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类似的奇葩事件数不胜数。
容镜指了指门外,对他说:“我这边助理不好做,平时要维持外头的秩序,应付一些脾气不好的客人,还得帮忙整理屋子。”
严英耀大手一挥:“不瞒您说,维持秩序嘛,我最擅长了。我上初中的时候可是管着我那一整个学校的混混,我叫他们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而且我还特地去学了泰拳和跆拳道,谁敢闹事,我揍得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容镜:“……”
见容镜沉默,严英耀恨不得冲容镜跪下:“求求了容大师,给个机会吧。”
……他好像真的很热爱这个职业。
容镜迟疑了一下,然后果断摇起了兆龟:“你等等,我先算一卦。”
几十秒后,兆龟内的铜钱一个个被摆出来,容镜正欲低头瞧,却听啪一声,一个硕大的红包压在六枚铜钱上,他的脑门上刚刚冒起一个问号,便听严英耀一本正经地胡扯:“大师您看,大红,吉利!”
容镜:“……”
他看严英耀的眼神跟看傻子差不多。
然后毫不犹豫地拨开他的手:“让开,不然把你变成猪。”
放以前有人说要把严英耀变成猪,严英耀能把对方打成猪头。但现在说这话的人可是容镜,那个一拳头敲碎了裘前符纸的容镜!
严英耀心中感伤,一点点将手挪开。
“吉利的大红也拿开。”
“哦。”严英耀又慢吞吞地将红包收回去。
容镜低头重新看卦象,这一看,天都塌了。
怎么是大吉啊。
严英耀看不懂,但想凑凑热闹:“大师,这卦象不好吗?”
容镜:“看对象是谁。”
然后指了指门外,颇有几分认命的试探:“要不你先试两天?如果你觉得你能坚持下来,我们再签合同。”
一句话落下,严英耀原本还因为红包送不出、走不了后门的难过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萎靡的神色被激动取代。他蹭的一下站起身,甚至还对容镜行了个礼,才大吼一声:“您放心,我保证把助理的工作做好!”
望着他兴奋推门离开的背影,容镜不信邪地再次卜卦。
还是大吉。
他想,可能是祖师爷不灵了。
想法刚落,原本还风和日丽的晴天忽然刮来一阵阴风,吹得他身后的窗户哐哐作响。
容镜:“……”
他掏出手机,找到谢长时的微信,道:我刚刚在心里说祖师爷坏话,祖师爷给我刮了阵阴风。
谢长时夸祖师爷:祖师爷这么灵验。
容镜蛐蛐:是啊,但我每次想着天上掉钱,他就不灵。
谢长时:这个愿望可以跟我说。
天上掉钱这种事情,交给他比交给祖师爷好使。
容镜心想那怎么能一样,谢长时的钱也是他的钱,但祖师爷的钱就不一定了,谁挣钱挣自家人的钱。
跟谢长时胡扯了半天,又告知了对方今晚去抓鬼的活动,他才继续工作。
傍晚,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容镜推门出去,看到平日里混不吝的严大少竟然真的在弯腰打扫地面,还认认真真地将屋内的椅子、小桌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听到身后有动静,严英耀冲容镜挥挥手,“大师,你晚上要在这里吃吗?我给您点外卖啊。”
容镜走过去,说了句“去外面吃”,随后评价:“干得不错。”
严英耀顿时咧开嘴笑起来:“还行吧,打扫卫生而已,轻轻松松啦。”
容镜瞅他两眼,想到祖师爷给出的卦象,想了想道:“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来当我助理,但我去抓鬼办事不一定会带上你,带上一个普通人对我对你来说都不安全。”
严英耀敏锐地抓到了‘不一定’三个字。
这代表什么?代表他还是有可能跟容镜去抓鬼的!只不过可能性稍微小了那么一点。
但没关系,就算不能去抓鬼,他还能在这边听八卦。
于是,他果断拍拍自己的胸口:“没关系,我会好好干的。”
“那行吧,你明天继续过来。”容镜看了眼时间,“下班了,你可以回家了。”
……
徐越没有回家,而是挑了一家靠近长华街的酒店,酒店不算大,但房间内很干净。他洗漱过后,便躺上了床,开始闭上眼睛数绵羊。
但令人崩溃的是,明明因为睡眠不够而困倦得要命的大脑此刻好像十分的亢奋,哪怕徐越已经数了一千八百只羊,也没有丝毫的睡意。
徐越:“……”
好绝望。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十二点了。
呼出两口浊气,徐越在心底不停地告诉自己:能睡着的,赶紧睡觉。
然而又是八百只羊结束,徐越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叹出一口长长的气,认命地拿出手机,找到容镜的微信对话框:容大师,实在抱歉,今晚的计划可能有变,我实在是睡不……
手指抵在屏幕按键上突然停顿,徐越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一个晃动的圆点。在他的注视下,圆点越来越大,逐渐勾勒出一道诡异的人形。人形缓缓抬起脑袋,露出了一张恐怖狰狞的脸,五官沾血,带着很浓重的血腥气扑进徐越的鼻腔,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几秒钟,徐越眼睛翻白,嘭得一声砸在床上,晕了过去。
诡异人形停顿了两秒,慢吞吞地拎起两条软趴趴的腿跟个球似的飘回到了隔壁房间,对已经在打瞌睡的少年道:“他睡着了。”
容镜冲他招招手,将他身上的变换符给揭下来。
于是,丑兮兮的鬼影变成了小程同志。
容镜掏出手机,对程璞玉道:“我刚刚看天地通的餐饮有外卖服务,你要不要来点夜宵?今晚还不知道守到什么时候呢。”
程璞玉眼睛一亮。
三个小时后,在程璞玉和容镜准备干第三盘烧烤的时候,少年拿着竹签的手突然一顿。一僵尸一鬼对视一眼,纷纷丢掉手里的东西,看向了窗外。
容镜往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向了隔壁。
同一时刻,徐越一片空白的脑袋突然多了一道画面,他站在河流的一旁,周围尽是参天的树木,对面更是有一棵长得奇形怪状的树木。徐越呆呆地看向那棵树,总觉得那里本来应该有什么东西——
啪。
河水莫名翻涌,飞溅到徐越的脸上,过于冰冷的温度令徐越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猛地后退一步,忍不住低声骂了:“握草!”
出现了!
这个见鬼的梦境又出现了!
那……那只白衣鬼呢?
徐越咽了咽喉咙,视线小心翼翼扫过周围却并未瞧见对方的身影。但他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是越发的紧张,心脏也开始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因为先前的每一个梦里,那白衣鬼都是如同一惊一乍的恐怖电影角色一般,突兀撞上来的。
这次……应该也一样。
这样的猜测刚刚从脑海中浮起,徐越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
哗——
诡异的长发如同瀑布从头顶落下,将他的脑袋笼罩其中,随后,若有若无的光线中,一双充斥着诡谲色彩的重瞳望过来,那两只眼睛仿佛旋涡一般,瞬间将徐越的神思全部给吸了过去。
徐越无意识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是从喉咙中冒出来的只有几个奇奇怪怪的单音节字。
啪嗒。
一道细微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白衣鬼微微眯了眯眼睛,下一秒,他倏然后退一步,而同一时刻,徐越的身上爆发出了一阵耀眼的金芒。
金芒闪烁了足足三分钟,待到光芒散去,梦境宛若玻璃,突然咔啦一声溃散。
而后,并不宽敞的酒店房间内,窗帘、床单无风自动,温度疯狂下降,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的角落和缝隙里钻出来,如毒蛇一般蔓延到容镜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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