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帝国都在撮合我俩(29)
康纳在昆特没有看见的地方无声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他胳膊:“我会尽全力去治疗他的。”
昆特拍了拍他手背,微微笑了下:“我相信你。”
除了晚上康纳睡梦中把昆特踹下床了两次之外,今晚是个温馨而平静的夜晚,早晨醒来康纳眼睛都没睁,迷迷糊糊地抱住身边的人手在被子里朝深处探,想按照往常那样来点特殊的叫醒服务,他手刚一用力,就听到昆特皱着眉头闷哼一声。
“抱歉抱歉。”他赶紧把手抽出来:“我还以为是汉森。”
“大早晨的你们都这样吗?”昆特平躺着剧烈地喘了两口,掀开被子往里看了眼:“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Alpha嘛,精力不旺盛才不正常,特别是我现在怀着孕,他天天憋着也不是那么回事,总得找点别的法子。”康纳结婚已经二十年说起这些话题一点尴尬都没有:“等你有了自己的Alpha就知道了。”
昆特本来激素水平就不稳定,被康纳摸了这一把弄得他又难受起来,赶紧起床去卫生间解决去了。
与此同时海伯利安摘掉耳部的模拟器,浑身湿漉漉地从浴室里出来,打开衣柜挑了身深色常服。
一只浑身棕黑的人型生物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卧室门口,自然下垂的双爪无比锋利,能够轻而易举地撕开人类特制的太空作战服,身后拖着一条粗壮的长尾巴,上面长有十多根漆黑的尖刺。它的面容和人类有几分相似,但颧骨很高,细长的红舌头在利齿缝隙间若隐若现。
它出现的太过突然,就像是自阴影处穿梭的幽灵,海伯利安余光瞥见它的那一瞬间胸腔中的心脏猛然停跳,立刻从腰间拔.出来激光枪指着它,同时握紧了从常服袖口里滑到手心的神经击节器。
它猩红色的双眼静静望着海伯利安,一动不动,海伯利安脚尖勾起地上的拖鞋甩过去,拖鞋径直穿过了它的身体,“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幻觉。海伯利安低声骂了一句,并没有放下举枪的手,他深吸口气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再睁眼时门口已经空无一物。
海伯利安面无表情地重新把神经击节器推到袖口中的暗卡上,将激光枪别在腰间,意识到了另一重危险——虫族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首都星上,可厄忒斯不一定。
它们神出鬼没,善于伪装,曾经两次成功刺杀了帝国皇帝。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逃过帝国严苛的海关审查的,它们就像幽灵一样,在所有人猝不及防时突然出现,掀起血雨腥风。
如果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正的厄忒斯,海伯利安可能已经没命了。
持续的幻觉会降低他对周围危险的警惕性,如果这样的幻觉再来几次,他在面对真正的厄忒斯时可能会有一瞬间的放松——这足够他死上一百次了。
路过的邱奇把他的拖鞋捡过来,海伯利安烦躁地捋捋头发,意识到他对这事儿一点办法都是没有。
他叹了口气,得不得从抽屉里拿出纳米防御膜激发器扣在臂环上,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还能给他留出来半秒的反应时间,接着出发去白塔。
海伯利安到时只有伯克在那里,这位来自联邦的教授正调试着仪器的数据,在悬浮屏上写写画画,听到海伯利安进来的响动,他转过身,点头打了声招呼:“莫尔斯将军。”
“费格斯教授。”海伯利安脱下外套放在门口的架子上:“罗里教授不在吗?”
罗里是海伯利安治疗项目那位总负责人的名字。
“罗里刚刚被康纳殿下叫去了。”伯克一挥手,悬浮在空中的十数个屏幕齐齐消失:“将军是要现在开始治疗还是等罗里回来?”
