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星的相公(21)

　　阿喜点头答应。
　　于是，晚饭过后，阿喜和清水仙人便要出门，去城里。
　　小鼠见到两人出门，跟着跑出去，一把拉住清水仙人的衣服，嚷嚷道：
　　“爹，你要去做什么啊？”
　　清水仙人回头看他一眼，只说两个字：
　　“正事。”
　　小鼠便松了那手，不再纠缠，乖乖站在门口，抠着鼻子目送着他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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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外面也有好些来来往往的人，尤其是霞云客栈的那条街上，聚集的人更是多，大家都听说今天晚上有杂耍班子来表演，纷纷站好位置，围在那儿。
　　阿喜和清水仙人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能看见里面的地方，里面的空地上，摆着一些物件，还有好几个人在走来走去。
　　一共三男两女，还有两个孩童，一个男娃，一个女娃。
　　男人都长得又高又壮，手臂上鼓鼓的，一个年纪大一些，其他两个都是年轻人。
　　女人手里拿着带红色长缨的剑，一招一式，是有些江湖人的样子。
　　至于那两个练踢腿的孩童，看个子顶多七八岁，小脸圆圆的，头扎冲天辫，很是讨人喜欢。
　　人群里叽叽喳喳的，大家伙儿都在说着话，等着开始，阿喜身边即站着一个手拿瓜子的人，边吃边向旁边的人说：
　　“哎，看见那靶子没有，待会儿有人要站过去，叫人把自己绑上，然后让另一人站在对面老远地扔刀子过去，那可惊险了，不小心就扎在身上了！”
　　听着的人全都一阵吸气，有人嚷着：
　　“你怎么知道？我们这儿可从没看过这样的，你哪儿听说的？”
　　吃瓜子的那人得意地咯咯直笑。
　　“听说？我可是在京城里见到过的！你们都没看过吧，孤落寡闻，今天你们也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阿喜听着有点头皮发麻，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挺害怕的。
　　“那，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有人伸出手来高高一指。
　　大家都抬头看去。
　　“你说那架着的长绳啊？”
　　“是呀是呀，那是什么呀？你也知道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
　　吃瓜子的人将手里的瓜子分了分给身旁的人，说：
　　“瞧见那两个小娃娃没？”
　　大家又都去看那小娃娃，阿喜和清水仙人也看了过去。
　　“这两个小娃娃，待会儿要从架子上爬上去，头顶三只碗踩着绳儿从这头走到那头！”
　　好多人发出了嘘声，摇着头不肯相信，也有人相信的，激动地交头接耳。
　　阿喜是不愿意去相信，这绳儿离地面少说也有两个大人那么高，要是不小心掉下来了，那可怎么办？
　　又有一人大喊，指着那地上放的石板道：
　　“那个我知道，是胸口碎大石！早几年，我也看过。”
　　“我也看过嘴里喷火的，想必今天晚上也有！”
　　“那是，那是，这一定有……”
　　在大家热情的期盼中，表演终于开始了，第一个上来的是一个汉子，打了几套拳之后，就开始喷火了。
　　“好！好！”
　　大家都纷纷叫好，阿喜也跟着拍手，真是厉害！
　　等到表演飞刀的时候，阿喜的心高高悬着，当那刀一下子飞出去的时候，阿喜一慌便伸手握住了清水仙人的手。
　　看着那刀子当一下扎在那人的耳朵旁，阿喜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刚要松手，另一把刀又是紧接着飞了出去，阿喜的手再一次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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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仙人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阿喜，他的脸上一阵一阵的紧张害怕，握着他的手也是紧紧的。
　　而那手，骨节稍细，掌中带着点薄薄的茧，凉凉的。
　　拇指触着阿喜的手背，清水仙人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握了上去。

