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斯温眉头微皱。
“怎么了?”索朴跳下床扶住他的胳膊,担心他扯到了之前和杰克缠斗时受的伤。
斯温朝索朴笑笑:“我没事雄主,只是好久没放出骨翅,一时扭到了。”
索朴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无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雌虫展开骨翅时还会扭伤自己。
斯温缓了缓,侧躺到床上,骨翅铺开:“雄主,您上来吧。”
“好。”索朴微微点头,躺到了斯温的骨翅上。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会被骨翅硌到的准备,没想到躺下后却像是陷进了一张柔软的丝绒毯子中。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身下的骨翅,手指尖端敏锐的触觉传来柔软毛茸的手感,还带着温热。细细密密的绒毛密实却不扎手,让他忍不住来回摸了又摸。
然而手掌下的骨翅却开始发热。
先开始索朴还没有察觉,只以为是手和绒毛摩擦产生的热量。
直到斯温满脸通红、表情难耐地拽住他的衣角:“雄、雄主,不要再摸了。”
索朴朝斯温看去,就见那双明亮的眼睛中蒙起一层水雾,他这才想起生理课上说的,雌虫的骨翅即是他们作战的利器,也是他们的感知神经最多最密的部位。
尤其是,骨翅根部。
索朴的手穿过斯温的胳膊,顺着他的骨翅向上摸索。
“等、等等。”斯温握住索朴的胳膊,“您要做什么?”
索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帮你检查一下扭伤的情况。”
“不、不用了,谢谢您。”斯温的脸都憋红了。
但是兔子对大灰狼说谢谢并没有任何用,只会让大灰狼更忍不住想玩弄爪下的猎物。
索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勾起嘴角,声音却依旧淡淡的,好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乖,不要乱动。”
他的手继续向上攀援,顺着骨翅伸出的地方一寸寸挨着按压:“你感觉这块疼吗?”
“不、不疼。”斯温的脊背颤抖了一下。
“嗯。”索朴的声音如冰雪般冷淡,“那这呢?”他的手指继续向上按压,时轻时重。
“也、也不疼。”斯温的整个身体都开始轻微颤抖了起来。
“这样啊,”索朴轻笑了一声,“那看来应该没有扭伤。”
斯温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熬过了索朴的身体检查。
但,索朴话音一转:“那我这样的力度去摸,你应该也不会感到疼痛吧?”
斯温的眼角都泛红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比精神力治疗更难熬的事。
骨翅根部的酥麻痒意顺着脊背仿佛渗透进了骨子里,让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死死攥住了索朴的衣角。
体内翻涌的异样情绪仿佛充斥着每一处,让他不得不紧咬嘴唇,才能克制住嗓子中快要逸散出来的声音。
他以为他要这样忍耐很久,没想到索朴只是手指划过就立马离开了。
他一瞬间又觉得空落落的。
只听索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斯温,不要用这副表情看着我,会让我误以为你想要我继续摸你的骨翅。”
“雄主,我……”斯温的耳朵都胀红了。他想反驳,可索朴确实戳中了他心底隐秘的想法,一个他有却不敢承认的想法。
骨翅上残留的感觉仍在,似乎还能感到索朴的那双大手在上边细细抚摸把玩时带来的颤栗。
真实的渴求在他的舌尖绕了一圈,却还是没好意思吐露:“雄主,我困了,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吧。”
“斯温,还不可以睡觉。”索朴的手沿着他脸侧的轮廓一点点勾勒。
“为什么?”斯温低垂目光,不敢与索朴对视。
他以为索朴仍要玩弄他可怜的骨翅,他窘迫又害羞,但心底却升起一丝隐约的期待。
谁知,索朴却开始一本正经地给他科普,是真真正正地一本正经:“斯温,根据精神力研究表明,遭受创伤性事件6小时内,尽量不要入睡。我想,今晚的事应该可以划分进这个范畴。”
“是、是吗?”斯温怔愣住,继而有些羞愧,“抱歉雄主,我之前都不知道这个。”
刚刚的暧昧氛围淡去,斯温心里泛起阵阵难受,原来今晚的事是“创伤性事件”,而他却粗心地没有注意到雄主的异常,反而沉溺在刚刚的异样体验中。
“所以,我们来聊天吧,斯温。”索朴提议,“我问你答,你问我答,轮流交替,不得有任何隐瞒。”
“好。”斯温神情认真起来。
“那么,斯温,”索朴的大拇指漫不经心地捻过斯温的唇角,但斯温心中暧昧全无,满心满眼都是要好好听问题、答问题。
索朴问道:“我刚刚摸你的骨翅,你有什么感觉?”
“什、什么?”斯温没想到索朴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想到刚刚被抚摸骨翅的感受,他支支吾吾起来,“您问这个干什么?”
“斯温,这算是你提出的问题吗?”索朴沉思片刻,“既然我说了,不得有任何隐瞒,那我就告诉你。”
他轻笑:“当然是因为我想要看你羞窘的样子,想要看你面红耳赤的样子,想要看你因我的一句话就心绪起伏的样子。”
斯温看着微光下索朴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心脏“砰砰”“砰砰”直跳。血液流动,带着一种陌生的酥麻,细细密密地泛起在胸口。
“我……”斯温的嘴唇动了动,却表达不出这种感受,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索朴突如其来的直白坦诚,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本以为索朴的那句“不得有任何隐瞒”只是句空话,却未料认真起来的雄主把这句话践行得这么彻底。
“那你呢?斯温,你喜欢我触碰你的骨翅吗?”索朴再次追问。
或许是索朴的坦诚给了他力量,或许是黑夜的掩护让他有了勇气,斯温终于说出了他的感受:“喜欢,我很喜欢,您的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有愉悦的感觉,您的每一次抚摸都让我有安心的感觉。”
他拉过索朴的手,手指穿插,十指紧握:“我今晚真的好怕,真的好怕,我害怕杰克会伤害您,我害怕杰克会劫走您。”
“我不害怕我自己会受伤,但我害怕我会失去您、不再能见到您。”他想起当时的情景就胸口一痛,呼吸几乎要停滞。
他将交握的手放在心口:“直到现在,我才有了真切的实感,您没有离开我,您就在我身旁躺着,您的手就放在我心跳的地方。”
索朴将斯温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我没有离开你,我现在就躺在的你的骨翅上,我现在就在和你相拥。”
斯温问道:“那您呢?雄主,您当时在想什么?”
索朴沉默一瞬:“说真的,我当时顾不得想那么多。情况紧急,但凡多一分迟疑,多一分胆怯,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我不后悔举枪杀死杰克这样的恶徒,但紧张的氛围冷却下来后,我却觉得恶心、生理性地想吐。”
“还有……一丝后怕。”
他对视上斯温的双眼:“斯温,不止是你感到害怕,我同样害怕。我害怕因为我的原因,连累你陷入危及生命的困境。我也害怕如果我当时没有抓住时机反杀杰克,会让我失去你。”
他将斯温牢牢抱在怀中,双臂收紧,努力汲取那副温热身体散发的热量。
斯温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双臂和起伏不断的胸腔。
“雄主……”他也用力回抱。
两颗炙热的心紧紧贴在一起,庆贺劫后余生,庆祝大难不死,也庆祝此时此刻在对方身边的虫仍是自己。
“对了,”索朴突然想起来,“我见到你购置的物品里有一管软膏,那是不是伤药?”
“是,但……”斯温不知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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