“现在开始吧。”治疗而已谁在这里给他做都一样,海伯利安没有告诉伯克他幻觉中出现了厄忒斯的事情,虽然现在联邦和帝国是盟国关系,但三十年前两国之间还剑拔弩张,当初的结盟也只是在虫族和厄忒斯复兴大局下的被迫之举。
他是掌握着帝国许多重要机密的将军,更何况出现厄忒斯的幻觉是件棘手的麻烦,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到底不能对伯克留有全部信任,而且这人还不安好心,想撬他墙角。
“那好,将军去准备一下今天的治疗吧。为了扭转继续恶化的情况,我们决定用靶向药加固您基因片段的牢固性,这个项目目前只通过了动物活体实验,还从未在人体上进行过,安全性不能保证,您确定接受这项治疗吗?”
“确定,无论出现了怎样的后果我都愿意承受。”海伯利安昨天就已经决定接受靶向药物的治疗了,今天伯克不过再确定一遍。
伯克从冷冻保险柜里拿出了两只粉末状的药剂,海伯利安在治疗舱里躺下,数十条束缚带从四周伸出,绑住他的四肢和躯干,将Alpha整个人紧紧固定在里面,只留有非常小的活动空间。
靶向药治疗会带来剧烈的痛苦,为了防止海伯利安挣扎得太厉害,他们只能事先把他绑上。
海伯利安闭上眼,全身被清爽的医疗溶液包裹,身体各处的皮肤上传来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痛感,那是毛细软管导入体内带来的。
伯克将其中一瓶药剂注射进分流槽,白色粉末瞬间溶于特殊溶剂,通过数百条毛细管进入海伯利安的身体。
治疗才刚刚开始,海伯利安还并未感受到任何痛苦,趁此时候他梳理了一下他在环网查到的关于伯克·费格斯的所有信息。伯克和他妻子,一位年仅十八岁的男性Omega在十年前根据配比制结合,之后他妻子便一直专心照顾家庭,为他生育了四个孩子。
环网上关于这位Omega的消息非常的少,联邦直到今日仍然沿用着过去古老的制度,Omega在学院里学习的是烹饪,插花还有手工,一旦成年就会被按照配比制安排同Alpha的相亲。结合过的Omega如果没有意外都将成为Alpha的私有财产,Alpha强烈的独占欲使很少有人愿意让自家的Omega抛头露面。
之前联邦不是没有尝试像帝国学习废除配比制度,但因为Omega数量的稀少,他们的民主注定还是由占大多数的Alpha和Beta决定的。就算所有的Omega都同意废除配比制,只要Alpha们不同意,票数上的绝对碾压也会使一切不会有丝毫改变。
虽然帝国议会也采取这样的投票制度,但皇帝到底拥有最终的决定权,就像最开始时,那一任女皇深受人权运动的影响,不顾所有人反对执意废除了配比制一样。
从某些方面来说,联邦成也民主,败也民主。
这些年因为Omega们的大放光彩,帝国发展过.于.迅速,联邦也重新开始思考这一问题,但等到真正通过法案,实施起来,还不知还要过上多久。
海伯利安觉得伯克大概是拜倒于昆特身上的独立自强上,他回来后还没见过昆特工作时的模样,但联想起少年时期他那股肯钻研的劲头,可以想到那无疑是非常迷人的。
自己喜欢的人太过优秀,也被很多人喜欢着无疑是件令人又自豪又担忧的事……嘶,海伯利安猛然皱起眉头,终于察觉到了第一波姗姗到来的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今很多好莱坞的文艺作品里都会把联邦放在正义的位置,因为它们所代表的是民主制度,而帝国代表着君主专.制,承担了反派的任务。
但是其民主做出的决定也不一定全是对的,当初鸦片战争还是英国议会正儿八经投票通过的呢。
所以我决定写一个帝国比联邦领先的世界2333333
ps:我真的对晋江的屏蔽词无语了_(:з」∠)_
第32章 安抚
在距离首都星一百三十光年外的开菲尔星系里有一颗编号为W4927的星球, 它的一个标准年为1058天,围绕中心恒星以椭圆轨道公转,一个公转周期里能够靠近恒星的时间不足一百三十天。
远征期间海伯利安曾在这个星球上做过短暂休整, 终年远离恒星让它极度寒冷,千米厚的冰盖覆盖着整个星球表面,而他们却探测到了生命存在的强烈信号,就在千层冰川之下。