　　守株待鸡

　　晾衣绳拴在树干上的那一端越来越低，现在已经不能好好晒衣服了，衣服一挂上去，就都会滑到一起。
　　阿喜将手里的衣盆放在地上，解了树上的绳子，然后过去搬来凳子，踩上去重新绑好。
　　小鼠坐在地上，拿一根小树枝在挖洞，刨出来的土全都溅到一旁清水仙人的鞋子上，清水仙人低头敛眉，转身移步离开。
　　这院子里，有一棵树，树干粗壮，长得很好。
　　只是天气越发变冷，这树上的叶子也都掉了大半，剩下一些橙黄的缀在上面，风吹一次，叶子就会掉上一两片。
　　地上常常铺着稀散的落叶，这橙黄，落在黑地上，颜色倒也好看。
　　仙界里也有一片仙林，里面大都种着王母娘娘最爱的蟠桃树，其余一些金贵的仙树，周围都有仙官看护，若有折损，那都是天大的事。
　　清水仙人位列仙班那一日，随仙官去王母殿的途中，看到过那仙林一次，结界外祥云环绕，五彩斑斓，远远望去甚是美丽。
　　阿喜手上一滑，绳子掉落在了地上，刚要去捡，另一只手已去捡起。
　　“谢谢清水公子。”
　　阿喜接过绳子，朝着清水仙人笑了一笑。
　　清水仙人的视线跟随着那笑，直至笑容结束，落在阿喜的唇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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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树上缠了几圈，绑结实了，阿喜两边看看，觉得没有问题，便要从凳子上下来晾衣服。
　　下来的时候，凳子晃了一晃，阿喜没站稳，慌手慌脚向一边倒去，清水仙人就站在近旁，看到后便一步迈去稳稳接住了他。
　　双臂环住他的腰，重量比他想象的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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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面露窘色，双手搂着清水仙人的脖子，面对着面看了一会儿，整张脸都开始变得通红通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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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下来了……”
　　阿喜松了松自己的双手，清水仙人把他放到地上。
　　双脚着地，阿喜低着头就转身跑回了屋里，留下那衣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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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仙人见过他是怎么晾衣服的，便有样学样地将盆里的衣服一件件挂起来，全挂好之后，拎着盆子去院角放好。
　　走的时候看见小鼠站那儿，眼睛正望着自己，手上全是沾着泥巴。
　　小鼠望了一会儿后，就又重新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拿他的小树枝挖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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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老爹看家，清水仙人、阿喜和小鼠一起去山上砍柴，割草饲料。
　　本不必小鼠也跟着去的，但这这孩子玩心越来越重，非要跟着一块去山上看看，说是有奇珍异宝。
　　老爹听着直笑，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他也去，嘱咐阿喜好好看着他。
　　清水仙人无所谓，只要他不添乱就行。
　　可是，走上山不久。
　　胖墩墩的小鼠就张口叫唤起来……
　　“啊，好累啊，我走不动，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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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走着的清水仙人回头看他一眼，大有弃他于不顾的想法。
　　小鼠鼻子一皱，继续哀嚎：
　　“爹！爹！”
　　“我走不动了！”
　　“爹你抱我！”
　　清水仙人脚步一停，转过身来。
　　小鼠对望着他，撅起小嘴，歪着头说：
　　“爹，要抱抱！”
　　说完，双手一张，闭上眼睛等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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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脑门上只挨来清水仙人一掌，痛得小鼠张开眼来就哇哇直叫。
　　“啊～打人啦～”
　　“爹爹打人啦～”
　　后面的阿喜看着赶上前来，见到小鼠捂着眼睛哇哇要哭的样子，朝着清水仙人看了看……
　　小鼠边叫边跺脚，与他以前在仙界时相比，现在竟是越来越难缠，越来越脸皮厚了。
　　要知道，他可是清水仙人的座下童子，清水仙人要他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怎么反倒是长了胆子敢伸手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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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间，果然不能久留。
　　清水仙人摇一摇头，感叹着转身。
　　“不抱，自己走。”
　　装哭哀嚎的小鼠听到这话，便放下手来，咻一下盯着旁边站着的阿喜，仰着脸问道：
　　“为什么爹你能抱阿喜，不能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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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院子里，我明明看到爹你抱着阿喜好一会儿，怎么就不能抱抱我了，我可是累得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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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本就因为那件事感到不好意思，现在小鼠这样大声地说出来，叫他的双耳立刻便红了。
　　此时清水仙人转过身来，看了看小鼠，又看了看一边又要红脸的阿喜。
　　小鼠见清水仙人投向自己的眼神不善，吞了吞口水，想起自己只不过是一只老鼠，若是清水仙人心情不好了，把他打回原形也是有可能的。
　　自己这般造次，真是忘了尊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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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我现在又有力气了，可以走了，不用爹爹你抱了……”
　　说完，便一溜烟穿过两人之间，跑了。
　　阿喜脸上红红的，没有去看清水仙人，也跟着继续往前走。
　　剩下清水仙人留在原地，望着阿喜，微微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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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上待了好一会儿，忙完后的三人准备回家。
　　忽的听到不远处有只鸡在叫，三人同时扭头望去，果真有一只大野鸡在那儿。
　　阿喜见了，想了想说：
　　“我和爹爹好久没有吃野味了，以前也捉过这样一只野鸡，花了好些力气，这些鸡跑得比家养的鸡快多了。”
　　小鼠更是馋嘴的要掉口水。
　　他怕是忘了自己以前吃的都是仙花仙草，都是素的。
　　“我也要吃野鸡！我也要吃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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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仙人望了望那鸡，上天有好生之德，仙人也有好生之德，这只鸡也没有做错什么，吃了它实在是罪过。
　　旁边的小鼠不断拉扯着他的衣角，叫嚷：
　　“爹，小鸡炖蘑菇最好吃了！”
　　“放土豆也是棒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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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下一狠，清水仙人选择放弃这只鸡。
　　手掌在身侧轻轻一动，仙法使出，远处的那只鸡扑棱着翅膀跳了几下，然后便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直至撞上一棵大树，哀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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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和小鼠看得发愣，清水仙人伸手点了点小鼠的脑袋，对他说：
　　“还不快捡去。”
　　小鼠回神，背着篓子就向鸡跑去。
　　阿喜只知道有句成语，叫守株待兔，可没想到，这世上，也是能守株待鸡的……

　　恶有恶报

　　早晨，阿喜挑着担子和清水仙人一起去城里，昨夜刚下了场雪，寒风凛冽，吹得人脸上冷冰冰的。
　　阿喜的手上戴着老爹亲手做的手套，虽不十分好看，但却保暖，若少了它，走上一里路，那挑担的手怕是就冻得没有知觉了。
　　城里的买卖人依旧起得早，烧好的茶汤冒着热气，从小小的铺面里飘出来，还有卖包子的香味也是老远就能闻见。
　　两人早上吃了米粥和烙饼，还有腌制的酱菜，这才抵御住各种早食的诱惑，脚步不减地走去万渔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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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走过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伯，本目视前方，步履从容的清水仙人忽的身形定了定。
　　听见那走过去的老伯喊：
　　“哎！卖糖葫芦啦！新鲜好吃的糖葫芦啦！又香又甜，又甜又脆，还酸酸的叫人想再吃一口啊……”
　　老伯的声音直钻到清水仙人的耳朵里，让他两脚粘住，迈不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