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此时哪还有什么巨坑!
原本凹陷下去的位置,现在已经变为了平地!
镜头停在了平地中间,然后开始大幅度上下晃动起来,期间还夹杂着凯蒂小姐惊诧的感叹。
一些研究员不经意间被录入画面中,从他们此时的状态不难推测出,凯蒂小姐正用原地蹦跳的方式,检测这平地的真实程度。
【蔷薇在上,蔷薇在上。这就是魔法的效用吗?洛因阁下……】
凯蒂像是此时才突然想起关键人物,镜头猛的向后一转。
年轻的小公爵依然站在原处,有些脱力地靠着身旁男子。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唇色有些发白,抬头眺望,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那位扶着公爵阁下的男子,是不知何时守到他身旁的海姆先生。
公爵阁下看着远处,海姆先生则默默注视着公爵阁下,神情专注,让人不忍上前打破其间氛围。
终于,其他四处乱跑的研究员们从狂欢的情绪中回过神来,陆续向洛因阁下与海姆先生的方向聚拢,凯蒂小姐也顺势挤了过去。
【洛因阁下……】
【阁下,我们……】
【洛因阁下,您……】
牢房中,阿基拉再没机会,去听完公爵阁下接下来的总结陈词,一片裙摆停在了他眼前,填充满阿基拉的全部视野。
裙摆上有些眼熟的花纹,将阿基拉从喃喃自语、自我封闭的状态下拉扯出来。
但他却维持着垂头的状态,不想动,也不敢动。
“阿道里。”
女子的语调是惯常的温柔,阿基拉分辨不出其中蕴含的情绪。
“抬起头来,看着我阿基拉。”
他的脖子梗到发酸,面前的女子却有着极好的耐心,没再催促,也没移动过一步。
阿基拉终是忍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缓缓抬起头。
“诺贝达……”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一声听起来有多心虚。
余光能看到,不远处西莫斯依然坐在椅子上,姿态放松,表情似笑非笑。
阿基拉已经无暇去分析,这其中有多少嘲讽了,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却从始至终都在回避着她的视线。
诺贝达沉默了一会儿,深吸口气,声音从颤抖到平稳也只用了一句话的时间:“你……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的,说出幕后黑手。”
“你说什么?”阿基拉诧异抬头,眼中满是错愕,“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仔细观察着诺贝达的神情,没有绵绵的情意、没有求而不得惨遭背叛的怨愤。
她是如此的冷静理智,甚至连一声质问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很爱我的吗?’阿基拉眼中爬上慌乱。
对于诺贝达,这个被他利用彻底的女人,阿基拉是有一些爱意和愧疚的。
但与他的事业相比,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筹码。
诺贝达冰冷的目光给了阿基拉致命一击,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抬手扯住触手可及的裙角:“诺贝达,亲爱的,我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请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饶我一命!”
“呵……”诺贝达后退了半步,却因为阿基拉抓的太死,裙角没能逃脱。
阿基拉像是生怕她说出什么讽刺的话,迫不及待诉起衷肠:“诺贝达,虽然我对你有所隐瞒,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怪只怪,我们生不逢时,各为其主,我……”
诺贝达明显没了听阿基拉长篇大论的兴趣,轻啧一声开口打断:“就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还有了现在的机会,可以死的痛快些。”
阿基拉声音陡然拔高:“死得痛快些?不还是要死?!”
诺贝达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是他所无法接受的,在阿基拉的设想里,诺贝达应该流泪、怨怼、歇斯底里。
阿基拉觉得自己对诺贝达付出过一些真心,这已经很难得了。以他们二人之间的立场,他完全可以逢场作戏的!
男人嘛,就该以事业为重,又不是女人,谈恋爱后,事事就会以自己恋人的意志为主导。
可诺贝达在这方面一点都不像女人!她这副样子,就好像他们的过去随时可以弃如敝履。
他倒没有怀疑诺贝达一开始就是在与他虚与委蛇,也不知是对自己魅力的自信还是自负。
饶是如此,诺贝达这幅“快速抽身”的状态,也让阿基拉感觉到一阵羞辱。
“反正说与不说都是要死,我又何必如你们的意!”
诺贝达语气依然无波:“你可得想清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既然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还要给你们行方便!”
诺贝达沉默了。
西莫斯在一旁悠悠开口:“算了,诺贝达。看完直播他就该知道,洛因阁下已经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我们完全不需要他的口供。
“也难为你想出这样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奈何人家不领情啊!反正死前受到多少折磨,都是他自己决定的。”
话落,西莫斯冲一旁的壮仆使了个眼色,后者直接抬脚踢在阿基拉手腕上,诺贝达的裙摆也终于得到了解放。
她再次深深看了阿基拉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诺贝达!!!”阿基拉高吼出声。
诺贝达没有回头,却停驻了脚步:“你决定说了?”
回应她的,是阿基拉的沉默。
诺贝达似是轻笑了一声,果断再次提步。
“诺贝达!!!你竟然真就这样走了吗?!我们过去的情意难道是假的?!诺贝达!”
“呵,光听这吼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情深似海呢。”西莫斯目光扫过诺贝达被掐出血痕的手心,以对方能听到的音量假装自言自语。
他这么说,并不是为了得到诺贝达的回应,而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告诉诺贝达,你的决定没有错,那个人不值得。
“诺贝达,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阿基拉的嘶吼声越来越远,还真有那么几分情深不寿的味儿。
“到底是谁没有心啊!”西莫斯继续吐槽。
如果诺贝达真没付出过真心,刚才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给那个人机会。
“就当他这次,偿还了上回乱点黑油的债吧。”西莫斯还是忍不住宽慰了诺贝达一句。
他们都知道,阿基拉改**待的几率很低。
他的需求是活下去。对于这种在某方面很轴的人来说,达不到他的需求,那他撑着一口气也要让别人不好过。
说不定他的内心,还会产生种“宁死不屈的英雄般”的自我感动。
“我还记得第一次跟随洛因阁下,走入蔷薇广播站的情景……”诺贝达突然开启了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西莫斯只愣了半秒,就选择若无其事地接了下去:“嗯……那时候我还没加入公爵府,当时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么?”
“当时……辛莎小姐在演播室内朗读稿子,我跟随洛因阁下站在玻璃墙后学习。我还记得辛莎小姐讲了个寓言故事……”
诺贝达沉默下来,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西莫斯没有出言打断。果然没多久,她又再次开口:
“阿基拉,他从没为身边人考虑过。当初随意点黑油是这样,如今自说自话跑去《今日要闻》里当主持人也是这样。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这样做,身为朋友的你、身为恋人的我,会不会受他牵连。我甚至觉得,他隐隐有种恨不得我们都被迁怒,就他自己一个人全身而退、步步高升的念头。”
话题又重新跳跃回了阿基拉身上,西莫斯依然选择静静聆听。
诺贝达:“那个寓言故事,概括起来就一句话,‘千里井,不反唾’。有些人过于短视,自私自利地断人前路,又何尝不是在挖断自己的后路呢。”
西莫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后路,他曾经给阿基拉留过了,否则他也不可能点了黑油,还在外逍遥这么久,惹出后续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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