如果不是郁拂然的话,就算是他拿到了铂西瓦尔的联系方式,他可能也不会这么直接的就答应铂西瓦尔的要求。
但是其实郁拂然也没有厄离菲斯想象的这么淡定。
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格兰登,他在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也至今都没有跟那位伟大的帝国元帅交流过,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虫,对方会不会听他提出的提议。
但是郁拂然并不惧怕跟任何虫交谈,除却了希拉尔在外的虫,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任何不同的意义。
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会面而已。
厄离菲斯的电话接通的很快,一张跟郁拂然的脸有七分相似的脸出现在了投屏上。
在看见郁拂然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冷漠,在看见郁拂然以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的冷漠却倏然间收敛了起来,整个冷漠的面孔在瞬间就变得柔和了起来,似乎不需要郁拂然开口言语,他就已经主动变得柔和温柔起来,看着郁拂然的眼睛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最后只化作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塔利斯塔轻声的叫他:“格兰登。”
……郁拂然感觉他的心脏莫名其妙的挑动了一下,这是他从前从来都不会有的感觉,甚至于,他都还没有开始诉说,他就已经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无论他说什么,这位塔利斯塔都会直白的答应他的要求,不管他的要求会有多荒谬。
郁拂然点了下头:“是我,雌父。”
塔利斯塔在听见了他的话以后,原本就已经弯起来的眼睛变得更加的柔和了起来,他穿着军装,背后的背景是一整个操控室,精致的五官上满满的都是柔情:“我近来在这里听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传闻,我……”
“很为你感到开心。”
仅仅只是两句话而已,郁拂然就感觉到塔利斯塔这个人在他的面前变得立体起来了。
明明是厄离菲斯给他打去的通话,明明在这个时候给他打去电话的时候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才对,但是他却在电话这一头看见是郁拂然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温柔的微笑,并且温柔的称赞郁拂然。
……这就是父母的爱吗?
郁拂然其实并不是很懂这样的感情,毕竟在他成长的范围里面,这种感情是绝对缺失的,他与父母的关系只有金钱跟家族的利益而已,再也没有片刻的温情,所以导致郁拂然在观看原著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特别在意塔利斯塔这条线,能够大概的记住有这个人,也不过是因为郁拂然出奇的大脑而已。
在原著的故事线,其实是现在的二十年以后。
在二十年以后,希拉尔早已不是联邦的星辰,联邦的内部也就在不负现在的和平,贵族之间的打闹已经激化到了一定的程度,内部争吵不休也就算了,在这个时候,帝国还以大军压阵,导致整个联邦变成了一个地狱一样的存在。
——而在这个时候支撑着这一切的就是这位远居在外的元帅。
原著中是以主角拉斐的口吻去描述这位元帅大人的,拉斐在经历了很多场战争以后,因为他不怕死的行事方法跟战绩,终于爬到了高位,有了接见这位元帅的资格。
拉斐是如此评价这位元帅的第一面的:“如果不是见到了他,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所经历的一切,甚至只能说得上是微不足道而已。”
这位元帅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是在打仗上面的还是在联邦内部的,几乎拉斐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看见这位元帅,这位元帅都没有片刻的安息,他就好像是一个铁打的虫一样,永远都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低下头,永远都不会被什么而打败,哪怕现在的战况并不是很好,但是只要看着这位元帅,拉斐就可以感受到无限的信心,只要是有这位元帅在他的前面,拉斐就始终可以坚信,联邦绝对不会倒塌。
但是拉斐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以为会永远伫立在他面前的灯塔也会倒塌。
——是在接到他唯一的雄子被希拉尔挟持的时候。
这位伟大的元帅大人放弃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放弃了联邦尚且紧张的前线,直接奔赴到了艾伯特星球,拉斐绝对没有一丁点的怀疑,这位大人会在恶魔希拉尔的手中解救出来那只雄虫。
但是拉斐失策了,元帅并没有把他的雄虫带回来,元帅是一只虫失魂落魄的回来的。
拉斐意外碰见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回来的元帅,那个时候元帅坐在他经常坐着的操作台前,就好像是失去了他的一切。
拉斐原本是想要走的,但是想了想,拉斐还是走到了元帅的身边,朝着元帅问发生了什么吗?
然后拉斐从元帅的口中听见了一段他没有想到的秘辛。
在接到了希拉尔的消息以后,元帅一只虫就去面对了希拉尔,当时元帅以为希拉尔是因为之前格兰登害他流放的事情才会想要报复格兰登,元帅说:“这一切都是联邦的律法的问题,如果你想要报复的话,你应该要报复的虫是我才对,你为什么要报复他?”
希拉尔却只是冷冷的一笑,那个时候的希拉尔阴冷的就好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魔鬼一样:“我是因为那件事情想要报复联邦?哈,你也千万不要把联邦看的太重要了,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就想要去报复联邦的话,那我第一个杀的联邦的虫又何必是他呢?我应该是跟帝国联手,直接就把你们都扔进地狱才对。”
元帅不解:“那你是为什么?”
希拉尔反问他:“你就没有想过,你的雄子,那位从出生起就在王都的雄虫冕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一个可怕的遐想出现在了元帅的大脑里面,但是元帅并不想要接受。
可是现实总是这样的残忍,并不是他不想要接受,这个现实就会不存在的,希拉尔带着元帅去看了在艾伯特星球的虫体实验室。
——那个地方承载着不知道多少雌虫的鲜血,那个地方不知道承载了多少雌虫的尸体,而是他孩子,他唯一的雄子,被关押在里面,对着外面看守的雌虫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恶心下贱的雌虫,就算是拿你们做实验又怎么样?!只不过是让低贱的你们变得更好一点而已!”
格兰登是为了虫体实验来到这个星球的。
并且是以一个,他心知肚明,并且愿意去做这件事情的态度来的。
元帅的喉咙从来都没有这么干涩过,他隔着窗户对上了“格兰登”的眼睛,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格兰登几乎是愤怒到崩溃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来遭受屈辱?你快点把我救出去啊!”
元帅的声音就好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样,开口说的话,却并不是对着格兰登说的,他轻声的问希拉尔:“……他来到这里多久了。”
希拉尔说:“一年零三个月,如果你想要问在他的手里死了多少的雌虫的话,我只能说,根本算不清楚啊,元帅大人。”
——拉斐看着面前的元帅,那位冷静自持的元帅几乎是崩溃的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这里的,我面对着那样的场面,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开口说,我想要带着我的孩子走,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唯一的雄子,从他出生起我就想要给他全世界最好的一切,所以他从来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知道,他们说他傲慢风流,他们说他残暴,但是我总觉得,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我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的身边,他变成这样都是没有我管教的原因,我曾经觉得,等到战争结束了,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总是可以约束他的。”
“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变成那样,他的手里会染上那么多的鲜血,那里的尸体多的我甚至都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他是我的孩子……可是身为元帅,这个联邦的雌虫也都能算作是我的孩子啊,我在这里呆了快三十年的时间了,我原本以为,我是为了守护这个联邦而存在的,却没有想到,伤害这个联邦最深的原因,竟然出自我的身边,而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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