出于人类天生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他们决定在休整时期探索这颗星球,远征军找到了一处相对薄弱的冰面, 用钻探设备打通了冰盖。
送下去的摄像设备忠实记录下了海底的繁华城市和美丽人鱼的身影——这是他们从未记载过的全新种族。人鱼们发现了他们“天空”破开的这处孔洞, 惊恐地聚集在洞口四周。
海伯利安联系帝国的语言学家破译了它们部分语言,向下传达了友善的信号, 不久, 人鱼们的王同意了他们下来参观的请求。
乘坐潜水艇,顺着打通的冰层笔直地下潜,随着深度的改变,海水呈现出不断变换的瑰丽色彩, 从未见过的陌生海洋生物透过舷窗好奇地朝里看。
突然间一道裂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圆形舷窗上, 最开始只是非常细小的一道,但在巨大的压力下它很快生发成长为无数条。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 玻璃四分五裂,冰冷的海水在一瞬间涌了进来。
猝不及防之下海伯利安猛地呛进去一大口苦涩的海水, 海底巨大的压力让他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要被碾碎,内脏, 骨骼,肌肉,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在尖叫,在痛苦哭号,寒意透彻心扉,连最为细小的基因都被冻结。
疼痛如影随形,几乎要摧毁所有神志,海伯利安怒吼一声,固定着他双臂的那十几条纳米材料特制的束缚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竟然生生被他挣得和治疗舱断开了!
“将军!”
“心率220,肾上腺素水平极度超标,赶快停下!”
“治疗舱要破了!”
伴随着治疗室里研究人员的尖叫,海伯利安挣脱了躯干上的束缚带,挥拳打碎治疗舱的玻璃,挣扎着从填满液体的舱内翻出来。他双臂上全是勒出来的血痕,极度的痛苦让他眼前一片漆黑,仿佛仍然置身于万丈深海,巨大的水压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本能的想要通过剧烈呼吸缓解痛苦,肺里却还有之前呛进去的溶液,于是窒息感随之而来。海伯利安发出绝望的嘶吼,混乱之中有人过来想要按住他,他一拳挥去,凶悍地击退了那个人。
“海伯利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一手掐着他后颈把他脑袋死死按在大腿上,另一只手猛击他后背。
海伯利安咳嗽一声,液体从口鼻里呛出来,全部流到了那人身上,他捂着自己喉咙,随着后背被拍击的频率一下下地用力咳着,直到能够顺畅的呼吸,才猛吸了一大口气,浑身绷紧到极致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但又随着新一波的疼痛重新绷紧。
那人把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被汗水和溶液完全浸湿的脊背,不断在他耳边低声道:“放松,没事儿了海恩,放松。”
他迟钝的鼻子终于辨认出了青柠的味道,海伯利安抓住昆特胳膊。来自每一个细胞的疼痛仍在继续,他艰难地翻了个身调整为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趴在昆特怀里不再动弹了。
昆特坐在地上,一下下抚摸着他,用眼神示意惊魂未定的研究员们去收拾残局。伯克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他扶正只有一条腿挂在耳上的眼镜,咬着牙扯开衣领,发现肩膀已经被海伯利安一拳打得肿起来了。
“抱歉了伯克教授。”昆特一脸歉意地对他道,伯克看着正趴在昆特怀里因疼痛不断轻微抽搐的海伯利安,摆摆手艰难道:“没关系。”
昆特身前的衣服被海伯利安身上的医用溶液打湿,湿淋淋地贴在身上,隐约透出白皙的肤色,罗里给他在肩上披了件白大褂,小心翼翼地在海伯利安身边蹲下,用仪器测量他的心率。